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賀木華卻露出凝重的神情，可以說他才是這裏面最了解墨文煦的人，剛剛遠遠地他就發現來人是墨文煦，還以為他是誤入這邊的。可是見長寧和他打招呼，立刻明白過來，他們是一夥的。

往往最了解自己的，實際上是自己最大的敵人。文煦自從回到宮中後，便是大皇子最大的敵人。不管文煦當時是何想法，可是他最得墨皇的寵愛，擁有最好的修行天賦，這些都註定了他逃脫不了成為大皇子墨沐陽敵人的命運。

而賀木華則是墨沐陽最堅實的盟友。所以墨文煦是他的頭號敵人。他想要完成他的理想，就必須將墨文煦打倒，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

擊殺墨文煦也是他進入小彌虛境的目的之一。

他曾經將墨文煦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反覆的研究，深入調查墨文煦的所作所為。

雖說長寧和君無憂是文煦最親近的人，但文煦面對他們的時候總是溫熙和樂的。他暗地裏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面什麼樣的人是什麼態度。這些，卻是賀木華和墨沐陽最為清楚。

這一刻他清晰的知道了長寧的身份，柳家這一代的嫡小姐，柳長寧。她的母親正是姓江。

「沒想到六皇子這麼快就進入五階了，真是可喜可賀。」賀木華說這話的時候，心內的苦意不斷地上湧，攪得他有些心神不寧。

所以平時以沉穩聰慧聞名的賀木華失態了，他面容僵硬，話音帶著澀然。

文煦一向記憶力絕佳，可是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賀木華，看著神態有些不自然的賀木華，文煦心轉一轉，立即明白了過來。這人以前調查過自己。他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疑惑的神色，詫異地問道，「我們認識？」

賀木華臉上更加掛不住。賀木森和季勇都有些惱意，他們都是世家嫡子。說起來文煦要不是皇族，甚至連嫡子都算不上。雖然是墨皇的熱門繼承人選。三人心中也並沒有多少畏懼。只是他們卻也無法呵斥文煦的無禮。因為文煦說對了。他們的確沒有見過。

賀木華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他將目光看向長寧，心中頗為不甘。自己的獵物，轉眼間變成了強敵。這種滋味實在讓人難受。他諷刺道，「沒想到柳小姐還挺喜歡捉弄人的。明明姓柳，卻要說自己姓江，莫非是柳小姐正要與江家聯姻，以後改姓江了？」

他說到這裏特意將目光看向文煦和柳清溪二人。文煦面無表情，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會注意到他手指微動，青筋有些禿起。柳清溪眉頭一挑，眼內閃過些許不耐之色，「妹妹好好待在洞內等我們，怎麼跑到這外面來了？現在可不比在家裏，事事都有族長和老夫人為你做主。外面的壞人多著呢，別看有些人長得人模人樣的，實際上心卻是黑的。專門喜歡敗壞女孩子的閨譽，欺騙單純的小姑娘。妹妹可千萬不要上當了。以後哥哥不在的時候，一定不要獨自出來，知道嗎？」無錯不跳字。

他說話時難得的表現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長寧在心中暗笑不止，面上卻裝作有些怯弱的樣子，柔柔答道，「哥哥說的是。」

賀木華三人面色立刻變沉了下來，臉黑得似鍋底。之前只是不想撕破臉。沒想到他們竟敢如此辱我們？

氣氛變得拔劍張弩起來。

文煦向前一步，直接將長寧護在身後，將君無憂放在長寧旁邊。撥出長劍，劍氣瞄準賀木華。他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但一向謹慎的長寧絕對不可能在她不能動用玄氣的情況下，自己走出洞穴。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眼前這三個人強迫她出來的。他想到這裏不禁眯起眼睛。有他的護身符在，長寧的安危因該不成問題。但這些人也實在應該得到教訓。

反正在這裏就算殺了人，外面那群老不死的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將自己怎麼樣。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霸道強勢地劍氣如洪水般傾泄而出。

劍尖直指的賀木華。

賀木華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冷汗直流。他的修為只是四階上層，而文煦已經進入五階，雖然之是一階之差。但在這種霸道強勢的劍氣鎖定之下，賀木華無論怎樣掙扎，都沒能做出任何地反抗動作來。他隻覺得身上的玄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和自己的身體一般，動彈不得。迎面而來的劍氣中含著如同實質的殺意，讓他從所未有的膽寒。這人是從修羅場出來的嗎？怎麼可能有這般重的殺氣？

