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蔡琰走了

黃昏，太常劉焉的四子劉璋在從太學回城的途中，被飛馳的馬車撞飛，受了重傷，等城門士卒追上馬車，馬車上已空無一人。

第二天中午，大將軍何進的兒子何牧在金市上和人發生爭執，被人砍掉了一隻左臂，兩名護衛受了重傷，凶人混進人群中銷聲匿跡。

「反了，反了！是誰在朕的腳下這般放肆？何愛卿，你先說！」劉宏震怒，在金鑾殿上大聲咆哮。

「回稟皇上，微臣懷疑有人的養子被人刺殺，伺機報復！」何進朝對面的高望憤怒的瞪了一眼，何進就一兒一女，兒子何牧從小聰明伶俐，現在大將軍府司馬蒯越手下任從事，常常得到蒯越的稱讚，去年剛給何進添了個孫子，就是脾氣暴躁了一點;唯一的兒子差點被人殺死，這不是朝自己的心窩捅刀嗎？

「何大人，說話要有證據，不能在大殿之上信口開河！」大長秋趙忠冷冷的說道。

「趙大人說得在理，在下的養子被殺，微臣相信皇上會派人查得水落石出，不會出此小人勾當！」高望冷冷的說道。

「微臣奏稟皇上，這不是明擺著有人報復殺人嗎？」太常劉焉一臉悲憤，小兒子劉璋到如今還沒醒來，二兒子劉誕還躺在榻上。

「奴才奏稟皇上，劉大人這是誹謗皇上手下的大臣，犯了欺君之罪。」段珪出列奏道，一雙眼睛透著陰冷。

「奏稟皇上，微臣同意何大人、劉大人的想法，有人伺機報復！」太傅袁隗一臉氣憤，大臣之間互相報復，成何體統？

司徒丁宮、司隸校尉許相接連出列奏請劉宏主持公道。

「奏稟皇上，微臣以為，北疆還在交戰，叛亂還未平息，益州又出叛亂，河水兩岸的災民還沒安置妥當，隨時有發生騷亂的可能。各位大人要放下個人恩怨，鼎力協助皇上處理好朝中大事！微臣請皇上委派一位大臣早日查明真相。」太尉馬日磾一臉憂慮。

「張愛卿、董愛卿，朕命兩位愛卿三日之內查明真相，不得有誤！」

「微臣遵旨！」張溫和董重一臉為難。

「蔡愛卿，災民安置如何？」劉宏面帶苦笑的問道，三個多月不見，蔡邕發須全白，面容又蒼老了不少，他的心中有些愧疚和感慨。

「微臣奏稟皇上，已安置四十九萬多人，還有十三萬多人等待安置。」

「蔡愛卿，怎麼多出了二萬多人！」

「奏稟皇上，都是微臣的過錯，微臣春節時回郴縣探親，路過襄陽，看到襄陽城內有二萬多流民，一直由微臣在襄陽的輜重營提供賑災糧食，微臣唯恐過年期間流民發生騷亂，就自作主張給流民發了糧食和路費，讓他們到涼州去找蔡大人，給蔡大人又增添了麻煩。」我忙出列奏明緣由。

劉宏的臉陰沉下來。

「微臣奏稟皇上，車騎將軍這樣做也是為朝廷著想，襄陽離京城近，一旦流民發生騷亂，京畿之地不穩。」蕩寇將軍周慎出列奏道。

做好事有好報！

「微臣奏稟皇上，要是蔡大人覺得為難，微臣願意讓他們跟隨微臣的屯田營在涼州屯田，一切費用由微臣想辦法解決。」

「這樣也好，劉愛卿對屯田有心得，蔡愛卿，你就把這二萬多流民交給劉愛卿安置。」劉宏的臉舒展開了。

「微臣遵旨！」

自己又背了一個包袱！

「蔡愛卿還有什麼困難？」劉宏動了善心，白髮蒼蒼的老師還在為災民四處奔波。

「奏稟皇上，微臣昨日已從袁（逢）大人處領到了九億錢（十八萬錢一匹馬），有了這些錢，微臣能對付一陣子了。請皇上放心，微臣就是拚了這把老命，也要為皇上安置好這六十萬災民，讓他們秋後能吃上自己種的糧食。」

殿堂上鴉雀無聲，大臣們一臉的敬仰。

「蔡愛卿一心為災民著想，為朕分憂，朕深受感動，傳旨：拜議郎蔡邕為安民中郎將！」

「叩謝皇上！」

「傳旨，從少府再撥一億錢交給蔡愛卿，用於安置災民。」

「皇上英明！」

這個時候，劉宏又顯得很可愛，像個明君！

黃昏，劉宏在永樂宮宴請蔡邕一家，我和馬日磾、盧植作陪。

馬日磾、盧植和蔡邕是益友。

董太后非常喜愛蔡琰，牽著她的手撫摸，誇獎蔡琰越長越漂亮，有傾國傾城之貌，要是協兒大一點，就給協兒當皇后，一個人嘮嘮叨叨說過不停，蔡琰面帶微笑靜靜的聽著。董太后又問了一些蔡琰的經歷，蔡琰輕描淡寫，劉箏和劉協一臉嚮往。

