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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則為妻奔為妾》八十、洞房
房裏,凌意可一身華貴至極的大紅色吉服,上面用~滿熠熠生輝的牡丹百鳥圖,綴以七色寶石,在燭光的照耀下,更加絢麗耀眼,四個身穿一模一樣桃紅色錦繡華服的陪嫁丫頭恭敬地侍立著。/.

於家精挑細選的喜娘們簇擁而立,無比艷羨地看著新娘子身上從未見過的華貴衣服和綴滿珍珠流蘇的蓋頭,到底是權相家的女兒,這一身的排場和氣度,那是她們能見到的,就幾個陪嫁丫頭都穿著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織錦衣服。

雖然新娘子頂著蓋頭,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只看看四個俏麗白凈、楚楚動人的陪嫁丫頭,就可知新娘子的美貌,更別說那喜服下高挑的身姿了。

洞房鋪錦,新人如花,就差新郎了。眼看揭蓋頭的吉時將到,新郎還不見蹤影,主事的嚴媽又不知去向,喜娘們暗暗著急,不停地差人去看,矇著蓋頭的新娘仍然端莊地坐著,整整一天都是如此,可見教養是多麼的好。

終於,一身大紅喜服的新郎在嚴媽和其他僕婦的簇擁下進來了,雖然身姿挺拔如同玉樹臨風,可是虛浮的腳步和略有些蒼白的臉,明顯是醉後剛醒。

特別是臉上一片茫然和無奈,並無一絲新郎應有的喜氣和期待,喜娘們暗暗奇怪,難道於家二公子對富貴逼人的相府小姐並不滿意,聽說這相府二小姐可是庶出,莫非公子嫌棄她不是嫡出?

可是一個個面上仍然做足了喜娘的本份,連忙齊聲向奉直道賀:「賀喜公子,得此佳人,恭喜公子,明年得子!」

奉直不耐地揮揮手,他被折騰的實在乏了,又頭暈得厲害,忙找了一個凳子坐下,卻彷彿沒有看到新娘子,而是仰頭喝下一盅茶,然後起了呆。

眾喜娘面面相覷,凌家的四個陪嫁丫頭也急急地對視幾眼,又慌忙低下頭去。

嚴媽無可奈何,剛才勸了半天,他答應得好好的,這會全忘了,連忙解釋到:

「公子今個娶親。高興地忘乎所以。又被那一幫同僚朋友勸不過。多喝了幾杯。這會子還沒太清醒。可怕誤了洞房花燭夜。強撐著急急趕過來。咱們快準備吧。別誤了吉時!」

新娘聞言。身影略略動了一下。卻又恢復了端莊。仍是一絲不芶地坐著。喜娘們聞言連忙湊趣地說些熱鬧話。

系著紅綢地喜秤很快拿來了。奉直木然地接過。這才注意到了大紅錦帳中矇著蓋頭地新娘。被子是大紅地。帳幔是大紅地。喜服也是大紅地。這個和他拜過堂地女人掩沒其中。看起來是那麼地陌生和遙遠。

吉時到了。門外響起了歡慶地喜樂。喧天地鑼鼓擂了起來。在喜娘地催促下。奉直拿起秤。彷彿有千百斤重。慢慢地走近了新娘子。橫下心一下子挑起了蓋頭。

喜娘們出一聲驚呼。奉直定定地看過去。新人如花亦如玉。正羞喜交加地抬眼看他。和奉直地目光一對視。頓時羞紅了臉。慌忙低下頭去。再不肯抬頭。任憑一幫喜娘僕婦驚嘆著、評論著。

嚴媽看到新娘子果真和想像中地一樣美貌。心裏喜極。這下好了。雖然比不過若水嬌俏甜美。但是卻美艷端莊。更有一身大家秀地氣度。奉直絕對不會不喜歡地。就不用擔心他們夫妻失和了。

又見奉直仍拿著喜秤呆,嚴媽連忙奪下交給丫頭收起來,一幫喜娘很快遞上合酒,兩人被擺弄著面對面飲了,又扶他們並肩坐在榻上,嚴媽用奉直的衣角輕輕壓住新娘的,又見一個挺拔英俊,一個高挑美艷,同樣的錦繡喜服,並肩而坐,四個嬌俏的陪嫁丫頭侍立四周,真是一對神仙眷侶般的佳人,與眾喜娘連聲讚歎。

說完了唱詞,賀完了喜,撒過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嚴媽帶著眾人退下,使個眼色,四個陪嫁丫頭連忙幫一對新人除了冠帶、外服,然後道了安一齊退下,洞房花燭夜是不需要外人服侍地。

奉直一看眾人退下,心裏越來越慌張,雖然匆匆一眼沒看清她的容顏,卻也看到她是個美艷地女子,他緊張而又茫然地同他名正言順的結妻子並肩而坐,他想逃開,又明確地知道這樣不合適,就一直獃獃地坐著,不知所己。

身旁地女人是那樣陌生,在紅燭的照耀下,嬌羞而美艷,隱隱含著幾分期待,在無數人地祝福下,他和她拜了堂,做了結夫妻,將要共度一生。

可也就是在這裏,還是這個房間,還是這張床,他曾經和若水拜了堂,入了洞房,誓愛她一生一世。

如今,她懷著他的孩子被搬得遠遠的,他卻要在這裏和別的女人入洞房,在這張床上和別的人女人做夫妻。

奉直心裏一痛,正待起身離去,門外傳來嘻嘻的笑聲,然後是離去的腳步聲,接著又有人輕輕地走近,趴在門外

一紅,那一定是奉祖母和母親的命令,前來聽房娘、嫂嫂等人,這種情況下,他如何能轉身離去?

