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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緊追不放

鹹陽渡口。

軍營裡各處燃燒的篝火閃耀著光芒，密密麻麻的帳篷清晰可見，帳內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一隊隊士卒手持軍械在軍營內來回巡邏。

咚咚……一陣急促的鼓聲劃破夜空。

轟隆隆……地面晃動。

嗚嗚……報警的號角急促響起，士卒們從帳篷裡魚貫而出，手持軍械朝戰馬奔去。

「稟報大帥，漢人前來襲營！」侍衛長鬱都甄谷掀開門簾喊道，寬大的帳內生有柴火，溫暖如春，扶羅韓騰地的坐起，一個赤身**的女人發出一聲嬌呼，急忙拉起毯子蓋住胸口。

「快把本帥的盔甲拿來！」扶羅韓迅速穿上衣袍，鬱都甄谷為主人套好盔甲，扛起金背砍山刀，緊隨主人，外邊一片明亮，義從營牽著戰馬整裝待發。

「駕！」扶羅韓翻身上馬，接過大刀，大吼一聲，馬群沖向轅門。

半路上遇到步度根帶著一隊侍衛前來。

轅門口，大帥闕機帶著萬夫長奚鬥盧靈、侯挈、宇文烈敏及三萬騎兵整裝待發，看見扶羅韓和步度根趕來，急忙迎上前來。

這次應盆落的請求，拓跋潔汾請扶羅韓、闕機和步度根率三萬騎兵前來接應盆落。奚鬥盧靈、侯挈和宇文烈敏在都斯圖河和水師交手過，知道漢人的厲害，建議三位大帥就在南岸駐紮等待，他們採納了建議，並在上遊派了大批斥候，注意水師動向，盡量做到萬無一失。

「稟報大帥，漢人好像是詐營，末將準備出擊時，漢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惟恐有失，末將沒有追擊！」奚鬥盧靈急忙上前稟報。

「漢人狡猾，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能大意，明天匈奴人就要到了，我們要做好防備！」

「末將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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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轟隆隆……

殺呀……

正在黑暗中行進的匈奴人慌亂起來，戰馬來回奔騰，吆喝牲畜停下。

「快合營！向扶羅韓、闕機大帥求援！」盆落坐在馬上，命令呼衍虢圍、攣提敬威、須卜德林和丘林國把族人們集合在一起，命令白馬銅派人向鮮卑人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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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渡口大營。

「稟報大帥，盆落派人來報，他們在半路上突然遭受劉雲天的攻擊，請求救援！」侯挈急匆匆的進來稟報，扶羅韓和步度根睡眼惺忪，急忙派人請闕機和宇文烈敏前來議事。

「大帥，這是劉雲天的陰謀，他們想圍點打援！」奚鬥盧靈一聽急忙反對，上次他在小枱子為了搶回被漢人搶走的牲畜而遭遇伏擊，二萬鮮卑王庭精銳幾乎全軍覆滅，記憶猶新。

「奚鬥盧靈說得有理，但我們又不得不救，要是劉雲天真的擊敗了盆落，他下一步就攻打我們。」扶羅韓神色嚴峻。

「大帥言之有理，請大帥駐守大營，本帥願帶人和奚鬥盧靈一起去接應盆落。」闕機知道很棘手。

「那辛苦闕機大帥了，你們帶二萬人馬前往，本帥做好準備，一旦你們受到襲擊，本帥立馬前往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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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闕機帶著奚鬥盧靈和宇文烈敏一路小心翼翼，平治了五十多裡，看到了就地等待的匈奴人，漢人消失了！匈奴人看見鮮卑人來了，歡聲雷動，盆落親自上前迎接，感激不盡。

族人趕著牛羊先行，大軍在後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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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在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草原籠罩在一層白霧之中。

離河岸還有三十裡，羊群走不動了，盆落命令大軍紮下營寨，歇息片刻，吃些乾糧。

眾人如釋重負，一**坐在沾有露珠的草上，望著深邃的天空，眼皮打顫，慢慢閉上……

轟隆隆……

「稟報大單於，漢軍來了！」一隊斥候急匆匆的跑來。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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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中郎將，你們辛苦了，讓將士們休息一下！」

劉資他們來回平治，折騰了一晚上，人困馬乏，但似乎餘興未盡

「多謝大帥！」

「走！我們把獵物往河邊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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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迎戰！」白馬銅端坐馬上，舉著狼牙棒高聲怒吼，大地晃動，戰馬焦躁的仰頭嘶鳴，黑壓壓的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旌旗招展，一桿火紅的大纛迎風招展，一隻巨鷹在空中盤旋。

