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過年

因明綉建房時，讓李木匠製的床都是仿現代時的西式床，並不是炕桌，開始時睡著不暖和，但也有一樣好處，這樣不是烤著乾熱，兩人靠在一塊兒睡熱了，也不比炕差，照樣暖和得很。[]

臘月二十九號時，十分驚喜的，隆盛帝竟然命人將周瑞寧給送了過來，明綉著兒凍得微白的臉，心裡又喜又有些心疼，連忙將他摟進了懷裡，這一路走來，算是有人照顧著，周瑞寧身上還是被飄了些雪花，幸虧懷裡還揣著手爐，熱呼呼的，明綉拂去了兒頭頂上戴著厚皮毛帽上的雪花，又替他將大氅給拍了拍，手碰冰雪，跟刀刮手心上般，她不在意，只是手冰了，也不去拉兒，笑著問：

「怎麼這麼冷都回來了，祖父祖母可還好？」她已經是大半年沒見過兒了，自從上回周瑞寧隨著隆盛帝回京之後，一直課業繁重沒時間回來，最多只是不時捎了信回來，以及他身旁的人些周瑞寧的近況而已，明綉受不了時想過回京他，只是聽周臨淵如今隆盛帝吃住行都將他帶在身邊，又多請了幾位師傅，分別是教禮儀以及其它，最近還開始涉獵了帝王心術以及禦下之道，忙得不可開交，她是回去了，也不一定能見著，這才打消了主意，沒想過年前卻是見著兒了。

「祖父祖母都還好，也想父親和母親您呢，只是最近祖父一直忙著，沒得時間。」已經是個五歲的大人了，周瑞寧話已經清晰有理，不緊不慢的，確實有了一種淡淡的威嚴，至少他身旁的人他的目光時，都帶著敬畏之色，如今周瑞寧褪去了嬰兒肥。面貌俊美漂亮，可以得出往後風姿綽約的模樣，他好像越來越跟周臨淵相似，兩人皺眉時的表情。[]以及冷冷淡淡的樣，但也許是沒有兄弟姐妹相爭，他一個已經確定下來了繼承人的原因，他起來少了當初明綉見周臨淵時，那眼裡的一抹陰霾，有算計有穩當，更多的還有一種淡淡的自信以及冷靜。明綉心裡微酸，著兒有些不出話來，但是想這都是他既定的命運，也許雛鷹本來是要經歷種種折騰，才能成長她如今的樣，身在皇家，享受了尊榮，自然也得付出一些代價。童真與歡樂，在皇室，真的是不適合了。

「都這麼冷的天了。你還跑過來，要是凍著了，可怎麼了得？」兒雖然高興，但明綉免不了還是要責備兩句，周瑞寧笑了笑，坐在她身邊，臉上倒是比之前那冷靜鎮定的樣，多了些親昵與撒嬌的模樣：「還不是想母親了，孩兒想著許久都沒見著您和父親，想回來瞧瞧。」其實他是怕父母兩人過春節冷冷淡淡的。才跟隆盛帝了要回來，這兩年隆盛帝凡事沒拘著他，他身邊的大事都是由他自個兒決定的，聽他要過來時，也沒多什麼，只是讓不少人護著他一塊兒回來。又一臉嫉妒與羨慕的表情他離京，要不是過年時宮裡還要辦幾場宴會，隆盛帝沒法溜得了，估計他早收拾包裹一塊兒跑了。

明綉聽他這麼，點了點頭，又見兒腳上穿的厚厚皮靴沾滿了雪花，進屋裡一會兒已經化開了些，皮毛上頭微濕帶了水珠，雖然厚重，但打濕了肯定也涼，連忙招呼著春華拿了新的前段時間她早已經準備好的厚毛靴出來，裡頭全是羊絨，瞧著暖和，本來是早做好了，原本想著過年那兩日命人送回京去的，沒想今天他自己回來了，靴大了一些，不過裡頭鋪了一層腳墊，倒是剛剛還好，也許之前烤上了，穿在腳上時還帶了溫暖，周瑞寧臉上露出笑意來，得身旁一塊兒跟來的隨從們臉上都露出驚異之色。[]

周臨淵妻張羅著，臉上露出笑意來，見他換了鞋，又脫了外頭的大氅，明綉之前準備的羊毛衣以及羽絨服等派上了用場，不過一刻鐘功夫，周瑞寧整個人變了一頭，原本他身上穿著淡紫色的衣裳，外頭罩的純黑色貂毛披風，雖然穿著起來整個人成熟懂事，但難免太沉靜了些，如今明綉給他準備的，羽絨服是一身討喜的大紅色，襯得他眉目如玉，臉龐精緻得倒跟個女生差不多了，漂亮的臉孔，長相極似皇后，正是年紀的時候，倒有些雌雄莫辨。