且不說自己要受多少責難,身邊的女人也是無辜的,自已這一走,讓她以後有何臉面在這個府裡生存?母親的悲劇在那裏放著呀!

還有深愛的若水,若自己轉身離開,所有的責難還不落到她頭上?讓淪落為奴、身懷有孕又被逼搬走的她如何承受?

他不能轉身走,更做不到和身邊這個美艷而陌生的女人歡好,雖然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已經和仙兒放縱過無數個夜晚,可是仙兒只是一個奴才,一個服侍他、供他洩慾的奴才而已,要了她的身子並不意味著他負了若水。

可這個女人不同,她實實在在是他名正言順的結妻子,搶的若水位子的女人。

千思百轉間,奉直全身是汗,真恨自己為什麼不一直醉酒未醒,也好逃過這難堪的洞房花燭夜。未散的酒勁讓他頭痛欲裂,口中焦渴地難受,忍不住想站起來喝口水。

可是他剛剛站起來,身旁地新娘子以為他要做什麼,羞得輕輕的顫了一下,奉直心中更加慌亂,連忙去倒茶喝,正待抬步,新娘卻一把拉住他:「等等!」聲音清亮而輕柔,含著幾分羞澀和不容拒絕的堅定。

他一愣,頓時慌亂極了,如果新娘子主動可怎麼好?讓他如何拒絕?

正胡思亂想之際,新娘子起來蹲下身子,輕輕解開了兩人的衣襟,奉直這才明白,原來喜娘惡做劇把兩人地衣襟系在一起,如果他剛才冒然抬步,肯定會重重摔個跟頭。

奉直連忙轉過頭感激地一笑,這可是個細心的女子,兩人的陌生感一下子消除了許多,新娘見奉直轉過身,嬌羞地看了他一眼,又輕輕地坐下不語。

奉直心裏一亂,慌忙去倒茶,一陣眩暈襲來,忍不住又坐下。

新娘子慌忙起身,羞澀而關心地問:「夫君怎麼呢?可是想喝茶?」

一聲夫君讓奉直更加心慌意亂,天,這可是他地洞房花燭夜,這個美艷的女人可是他三媒六證娶回來的妻子。

正不知所措,新娘已經體貼地倒來了溫熱的茶水遞過來,奉直顯然渴壞了,又不知說什麼,慌忙接過一飲而盡,這才說聲謝謝。

新娘子嬌羞地說:「夫君可是喝多了?酒後就會感到口渴,要不要妾身再倒一杯?」

奉直不知該怎麼回答,她一口一個夫君、妾身,焉然兩人就是夫妻,難道他也要喊她「娘子」?可他實在叫不出來,他心裏地娘子可是若水!

遂吱唔著說聲不用,避開她去放好茶杯,可是剛放下杯子,又頭暈得厲害,心裏一動,慌忙坐下,嘴裏含混不清地說:「我拗不過同僚和好友,實在喝得太多了,這會頭暈得厲害,坐都坐不住。」

說完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昏昏沉沉地伏在桌子上,恨不得就這樣趴著睡一晚。新娘子見他醉成這樣,顧不上害羞,又不好意思叫別人,隻得費力地把他扶到床上,奉直就勢倒下,什麼也沒說就裝作酒勁上來沉沉睡去。

見他這樣,新娘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他的樣子要睡整整一晚上,難道自己的洞房花燭之夜就這樣度過嗎?

早就聽父親說夫君是個不好色的男人,雖已成年,但從不涉足青樓妓館,而且不比其他富家公子身邊姬妾成群,聽說只有兩個長輩賞的通房而己。

可他再不好女色,也不至於喝得不顧洞房花燭夜,自己美艷高挑,再加上父親地權勢,雖然只是庶女,卻不知吸引得多少豪門權貴上門提親,難道就得不到夫君的心嗎?還是他那兩個通房太過風騷,讓他對自己失去了興趣,明天可要見她們一面。

正胡思亂想間,奉直已經出了均勻地鼾聲,凌意可望著他挺拔結實的身軀和英俊地面容,臉色一紅,暗想自己多心了,看來夫君真的是喝多了,說不定因為娶了自己太興奮才喝過了頭,自己這樣地女子,他能不愛嗎?兩個低賤的通房算什麼,要攆要賣還不由她?

幸好按照於家家規,下午就驗明她是清白之軀,明早即使沒有落紅也不用擔心被人詬病,她放下心來,不再多想,輕輕的脫下繡鞋,給奉直蓋好被子,吹滅紅燭,準備合衣而臥,黑暗之中,衣襟把一個墊子帶到地上,了「啪」地一聲。

看到裏面的紅燭熄了,又傳來動靜,門外頓時傳來幾聲輕輕地嬉笑,很快有人離去了向老夫人和夫人彙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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