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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則為妻奔為妾》一百五十二、瞞天(二)
到時(注),奉直方才酒醒,凌意可早就守上前扶起他:「夫君醒了,頭疼不?要不要再喝點醒酒湯?」

奉直搖搖頭:「好好睡了一覺,又解乏又醒酒,娘子的醒酒湯著實不錯呢!」

凌意可不比白天的美艷華貴,她穿著一件淺桔色的繡花棉袍,裁剪得極好,突出她細長的腰身,一件白兔毛短比甲,映著燭光和紅紅的炭火,平添幾分溫柔甜美。(pm)

她看著奉直輕輕一笑,溫柔而甜蜜:「今天是夫君的好日子,白天光顧著招呼客人了,晚上準備在屋裡為公子慶賀一下,酒宴已經準備好了,姐妹們可是一直等到現在,也要嚷著為你慶生,壽禮都備好了,夫君快起來梳洗一下見人吧!」

奉直呵呵一笑:「好,娘子費心了!今天光顧著招呼客人,倒把自己人冷落了,不過我可不敢再喝了,再喝就要了我命!」

凌意可嗔怪地了他一眼:「夫君的生辰,說這麼不吉利的話!這點小事妾身還能考慮不周?我和姐妹們都說好了,她們哪個不心疼夫君?我們喝酒,夫君以茶代酒就行了!」

說完上前用稍有些冰涼手指輕輕地揉著奉直的額頭,奉直有些感動,今天同時兩位貴客來臨,侯府又榮耀又體面,自己也顏面有光,全是託了凌意可的福。

特別是凌意天在人前美麗耀眼,大方得體處表現得無懈可擊客紛紛奉承,誰不羨慕他有福氣,讓他掙足了面子。

他握住凌意可有些冰的手指,燭光下眼睛看起來似乎含了情,體貼地說:「娘子冷麽?是不是穿得少了?炭火這麼旺,怎麼手還這麼涼?」

凌可差點落下淚來,這還是成親以來,他第一次主動關心她,第一次待她如此溫存。

「我怕們不操心。剛去廚房看晚上地酒席了。夫君如果頭不疼快些下床收拾吧。姐妹們都等著。」

她溫柔地看著奉直。眼裡些許地意在燭光下熠熠生輝。奉直一愣裡有愧疚。很快又想到帽兒衚衕事件冷了起來。但願這個女人不是外表賢良心如蛇蠍。

凌意可不明白他為什麼神色又變。心裡一驚。莫非他知道了虹兒地事。又一想不可能。他一直沉睡不說果真地知道。決不會是這幅樣子頗寵那個小丫頭呢!

何況老夫人和夫人傳她去說雲氏已經同意聽從她們地安排。只要那幾個嬤嬤和通房丫頭能守口如瓶直暫時絕不會知道。自己不能先亂了心神讓他看出破綻安心服侍奉直起身凈面。

兩人剛還情意融融。忽又變得尷尬微妙起來。直到來到外屋。看到一眾丫頭都打扮得花紅柳綠。若水也裝扮一新為他慶生。奉直心情才好起來。一時倒也沒注意虹兒不在。

見他們出來。齊刷刷跪了一地。一起恭喜奉直。牆上貼著一張紅紙剪地壽字。兩盆炭火燃得室裡暖烘洪地。蠟燭也比平時多燃了幾根。明亮而溫暖。一眾美人在凌意可地許可下今天爭相鬥艷。打扮得比平時更加美麗動人。奉直笑著看了一圈後。目光很快被若水吸了過去。

若水今天更不比尋常的素凈,刻意地打扮得光鮮亮麗,如同她以前在蜀郡的時侯,既然隱忍退縮依舊不被人容,她何須再忍,不如盡情盡性吧。

如玉的肌膚上淡淡敷了一層粉,雙頰又施一些胭脂,嬌艷欲滴,容光照人,唇上也塗了口脂,更加鮮嫩潤澤,梳著反挽式的髻,細細的金步搖垂在光潔飽滿的額頭前,鬢邊壓著一隻紅絹做的海棠,艷得如同她的雙唇,如水的眸子含情脈脈地看著奉直,不再掩飾、不再逃避,一如初識時。

特別是她穿著兩人在蜀郡街頭初見時的衣服,杏黃色的蜀錦繡花衫子,寶藍色的裙子,腰上垂著珍珠的纓絡和流蘇,溫暖而華麗,奉直癡癡地看著,若水欣喜而嬌羞地迎著他的目光,一時間彷彿時光倒流,只是身邊見了那個叫虹兒的丫頭。

周圍沒有一個人言語,都靜靜地看著她們,妒忌如同暗流湧動,奉直也感覺到了,突然替若水不安起來,難怪她平時樸素得不如體面些的丫頭,大概是想安寧一些,就這還招來帽兒衚衕的禍事,幸虧青姨娘警覺才免了一場大禍。