以前的情報竟然從未得知這一情況。看來大皇子還是低估了他。沒想到他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藏拙。他現在無暇去細想這些了。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嗎，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賀木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無力過。如果說之前墨文煦和柳清溪的語言上的不客氣，讓他不自在，不適應。那麼現在實力上的差距，讓他十幾年來建立的優越感、自尊心在這一瞬間全部轟然倒塌，即刻已潰不成形。

他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目光變得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現在真正體會到，什麼是鑽板上的肉。就是他現在這樣。

「欺人太甚。」文煦的劍氣並沒有指著賀木森。所以賀木森並沒感受到那股劍氣有多麼可怕，那股殺氣多麼令人膽寒。他跳了起來。使出最得意的狂劍，像文煦攻去。

柳清溪不知何時已經將拖在身後的兩人放下。他一個漂亮的迴旋，長劍出鞘，只是瞬間便有劍光閃向賀木森。輕飄飄地擋下他憤怒之中全力的一劍。劍氣的餘波將他直接衝倒在地，並傷及他的肩部。

賀木森不可置信地看著柳清溪。季勇連忙扶起賀木森。看著墨文煦、柳清溪二人露出恐懼。

只是這麼短時間內，就讓他再次震驚。先是長寧精神類的攻擊。再是墨文煦和柳清溪的實力。本來他以為，他們三個人聯合，遇上誰都能夠全力一博，甚至能夠將大多數人不用放在眼內。特別是賀木華，一手狂劍術已得其中三味，就算遇上比自己修為強上一點的，也能夠一博吧？無錯不少字

沒想到事實卻是這般殘酷。

這僅僅是他們進入小彌虛境的第一戰。

文煦也注意到這邊的情形，對三人更加不耐。他右手微動，劍光如流星般向賀木華而去。

賀木華絕望地閉上眼睛。可是等來的卻不是他想像中的死亡。

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衝出，速度之快，讓人還來不及看清他的面容。

他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文煦的劍光。雙手護著賀木華瞬間遠遁而去。

季勇似乎認出了來人，眸內閃過希望的光彩，扯著賀木森也向白影方向飛去。

柳清溪惱怒地飛出長劍，卻被季勇險險地躲過。只是射中他的大腿。

「你怎麼不攔著他們？」柳清溪有些不愉地質問文煦。

文煦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竟然有人能以肉身擋住自己的劍氣？他不斷的回映那一幕，無比清晰，無比真實。

他只是看了柳清溪一眼，並沒有理他。繼續陷入深思之中。

柳清溪氣急，沒想到文煦竟然根本不搭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長寧說道，「你朋友怎麼這樣的？說不定我們以後還要經過多次合作戰鬥。需要良好的配合，才能提升我們戰力。」

長寧認為柳清溪說的對，沖他點點頭，表示等一下會勸勸文煦。

大概過了一刻鐘，文煦終於有了動靜，他大聲叫道，「我知道了」

見長寧和柳清溪將目光投向他，他才解釋道，「我知道下次遇到那個人，該怎樣破開他的防卸了。」

二人看向文煦的目光立刻變得極為認真。

長寧微微一笑，難得見文煦興緻這麼高。原來是因為之前沒有遇到挑戰。不過那個人的防卸還真是有夠可怕的，她也好奇地問道，「怎麼破？」

柳清溪之前的不滿已完全消散。事實上他也是極為熱愛武道的，並且這些年來都勤修為綴，所以對於文煦的行為頗為欣賞。武之一道，光是努力還不夠，還需有不斷的研究、思考，從而領悟出更多的東西。這種專註地態度是值得自己學習的。

「他的防卸是由土系玄氣形成的，他的身體經過土系玄氣不斷的淬鍊，肌肉和骨骼都已被煆煉得如金鋼一般。所以我的劍氣對他的傷害並不是很大。下次我們對付他，應該用另外一種方法。」他說到這裏露出輕鬆一笑，眼內帶著一切已然掌握的神態。

這種神情與他的氣質特別相合，長寧愣愣地看著他心中想道。

「什麼方法？」柳清溪追問道。

「火攻」文煦嘴角泛起笑意，「當然不是一般的火，火系修者發出的真火。下次對戰的時候應該很有趣呢」

說完，他露出極為期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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