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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漢的悠閑生活》第兩百七十二節 下馬威
第兩百七十二節下馬威

率領匈奴左賢王一部渡過北河的匈奴將領,是匈奴現任大單於狐鹿姑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chūn天剛剛被任命為左大都尉的壺遂鞮。

這是一個漢話中很難寫的名字。

當然,大部分匈奴貴族的名字翻譯成漢語之後都不是太好聽。

但是,這個名字在匈奴語中的意思,卻是像雄鷹一樣高飛的勇士。

壺遂鞮年少的時候,曾經被寄養在他的叔叔前匈奴左賢王身邊,因此無論生活習慣還是舉止動作,都或多或少的會模仿他的那位叔叔。

「左大都尉……您說,我們這樣大搖大擺的從北河過來,漢人會不會發覺了?」在行軍途中,他麾下一個xiǎo王,湊上前來問道。

在匈奴的體制之下,xiǎo王大概就相當於漢軍中的隊率,是基層軍官,但因為匈奴獨特的政治體制——整個匈奴是由無數部落構成的一個聯盟,所以,一般的xiǎo王同時也某個部落的酋長或者酋長繼承人。

而這個xiǎo王,則是壺遂鞮的親信心腹,是他的父親且鞮侯單於在遺囑中分給他的幾十個部落中其中一個部落的酋長之子。

有了這一層關係在,即使不過是一個xiǎo王,卻也能時刻跟壺遂鞮保持聯繫——在匈奴,大部分部落並不直接聽命於單於庭,他們基本上都只服從自己的上一級,也隻忠於自己的上一級。

有了這個體制在,所以當年伊稚斜能發動軍變,趕走軍臣單於的兒子自立為單於,所以現在西邊的日逐王才有資本躲在漠南,遙控指揮他的那些部落跟單於庭唱反調。

曾經,中行說也曾極力想改變匈奴這個很不協調的上下關係,仿效漢室,加強中央集權,但最終卻無果而終。

這是因為,在匈奴人的骨子裏,始終充斥著勝者為王的概念。

他們只服從強者,也隻順服強者。

當年冒頓,老上兩代單於通過數十年征戰,才讓攣鞮氏坐穩了匈奴王族的位置,讓其餘如須卜、蘭、呼衍三個匈奴國內最強的貴族俯首稱臣。

而今,假如說攣鞮氏的子孫在戰場上一敗再敗,一敗塗地的話,壺遂鞮相信,匈奴國內那些現在看上去tǐng溫順的貴族和奴隸主,並不介意換一個尊貴姓氏的望族。

想到這裏壺遂鞮就嘆了一口氣,他一揚馬鞭,看了看周圍廣闊的草原,笑道:「他們早就知道了,看……那邊揚起的煙塵,漢軍的斥候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

「那……那……」年輕的xiǎo王低著頭,許久才吐出一句話:「單於庭這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嗎?」

這個xiǎo王,跟其他大多數頭腦發熱,一聽到進攻漢地,就興奮的不行的年輕匈奴人不一樣。

他從xiǎo在王庭長大,看過了太多漢匈慘烈的戰爭,見過了太多被抬回單於庭日夜哭號著最後在痛苦中死去的匈奴人。

漢軍有多麼可怕,他清楚。

他回頭看了看這支孤獨的行走在草原上的匈奴軍隊。

不過兩萬人,其中真正的戰兵只有不到三千,其餘的,統統是沒有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新兵。

這些人,打打順風仗,幫忙壯一下聲勢,搬運一下物資,搶一下財貨,或許可以。

但一旦陷入苦戰,那就將是一個災難。

壺遂鞮眼中閃過一絲嘆息的光芒,苦笑道:「單於庭,就是想讓我們去送死,或者說,我的母妃大人,那位顓渠閼氏不希望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哈哈……」

「說什麼讓我立功,讓我獨擋一面,其實……就是想讓我一頭撞死在輪台城下,就跟兒單於一般,永遠也回不到龍城!」壺遂鞮冷笑著道:「幸虧丁零王向來照顧我,給了我一道進攻漢地上谷的指令,否則,我現在就該考慮去找漢人的皇帝投降了!」

這種假如不是xxx,我就去投降漢人的皇帝的言論,現在在匈奴國內極為流行。

誰叫當初休屠王和渾邪王開了一個好頭呢?

成建制的整整兩個匈奴大部落,一夜之間變成了漢人,甚至原本的休屠王世子現在城了漢朝的高官,成了漢朝皇帝的貼身心腹。

有了這個先例,本來就桀驁不馴的匈奴貴族,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每年因為各種原因,舉族跑去投降漢朝的匈奴貴族多如牛máo。

但是,攣鞮氏的貴族,除了被伊稚斜單於趕下單於位的於單太子之外,至今還沒用第二個人出現。

因此壺遂鞮看似只是抱怨的氣話,聽在那個xiǎo王耳中卻有如晴天霹靂。

但這個xiǎo王想想,卻也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息。

他知道,壺遂鞮的身世,壺遂鞮是先代單於且鞮侯的第三子,是先單於跟寧胡閼氏所生。

在匈奴,寧胡閼氏只是一個妃子的身份,而正妃是顓渠閼氏。

而且鞮侯單於在世之時,就很喜歡寧胡閼氏,因此疏遠了顓渠閼氏,且鞮侯單於一死,顓渠閼氏就成了太后,對寧胡閼氏的兒子壺遂鞮自然是要有多厭惡,就有多厭惡。

據說,在單於庭,顓渠閼氏專mén養了兩個巫師,每天就是詛咒壺遂鞮不得好死……

而壺遂鞮則經常自比自己是漢朝的趙王——據說,當年漢朝開國之初,也有一個閼氏專mén對漢朝先帝留下的兒子動手,其中一個趙王更是被那個閼氏下毒毒死……

有了這麼一個閼氏當政,壺遂鞮沒馬上就帶著手下投奔漢朝,已經算是很忠誠了。

當然,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現在的匈奴大單於狐鹿姑曾經在祭天的大典上向祖先的先靈許諾,假如他將來去世之後,就傳位給自己的弟弟,也就是現在的左大都尉壺遂鞮。