周瑞寧也由著母親折騰，給收拾得精緻無比，也不喊叫，反倒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氣的樣兒，沒一會兒，他整個人煥然一新，折騰了這麼久，又換衣裳又烤頭髮的，倒是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這羽絨服比棉服暖和些不，而且還輕軟，穿在身上不用手爐也是暖和了，這會兒屋裡都是自己人，大廳裡除了春華等人之外，幾乎沒什麼外人，周瑞寧也將自己身邊的人秉退了下去，態度溫和卻是讓人柔順得如綿羊一般，顯然禦下之術學得十分好，至少用在身邊人身上，他是完全成功了，周臨淵心裡滿意，他們收拾妥當了，明綉臉上也多了些笑意，沖周瑞寧開口道：「你母親也念你許久了，回來她一回也不錯，只是如今這屋裡侍候的人你母親不喜歡太多，許多事都要自己動手，你也別想著全靠下人們侍候了。」

他話聲音淡淡的，周瑞寧臉上露出恭敬之極的神色來，安靜聽完了，才沖周臨淵行禮：

「孩兒謹尊父親教誨。」

「弄那麼嚴肅做什麼。」明綉著這兩人笑，著天時不早了，外頭天色已經擦黑了，往日吃晚飯時間點還要晚一些，但今日周瑞寧過來了，明綉連忙又拴了圍裙，下廚多弄了兩個菜，因快要過年，許多東西都是現成的，又讓人去喚了鄭老道和葉明俊夫妻等，留了周瑞寧父在廳裡話，外頭大雪紛分，屋裡燒著好幾個火盆，暖洋洋的，雖然天色已經黑了，但是月光襯著屋外厚厚的白雪，倒也得清楚，透過窗戶紙，還能大雪粘在窗上，倒也別有一番景緻。

如今上京雪也大，可是宮裡隨時都是乾乾淨淨的，不時都有宮人在道路上打掃著，雖然能得下雪，但是可沒一處能找堆積的雪花，周瑞寧再成熟也只是個孩，這樣新奇的場景，倒也覺得有些新鮮興奮，一邊坐在沙發上話，一邊目光總是往窗外去，周臨淵不是話多的人，再他心疼孩，可是也是標準的講究兒不能溺愛，隔代才親的大男思想，問了兒課業之後，又交代了幾句，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坐著，並不是熱絡的話，倒有些想進廚房去幫明繡的忙。

材料都是現成的，明綉也沒弄多少時間，等葉明俊和鄭老道二人都過來時，她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周敏二人卻是沒來，葉明俊和鄭老道一塊兒過來的，如今外頭冰天雪地的，葉明俊身上披了件大氅，連著帽，之前應該是戴著的，沒沾多少雪花，反倒是鄭老道，天氣熱時他穿的不多，如今天冷得呵氣都能成冰，他照舊是穿著一身明綉之前給他做的一件青色羽絨服，也不怕冷的樣，進屋眼睛一亮，拉了周瑞寧角落裡指導他武功去了。

「哥，周敏她們怎麼沒來？」明綉手在圍裙上頭擦了擦，葉明俊脫了外頭的大氅掛架上，倒是有些奇怪，她之前明明讓人去喚時的是叫周敏她們一塊兒過來，這兩個女人平日跟隱形人差不多，這會兒都快過年了，再丟這二人過獨居日好像有些不太好，她這才多叮囑了兩句，誰知這會兒兩人還是沒來。

「她們早已經吃過了，不用管了。」葉明俊臉上帶了淡淡的笑意，了不遠處的侄一眼，明綉臉上的笑意多了些，他嘴角也跟著彎了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事實上周敏兩人都講究養生之道，傍晚時吃得並不多，而且兩人確實是早已經吃過了，他特意囑人去問過，聽兩人已經吃了東西，沒再多什麼，是將人拉過來，這二人要是不吃的話，豈不是影響了大家情緒？這晚飯在他來其實是最重要的，畢竟一大家人圍在一塊兒，笑笑，十分熱鬧不，而且一家人還親密，對於眾人而言，更是有當年的回憶，其中意義除了這幾人，旁人是不會明白的，更何況是本來是有一些講究的周敏二人。

明綉點了點頭，雖然葉明俊沒詳，不過大概意思她卻是明了，京中貴婦人們的習慣，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知道那些人講究的養生最是講究少食，清淡以及靜心少喜怒等情緒，這樣一來雖然是活得長久一些，可是人生活在世，最重要的是這些吃喝玩樂，以及種種歡喜與悲傷的情緒，什麼都抑製了，算是活得久一些，那在她來也沒什麼意思，連基本的喜怒都得要忍著，豈不跟個活死人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吃的各種製止，這樣算活著，也少了活著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