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嘆口氣，有些無奈道：「哎，一言難盡啊！」

自己現在也只能用一言難盡來形容自己的處境，可即便是面對王茂，陳福也覺得自己難以全部說實話。

不過王茂為何如此準時的出現，陳福也好奇，問道：「倒是你怎麼突然來了？」

王茂奇道：「這不是你讓人來叫我來這裏的？說有要緊的事情，於是我也就匆忙趕了過來，不過在半路碰到了巡檢司人，頓時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了，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陳福勉強一笑，拿起酒壺，給王茂滿上，然後又給自己滿上，這才道：「不是，只不過他們以為那個女子還會回來找我，所以派人盯著我，想藉機把那個女子抓獲吧，不過可惜的是我連那個女子在那裏也不知道，他們倒是白費了心思。」

「哼，巡檢司的人也太不知所謂了！」

王茂不滿道，端起酒杯一口幹了。

陳福也端起了酒杯，就在這酒杯靠近嘴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這支酒杯可是剛才那個女子用過的。

可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計較，舉杯一口喝乾。

王茂這放下酒杯之後，這又問道：「對了，你派來的人說已經知道毛牛從那裏進的假貨？要是消息確定的話，我們這晚上就把他們的老窩給端了！」

「我？」

陳福一愣，自己哪裏知道？

可在一細想，自己倒是忽視了一個問題，自己可從來沒有讓人去找王茂，那麼去找王茂的人要不是就是那個女子，要不是就是她找人去的，這其中究竟如何也不能明問，而說知道毛牛從那裏進的假貨估計也是那個女子透露給王茂的消息。

可她為何偏偏要給王茂說起這個事情？還是因為巡檢司來了來不及對自己說。

這一點陳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王茂看陳福沒有回答，便問道：「你該不是消遣我吧？」

陳福心裏只有苦笑一下，拿起酒壺打算給王茂倒酒，可就在這不經意間發現這盤子下面露出一點紙角來，連忙放下酒壺，端開盤子，果然在下面有張摺疊好的紙張。

王茂目光也集中到了紙張上，問道：「這是什麼？」

陳福沒有答話，拿起紙張打開一看，上面寫著：永陽坊，江福貴。

王茂湊過來一看，低聲念道：「永陽坊江福貴？」

然後哈哈一笑，道：「難道說你的線索就是永陽坊的江福貴？這絕對不可能。」

他如此一說，陳福倒是來了興趣，先不說女子留給自己的情報到底是真還是假的，為何王茂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奇道：「為何？」

王茂道：「江福貴的確是一個商人，而且自己在城外的作坊也做瓷器，不少的瓷器可都直接用到皇宮裏面，那可都是上等貨色，如此之人怎麼可能為了區區小利而做假貨？光做正品也能賺很多的錢。而且他的為人雖不算家喻戶曉，可至少還是挺有名氣。」

區區小利？

陳福心裏嘀咕了一下，要是區區小利的話，誰會費心思做假貨？假貨的背後往往的都是巨大的利益空間，而且最主要的一點，他有自己的作坊，也就具備了做假越窯瓷器的條件，這可不能忽視。

另外一點，自己市署派人在調查毛牛假貨的事情已經被女子知曉，至於她為什麼幫忙去調查，這目的究竟是什麼則揣摩不清，除非她和這個江福貴有仇，所以這才故意陷害，可故意陷害自己派人一查豈不是就可以查清楚了？這種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陷害又有什麼意思？

所以說江福貴可能真的有嫌疑。

心裏把這些線索整理了一下，這才道：「江福貴到底有沒有做假貨，現在只能說他有嫌疑，即便他是一個很本分的商人我們也不能這樣放任，所以我的意思立即派人去仔細的調查一下。」

王茂驚訝道：「真的要派人調查？這萬一不是又如何？」

陳福道：「這不是的話也就洗脫了他的嫌疑，還他一個清白豈不是更好？」

王茂猶豫了一下，道：「那好，就派人調查一下，那麼你認為應該去查什麼地方？」

「他的作坊！」

陳福正色道，心裏這又琢磨了一下，補充道：「不過調查這事情我估計我們人不行，看樣子得找人幫忙才行！」

自己都派人查了好幾天毛牛賣假貨的事情，可最後反而被女子搶先了，由此也說明了自己的人是相當的不專業，至少在調查上面，所以讓他們去查江福貴，說不定什麼都沒有查到，最後反而打草驚蛇，而且也怕市署裏面有人和江福貴認識，這通風報信之後可什麼都查不到。

「找誰？」

王茂問道。

陳福非常乾脆的說道，站了起來，道：「巡檢司！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現在就去趟巡檢司，請他們幫幫忙。」

巡檢司陳福可去過，也不用擔心迷路。

回到巡檢司的張漢詳細給曹正稟告了事情的經過，然後兩人都沉默了一下，最後這曹正才道：「那女子可不是一般的機警，可能在你們抵達之前已經逃了，下次務必動作快些！」

張漢狠狠道：「下次一定不讓她了，陳福那小子也太機靈了點，要抓他的把柄還真不容易！」

曹正道：「此人可不能小看，好了，下去吧！」

張漢正要告辭，可手下匆匆忙忙來報，說陳福來了。

兩人這可齊齊一愣，難道此人良心發現，前來自首來了，於是立即讓人請他上來。

得到允許的陳福徑直走了進來，也絲毫沒有理會那些衙役捕快就如看仇人一樣看自己，徑直來到了曹正面前，這才一拱手，道：「曹檢司，下官此來可是來搬救兵了！」

曹正不動聲色，笑道：「陳署丞，你這話何意？」

陳福道：「前不久市署在清查的時候發現有人買假貨，經過我們徹查之後發現永陽坊的江福貴最後嫌疑，所以現在想查查他城外的作坊是否有製作假貨，而下官市署裏面的那些兄弟查案這晚飯還真吃不了，所以希望曹檢司能派人查一下！」

曹正聞言，正色道：「居然有此事？陳署丞，還請詳細說於本官聽聽！」

陳福也沒有遲疑，詳細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變，當然也就省略了線索是女子提供的這一節。

聽完之後，曹正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喝道：「張漢，立即派幾個精幹的弟兄，詳細的徹查江福貴城外的那些作坊，一有情況，立即來報！」

「是！」

張漢立即答應，連忙出去派人。

等他離開之後，曹正這才道：「陳署丞還請放心，一旦有消息，本官立即派人來通知你！」

先拋開陳福和女子的事情，這有人在長安的地頭上做假貨，賣假貨，曹正也絕不姑息，而且這可是兩件事，也不能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