否則……

「這些漢人的斥候,簡直就是一群討厭的蒼蠅……」壺遂鞮揚起馬鞭,指著遠處命令道:「尼瑪,你帶人去把這些蒼蠅消滅掉,然後再回來見我!」

「遵命!」xiǎo王躬身接過壺遂鞮的鳴鏑。

「xiǎo心點……」壺遂鞮叫住要上馬帶人去驅趕遠處活動的漢軍斥候的尼瑪,關心的道:「記住,別逞強,留著命回來見我,漢人的斥候可都是神shè手!」

「左大都尉放心,尼瑪會活著回來見您的,尼瑪將來還要輔佐左大都尉登上單於寶座,振興大匈奴呢!」尼瑪回頭咧嘴一笑,鼻子上的鼻環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望著尼瑪率領著數百名騎兵遠去的背影,壺遂鞮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些不安。

這個不安的情緒,在一個時辰之後被證實了。

一個時辰之後,太陽還在半空之中。

被派出去驅趕漢人斥候的騎兵回來了,壺遂鞮高興的迎出去,但他沒有看到那個騎在馬上,向他復命並親wěn他的kù腳的年輕xiǎo王。

他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屍體身上四根羽箭深深的shè進了尼瑪的xiōng膛,其中一根穿透了他的心臟,幾乎整根羽箭都沒入了尼瑪年輕的身體中。

尼瑪的眼睛睜得大大,彷彿不敢置信。

「是大黃弩!」一個匈奴軍官跪在地上,雙手抱著尼瑪已經冰冷的屍體,稟報道:「那些該死的漢人斥候設下了埋伏,尼瑪xiǎo王沒有防備,在追擊一個漢軍斥候的時候,遭遇到了大黃弩的shè殺!」

壺遂鞮的眼睛忽然間有些濕潤。

一個時辰之前,這個忠心耿耿的xiǎo王還在跟他說,將來要輔佐他登上單於大位,可是一個時辰之後,他卻再也不能說話了。

「大黃弩!」壺遂鞮嘆了一口氣,這種漢軍才有裝備,才可以製造的超級殺人兵器,壺遂鞮早有耳聞。

毫不誇張的說一句,絕大部分匈奴貴族的死因,都是被這種恐怖的超遠程兵器在遠距離shè殺的。

壺遂鞮心情沉重的走到尼瑪的屍體邊,用手幫尼瑪圓睜的雙眼合上。

整個匈奴軍隊,在這瞬間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氣氛變得無比壓抑。

還沒正式跟漢軍碰上,己方就受到了如此打擊,士氣大損。

匈奴,比漢人更加mí信鬼神。

無論行軍打仗,他們總喜歡在事前讓巫師佔卜一番,只有佔卜結果有利,匈奴軍隊才肯啟程。

而且,在這過程中,假如匈奴軍隊碰上了什麼不好的徵兆,整個軍心都隨時可能動搖,甚至曾經有過在征戰的時候,忽然就潰散的匈奴軍隊,原因僅僅是他們碰到了他們認為不吉的事情。

當年漠北決戰,當時匈奴本來佔據了一定的優勢,但是一場忽如其來的沙暴,改變了整個戰局,這更加讓匈奴人深信,老天能決定他們的一切。

從此之後,整個匈奴上下,都深信了吉凶之事。

像是當年漢軍遠征大宛,本來匈奴是準備斷掉漢朝遠征軍的歸路,在路上截殺那支漢軍主力的。

但是,就是因為在商議的時候,一場風暴吹掉了匈奴單於庭的帳篷,於是,所有的匈奴將軍都拒絕出戰,就連單於也變得畏懼了。

那個事情最後不了了之,漢軍也因此大搖大擺的從大宛勝利歸朝,期間連一個匈奴騎兵都沒有上去sāo擾……

壺遂鞮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必須想辦法,提振軍心士氣,否則,自己的這支軍隊,恐怕還沒走到漢朝的邊境,就要潰散了。

「永恆的太陽,永遠保佑大匈奴!」壺遂鞮振臂高呼道:「尼瑪xiǎo王的血不會白流,我發誓,一定會攻下漢人的城市,用漢人的血來祭奠尼瑪xiǎo王!」

說著,他就拿出一把xiǎo刀,在自己的臉上割了一條深深的血痕,滾燙的鮮血瞬間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被壺遂鞮如此血xìng的舉動一jī,本來有些垂頭喪氣的匈奴人,都紛紛高呼起來:「萬歲,大匈奴萬歲,左大都尉萬歲!」

壺遂鞮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幸虧,這支軍隊大部分的士兵來源,都是他的直屬部落,他擁有足夠的威信,否則,現在他恐怕就是在臉上再割幾十刀也沒用……

只是……

壺遂鞮的心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還沒jiāo戰,就損失了一位親信心腹。

這次攻擊漢人的城市,真的會跟丁零王說的一般,輕鬆無比嗎?

壺遂鞮心裏對丁零王原本無比堅實的信心,此時也開始動搖了。

比起丁零王,毫無疑問,上天的諸神對壺遂鞮更有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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