「蔡琰會騎馬、射箭嗎？」劉箏輕聲的問道。

「回稟公主，蔡琰有一匹馬，叫珍珠，通體白色，沒有一根雜毛，還通人性。」

「父皇，蔡琰有匹自己的馬，父皇也給孩兒一匹馬好嗎？」劉箏跑過去向劉宏撒起嬌來，模樣清純可愛。

「父皇，皇兒也想要一匹小馬！」劉協也想要。

「皇上，這都是微臣慣的，小女自幼喪母，隨微臣四處奔波，洗衣做飯，吃了不少苦。微臣覺得虧待了她母女，再也沒有娶妻，隻想讓小女快樂一點，就把她當男孩子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蔡邕的眼睛發紅，一片霧氣。

「蔡愛卿，朕的這兩個皇兒也是自幼喪母，朕也想讓他（她）們快快樂樂，不要像大人們這般痛苦！等明日，朕派人從西苑給你們一人一匹小馬。」

在劉箏和劉協的眼裏，劉宏是個好父親！

「多謝父皇！」

二天后，蔡雍帶著蔡琰坐著馬車走了，珍珠系在後面，白樺、龐靈和蔡琰揮淚告別，依依不捨，我帶著眾人送出十裡。

「蔡老先生，本官看來一時半刻回不了涼州，遇到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去找賓碩，他會幫忙的。」

「多謝車騎將軍！」

「五妹，要好好保重自己，沒有事，不要隨便出門，外面不安全。經常給大哥寫信，有什麼困難告訴大哥！」

「是，大哥！大哥、二姐多多保重。」蔡琰淚如雨下。

劉宏派了一千禦林軍押送十億賑災款到富平城。

由於同路，我讓財物營軍司馬孫強押著三億軍費跟著一起走，許褚帶著二百義從護送，他們在半路上遇到韓琦的輜重營後再返回。

李強、臧霸、張遼和孫康也一起走了，我看來一時半刻走不了，他們不能總待在京城，他們還有部下等待他們。

蔡琰一走，心中像少了什麼似的，空蕩蕩的，他已經和我同吃同住大半年了，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這半年多是我來到東漢後最快樂的時光！

黃昏，執金吾董重心事重重到府上拜訪，三天過去了，案件還沒有頭緒，他今日在朝堂上受到了劉宏的責罵，被罰了二百萬錢，把上次嘉獎的錢如數奉還。

我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派暗探盯住中常侍和大將軍、特別是太常劉焉的兒子們，準備一支精銳人馬，一旦有消息，隨時出擊！董重高興的走了。

二天過去了，跟蹤劉焉三兒子劉瑁的暗探發現了七個形跡可疑之人，董重即刻帶兵趕到，包圍他們，但賊人頑強抵抗，最後全部被殺。

京城從此安靜下來。

皇上大喜，嘉獎董重二百萬錢。

董重提著禮物上門致謝，酒席之間，我發現他並不是酒囊飯袋、紈絝子弟，頭腦很精明，有政治頭腦，武功也不錯。

史書上能留下名字的人，不管他是成功者還是失敗者？都不是普通之人！

二月底，管家董晴父親和弟弟有了消息，我托東阿縣令王晨、縣尉程洪幫忙尋找。一家人流落到平原城，王晨給了他們路費，正趕往京城的路上。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董晴感激不盡。

我又為別人做了一件好事。

好人有好報！這是做好人的希望。

三月上，李金帶著五十個精銳的士卒一身便衣，化整為零的進了城，在蒯明早已準備的房子裏住了下來。除了鄭清在城外馬市上主持西疆馬鋪外，蒯明在京城又開了二家店鋪。

金市主要交易金、銀、銅錢的兌換，珠寶首飾和寶劍、寶刀和弓箭的買賣等，市場佔地五畝，有一百多家商鋪，不是一般普通百姓能來的地方！現如今，一斤金兌五斤銀，一斤金兌一萬銅錢，黃金顯得便宜，想辦法多換點黃金和白銀（白銀如今不能作為流通貨幣）。

金市的商鋪名叫韓記金鋪，韓傑負責。

南市經營的品種最多，大到糧食、布帛、皮毛、瓷器和酒，小到日常用品應有盡有。

店鋪的名字就叫鄭記糧鋪，由鄭清的弟弟鄭明負責。

韓傑、鄭清和鄭明是張昭在徐州當地徵募的，三年過去了，都成長起來了。

蒯明總負責，由張翔和鄧斌出面，尋找人才歸來後，他們一直和孫強一起負責財物營和蒯明的安全，耳濡目染，對數字很敏感，但沒有機會上戰場，兩人到現在還是軍侯，一直找機會上戰場。

三家店鋪的名字非常普通，裝飾簡單，和左右店鋪沒有什麼區別？不招惹人！要做就做像點！還為鄭清、韓傑和鄭明別在雍門大街、平成門和中東門大街買了三處房子，帶著家眷，請有傭人，夥計（手下）都住在裏面。

有點像地下黨的活動！

開業時，他們請隔壁左右的商家吃了一餐飯，讓大家多多照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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