鮮卑人的腦袋突然發緊，心情沉重。

「大帥，劉雲天來了！」宇文烈敏對闕機說道。

「宇文烈敏，你怎麼知道是劉雲天來了？」闕機好奇的問道，臉上露出不服輸的神態，自從大王十幾萬人馬被劉雲天打敗後，鮮卑人一聽到這個名子都有些膽怯，難道他有三頭六臂？

「回稟大帥，天上那隻巨鷹就是劉雲天的，它飛到哪裏，劉雲天就在哪裏出現！」宇文烈敏恭敬的答道，大帥闕機武功高強，在東部鮮卑人中僅次於大帥素利，是眾人心中的勇士。

「本帥要好好的會會他！吹號，準備迎戰！」闕機高聲怒吼。

嗚嗚……二十多支端牛角同時端起，發出震耳發聵的聲響，傳遍寬廣遼闊的草原。

呼嗬……呼嗬……鮮卑人熱血沸騰，高舉兵器大聲怒吼。

嗚嗚……匈奴人也吹響了號角，受此感染，跟著大聲吼叫。

戰馬高仰著頭，打著響鼻，隨時準備衝出，大戰即將爆發！

突然，轟隆聲戛然而止，漢軍在五裏外停了下來。

鮮卑人、匈奴人大感失望，吼叫聲消失了，萬籟俱靜，呼吸變粗，緊握刀把的手心滲出汗液。戰馬焦躁的仰起頭，前踢來回踢著地上的泥土。

「大單於下令吧，我們匈奴人衝上去和漢人決一死戰！」白馬銅王豪情滿懷，大聲請求。

左賢王呼衍虢圍、左谷蠡王須卜德林、右賢王攣提敬威、右谷蠡王丘林國垂下頭不語。

盆落面頰潮紅，端坐馬上，額頭上滲出微微的汗珠，長長的銀須在風中飄蕩，握刀的大手微微顫抖，眼神露出一股悲涼，要是能年輕十幾歲，自己定要帶著族人向對面挑釁的漢人發起攻擊。

「大帥，叛逆會搶先發動攻擊嗎？」射聲中郎將武虹有些焦急的問道。

下半夜，皇甫嵩、段毅和武虹趕上了騎兵，倒地就睡，一覺到天明，早飯來不及吃，帶上乾糧和水囊，跟隨騎兵，他們躲在騎兵的中間，做好了準備，就等叛逆衝過來。

「大帥，末將認為叛逆沒有這個膽量！」屯騎中郎將皇甫鴻笑著說道，熱血沸騰，對面有十幾萬叛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就在眼前。

「大單於，是否聯繫好？」我笑著沒有回答，問身邊的於夫羅。

「回稟大帥，都已聯繫好，一旦打響，他們率族人離開。」於夫羅自信的答道。

「兵法雲：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我們就這麼衝上去，硬碰硬，費力不討好！他們要是願意上來，本帥求之不得！不願意？大家就這麼耗著，反正我們睡了一覺，看誰熬得過誰？」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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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吹拂，薄霧消散，晴空萬裡，金黃的草原一眼望不到邊際。

一想起面前不可避免的大戰，不知道有多少生命留在這裏？心中頓生憐憫之心！叛逆去意已決，又有闕機、奚鬥盧靈和宇文烈敏的二萬鮮卑人相助，勸降已經沒有用！我只能盡量減少殺戮，給於夫羅多留點族人，讓他留在這裏為大漢駐守西疆。

雙方好像達成協議似的，就這麼耗著，時間慢慢流逝。

「回稟大帥，叛逆趕著牲畜已經走出二裡！」田英帶著一隊斥候趕來稟報。

眾人面色嚴峻起來。

「大帥，發動攻擊吧！」黃忠忍不住了。

「大帥，下命令吧！」眾將摩拳擦掌。

我看看太陽，剛到九點的位置，張允、孫威的水師還沒有發起攻擊！

「命令將士們換班下馬撒泡尿，吃點乾糧，喝點水，做好大戰的準備！」

一旦打起來，不是一、二個小時就能解決的事情。

「末將遵令！」大家的臉上露出笑容，紛紛騎馬向自己的部隊趕去。

我跳下馬，眾目睽睽之下撒了一泡尿，眾人紛紛效仿，頓時空氣中飄蕩一股濃烈的尿臊味。

牛威、許浩雙手遞上水囊、冷羊肉和饅頭，我就著水囊裡的冷水狼吞虎咽，吃完搓搓手，蕩氣迴腸，這種吃法要是在現代不拉肚子才怪，如今習慣了！南征北戰四年，戰沒少打，心沒少操，但頭髮還是烏黑髮亮，腰不酸、腿不抽筋，牙齒強勁，耳聰目明，思維敏捷，躺下就能呼呼大睡，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來到這個時代後，竟然連個感冒都沒有！