若水彷彿渾然不覺,只是癡癡地看著奉直,半晌才覺大家都看著她,臉色更紅了,含羞喊了一聲「阿直!」就低下頭去,奉直聽她如同以前一樣喊自己,更加激動,

她柔若無骨的手,彷彿只有他們在,忘乎所以地長安不比蜀郡,你穿這身冷嗎?」

凌意可臉色鐵青,當著一眾奴才的面,丈夫如此向一個通房示愛,她實在顏面無光呀。突然意識到,若水可能察覺了今天的事是她設計的,才故意如此不管不顧地在人前炫耀與奉直的情意,有意讓自己沒臉,只怕這個女人以後不好對付。

「喲,公子說笑呢,這裡炭火這麼旺,少奶奶怕冷著大家,還專門吩咐放了兩盆,雲妹妹怎麼會冷呢?還是快入座吧,大家都還餓著肚子等著給公子祝壽呢!菜可是少奶奶精心準備的,別放涼了!」仙兒及時話,解了凌意可的難堪。

奉直警覺失態,連忙陪著笑說:「大家久等了,快入席吧,大冷的天別餓壞了!」

若水也一幅恍然醒悟的樣子「呀」了一聲,羞得縮到人後去了。

眾人紛紛醒悟來,彷彿忘了剛才那一幕,說笑著依次入了席。

溫熱的酒斟上,奉直以茶酒舉杯:「奉直生辰,大家辛苦操辦不說,還餓到現在,可惜我今天實在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就以茶代酒,聊表謝意,改天一定另置辦一桌咱們痛飲!」

眾人紛紛笑舉起杯來,凌意可也恢復了親切得體的笑,舉杯向眾人致意。

若水見奉直還未察覺:兒不在,心裡一陣悲涼,可憐她今夜在陌生的地方,沒有一個熟識的人,情何以堪?

奉舉起杯正待飲,忽然放下杯子:「我就說今天怎麼看著不對勁,原來少了虹丫頭!她人呢?快讓她入席,有什麼事明天再做吧!」

眾人愣住了,垂下眼瞼不語,若水飛快地瞟了一眼凌意可,強忍住內心的憤恨和難過,按照老夫人和夫人的吩咐,平靜地開口了:「虹兒身子有些不舒服,正在屋裡躺著,我們先吃吧,她托我向公子敬酒祝壽呢!」

奉直覺查到眾人的異樣,狐地:「怎麼會忽然病倒?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若水依然波瀾不驚,垂著眼瞼淡淡地說:「這丫頭貪嘴,早上多吃了些涼東西,胃裡不舒服,這會正用熱水捂著,不要緊,捂捂就好了。吃完了飯公子再過」

奉直搖搖頭:「光捂捂怎麼行?這陣子還不太晚,我不行就找人請大夫抓付葯吃了。」

說完站起來就要走,凌意可拉住他:「公子別擔心了,吃完飯再大家都等到這會,快餓壞了,雲妹妹最疼虹兒,她說沒事,肯定沒事的!」

奉直無奈點點頭坐下,這般情形,確實不好掃大家的興,隻得暫且放下,示意丫頭斟酒夾菜。凌意可擺個眼色,一個個紛紛上前撒嬌撒癡地給奉直敬酒喂菜,氣氛開始熱鬧起來。

酒喝得差不多了,桌上也杯盤狼藉,眾人又紛紛捧上壽禮,無非是親手做的巾子、荷包、香囊、錦帶等物,奉直一一含笑收了,若水先送上自己的,又吩咐小藍拿來虹兒以前繡的一對鴛枕,忍住淚說:「這是虹兒辛辛苦苦做好與公子慶生的,本要親手送給公子,可惜她偏偏病倒了,不能親手呈上,托我送與公子,祝公子富貴雙全!妻賢子孝!」

那鴛枕竹的確實很精巧,奉直待細看,又怕別人多心,就吩咐全部收好了。

虹兒的禮物一送上,氣氛不知怎的有些微妙,眾人都不說笑了,隻低頭吃著菜,奉直察覺到了,放下酒杯,沉著臉說:「今個到底是怎麼呢?虹丫頭到底有什麼事?怎麼一個個都看起來怪怪的,只要提起她你們就不說話了?」

眾人都不作聲,只看著凌意可和若水,凌意可思量不知該怎麼開口,若水也低頭不語,奉直盯著她們看了一陣,有些薄怒:「酒席也吃完了,都回既然你們不肯說,我自己過」

說完站起身來就要出去,凌意可示意眾人退下,隻留若水和仙兒,緊緊跟上去拉住奉直,撲通一聲跪下。

「公子!不是意可不容,實在是王爺和王妃抬愛,一心想要走虹丫頭,虹兒也願意去服侍王爺和王妃,這才跟著去了!」

奉直一愣,猛地回過頭:「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服侍王爺和王妃,虹兒跟誰走了?」

不待回答,若水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

-注戌時:晚上7時至9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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