第二百八十章替代

「你想如何？」長寧直接忽視雲瀾那雙如水般溫潤的眼睛，平淡地問道。

雲瀾聖者沒有出聲，他直接啟動陣盤。這是最後一步了，只要通過眼前的陣法，他便可以完全獲得自由了。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從此，他可以嬉笑怒罵，隨心所欲。

「放心好了，我已經幫你推算過了。在不久的將來，你會超脫於這片天地，直接進入神界。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再聚。」雲瀾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對柳長寧說道。

「哦。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關心呢？」長寧將陣式記在心中之後，冷淡的看了雲瀾一眼。

雲瀾聖者正色道，「我自然是要關心你的。如果不是別無選擇，我也不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成這樣。」他說到這裡眼眸低垂，似乎有些不忍。

長寧對於雲瀾聖者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便再一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二人之間呈現良久的沉默。長寧已經在試圖分析陣式，對於雲瀾聖者此人她徹底的無語的，不過就算有話說，她也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這裡。因為突然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又有雲瀾者追隨而來。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受控制。她心中的緊迫之感更甚從前，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眼前的一切，以期在關鍵時刻做出最恰當的應對。

雲瀾則是在等待，等待他期待已久的時機。他已經不記得這個計劃已經開始多少年了，他已經恨透了等待這個詞。現在，他隻想離開這裡。在他的心裡，這個念頭甚至比所謂的目標更為清晰。

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己，一直以來他都掩飾得很好。

柳長寧這個名字、這個人對他而言是特別的。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他作為雲瀾聖者第一個見到的人，更是因為……

就在雲瀾聖者沉思之時，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突然之間似被蒙上一層黑色的天幕。整個空間暗了下來。一輪暗月從天邊悄然出現，雲瀾的手突然動了。他凝結出一個又一個手印，數千個手影在空中交錯變幻。

這個時候的他極為認真，幾近虔誠。整個人面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輝。

隨著一道道金色的手印不斷盤旋而出，天際的圓月變得明亮起來，僅僅片刻，整個空間之內被金色的印符布滿。

來了。當一切真正降臨的時候，長寧的心情反而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空間的變化。原本只是處於初始階段的世界，突然開始變化。

風火地水四靈突然出現在空間之內，並開始在尋找起自己的位置。待四靈穩定之後，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物質也開始生出……

長寧能夠看到一些嫩樹色的草莖正從土地中冒出，一些地方自然形成了湖泊及小溪，幾朵白色的雲朵在半空之中隨風飄蕩。

這是一個世界形成的過程。

這是難道一見的景象。不僅僅是柳長寧，雲瀾聖這個時候也同樣在觀察著天地的變化。

在金木水火土五種物質開始鎮壓五方之時，雲瀾聖者突然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長寧若有所感，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雲瀾尊者也進入了這裡。雲瀾聖者的話顯然是對雲瀾尊者所說。

雲瀾尊者深深地看了雲瀾聖者一眼，一雙眸子深沉如海讓人看不清情緒。

同樣的樣貌，卻是不一樣的氣質。這兩個人，明明是一個人，卻被分割成兩個人。而現在，他們又要再次融合成一個人。

也許，所追求的東西太過美好也許也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必須要付出的東西會更多。在他所努力的途中，稍有不慎他便會失迷自我。如果真是那樣，就算達到了最初的目標又有什麼意義呢？

長寧嘆息一聲。那個陣法根本不是她這個層次所能夠破解的，勉強記住已經極為不易。她現在該怎麼辦呢？

「文煦，這個時候我該怎麼辦呢？」長寧在心中輕聲問道。突然覺得一陣心痛。這個時候，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股感覺並不是來源於她。雖然她的確心痛，但卻是因為另外一個人的心痛而有所感而己。

原來，她所想的他都能夠感應到。

長寧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有憐惜、有心疼、有嗔怪、還有些失落，種種情緒交織，她讓差點難以保持常態。

她甚至不知道，文煦究竟在承受多少痛苦。她不知道文煦現在會是如何的煎熬。她不知道，他究竟默默地為她分擔了多少。這一生，她已足矣。能有如此愛人，她一生無憾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你真的想好了嗎？」無錯不跳字。雲瀾尊者向雲瀾聖者鄭重的問道。

「是的，我已經想好了。」他說到這裡看了柳長寧一眼，「以後你也照顧一點她吧，我喜歡她。」

這是雲瀾聖者第幾次說喜歡她，她不太記得了。因為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她相信，喜歡一個人就應該是像文煦一樣，像她自己一樣。是希望給對方想要的，是彼此間心意相通，是即使跨越時空也依然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想念著對方，並一直朝著同個方向前進，這樣才之為喜歡。

她沒辦法完全概述什麼為之喜歡。可是，她一直都覺得，雲瀾聖者對天下事物的喜歡，還有對她所謂的喜歡都只是像小孩子喜歡玩具一樣的喜歡，而非是因為感情。

所以，被他喜歡，她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會覺得氣憤。沒有人會喜歡被別人當成玩物。沒有人會不希望被人真心對待。你可以漠視我，可以戒備我，可以不理我，但你卻不可以玩弄於我。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畢竟她是……」雲瀾尊者看了柳長寧一眼，最後變成無聲。

長寧對於雲瀾尊者未說完的話有些好奇。說起來她和兩個雲瀾都並不太熟。可是有時候她卻會感覺他們似乎很了解她一樣。不過她也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便沒有做聲。

「那麼，你可以開始了。」雲瀾聖者說到這裡再一次盤坐在金蓮旁邊。

雲瀾尊者走到柳長寧對面，看著她的眼睛，發動情咒的力量。他之前就發現柳長寧的靈魂力量不弱，再加上雲瀾聖者早已推測過她領悟了一些靈魂法則。所以對於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的表現他還是可以理解。可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完全感應不到她的存在。可她明明就在眼前

她的實力比他要弱得多。雲瀾尊者見過無數的風浪，這件事情雖然有些詭異，卻並沒有讓他動容。他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雲瀾聖者，見他正在閉目養神，似乎對於外物全無感應，似是早已胸有成竹，沒有任何顧慮。

長寧注視著不遠處的暗火，發出火屬性玄氣。

如火蛇一般的玄氣遇到暗火立即便吞噬一空，火焰猛然高漲，衝天起而，將天空宣染成火紅之色。

「接下來的要看你自己了。」僅僅一次幫助，長寧體內的玄氣便被抽空。

雲瀾尊者再一次感應到柳長寧的存在，情咒的聯繫也加深了許多。他趁機立即道，「走到陣法中心。」

長寧面無表情，直接向陣法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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