解開蓋涼州的馬面，老夥伴會意，仰頭張嘴，我提著皮囊往它口裏灌，把空憋的皮囊丟給牛威，從褡褳裡摸出一把黃豆塞進它嘴裏，它津津有味的咀嚼，朝我點頭感激，我用手撫摸它的頭。

一般馬的壽命大約二、三十歲。頭十二個月算是仔馬；五歲以前算幼齡馬；五至十六歲是中年馬；十六歲以後就是老年馬了。

蓋涼州如今已十二歲！我認識它一家已經六年零四個月，它隨我南征百戰，經歷大小戰鬥三、四十場，歷盡風險，戰功卓著，再過幾年也該放它回家養老了。

「黨隆，你們的奪魂刀法練得怎麼樣？」我帶著張成、許褚、典韋和李凌峰巡視義從營，十二個羌人一臉興奮，也難怪，第一次將和漢人一起大規模衝鋒陷陣，將要經歷生死考驗，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和漢人融合，看見我前來檢閱，眾人顯得有些緊張。

馬德的夥伴馬興、薑炯、賈進等如今也是屯長、假屯長了！

「回稟、大、帥，都已練、好！」黨隆有些結巴。

「你們都是羌人中的勇士，但這次不要衝在最前面，要和大家互相配合，小心照顧好自己！馬刀用不慣，就用你們最拿手的兵器！」

「多謝大帥！」眾人眼前一片霧氣。

「仲生，這次由你的連弩車營打頭陣，你們要讓叛逆知道我大漢步卒的厲害，讓他們以後一看見你們，就屁滾尿流、魂飛魄散！」

哈哈……

「末將遵令！」連弩車營統領、別部司馬黃天青一臉欣喜。

這次校尉王國、黃光榮的步兵營沒有跟來，留下駐守定邊、臨戎、朔方和沃野等城池。各營的移動連弩車營集中在一起，一共四百五十輛，交給黃天青統領。一次發射，九千支弩箭飛出，奔跑的馬群躲無可躲！誰碰上他們？誰倒霉！

「德儀緊隨其後，堅壽、鎮古保護他們！」

「末將遵令！」射聲中郎將武虹、屯騎中郎將皇甫鴻和步兵中郎將段毅一臉欣喜。

一旦戰鬥打響，黃忠率部和虎牙中郎將辛曾、虎豹騎校尉黃天霸、護羌左別部司馬闊鷹和右別部司馬吾雉為左翼，四萬大軍攻擊闕機、奚鬥盧靈和宇文烈敏；我率余部攻打盆落。

孫嵩和荀攸對我親自上場殺敵有些擔憂，令我心裏湧現一股暖意。

「賓碩、公達，你們二人留在帥台上指揮！不要擔心本帥，本帥要是久不上戰場，到時連槍都拿不起了！」

哈哈……

「大單於，等戰鼓擂響，你立馬叫人吹號，讓須卜德林、丘林國帶著部下向左邊跑，離開盆落的隊形，不然到時刀劍無情！」

「末將遵令！」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自己也要小心一點！」

「多謝大帥！」

眾將雄赳赳，氣昂昂，志在必勝！八萬多盔甲鮮明、裝備精良的騎兵和二萬五千多北軍步卒，他們跟隨我在涼州打了三年戰了，對付面前的六、七萬騎兵，不管左谷蠡王須卜德林和右谷蠡王丘林國是不是詐降？勝負已定！考慮的是如何把握戰機、減少傷亡！要是須卜德林和丘林國再帶走二萬人？盆落部頓時崩潰，闕機等一看大勢已去，乘機開溜，戰場將成一邊倒！

成千的斥候在周圍四十裡範圍內巡查，除了渡口還有於夫羅和步度根的一萬鮮卑騎兵外，沒有發現鮮卑人的蹤跡！

打仗就是拚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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