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祈水

聽了懷華的話，教皇也大致能猜到龍族的打算了。他表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內心卻是氣得想發狂：我孫女可不是你們龍族拿來繼承血脈的生殖工具

只是這股怒氣不好在丹尼絲面前發泄出來，免得給孫女造成心理負擔。教皇看了看天色，快到中午了，他和藹地笑道：「丹尼絲，你變回來吧，順便回家去做些好吃的招待阿歷克斯。還有，最近兩天不許亂跑，更不許變成龍到處亂飛。」

「哦，我知道了。」丹尼絲開心地應了聲。

聖伯多祿大殿中，教皇頭戴『永恆皇冠』，身披著白色的荊棘聖袍，右手拿著鑲有拳頭般大紅寶石的權杖，端坐在皇座之上。下面左邊站著，光明執政官，聖殿騎士團長以及黑暗審判官三人，右邊則是站了六名紅衣大主教。

「事情就是這樣。龍族的打算我們已經知道。」教皇俯視著下方：「你們有什麼看法，儘管提出來，丹尼絲先是教庭的一員，然後才是我的孫女，不必在意她的身份。」

「我同意讓丹尼絲公主與龍族和親。」一位頭髮銀白的紅衣大主教淡然說道：「這樣有利於我們和龍族的關係，同時也能避免人類與龍族的戰爭。」

「我也同意聯姻，丹尼絲公主本身就有龍族血統，回歸龍族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我不贊同，如果有血族血脈，就要聽他們的話，那麼，教皇陛下也有龍族血脈，是不是我們整個教庭都是龍族的奴隸了？」

「話不能這麼說，這是兩碼事……」

「就是，面子上的問題可以放一放，問題是如果丹尼絲公主不嫁過去，可能會讓起人龍戰爭，那時候就不好辦了。」

立在左邊的六人沒有說話，六名紅衣主教倒是自己先爭執了起來。教皇杵起權杖，輕輕在地面上敲打了兩下，清脆的撞擊聲蓋過了紅衣大主教們的討論聲，大殿中立刻安靜下來。

教皇看了看自己左手下方的兒子，說道：「扎克斯，你又有什麼看法。」

「我不贊成與龍族聯姻。」扎克斯右手抱著自己的頭盔，左手按著劍柄，滿臉煞氣地說道：「如果教庭的臉面，需要用一個小女孩的幸福來換取，那麼，這是我們教庭的不幸，教庭的懦弱，我不同意這種自己抽自己臉的愚蠢行為。」

一名紅衣大主教嘆了口氣，輕輕說道：「扎克斯，我知道你很疼自己丹尼絲公主，但現在我們必須要站在人類的角度上來考慮問題。嫁與不嫁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如果衝動做出決定是很簡單，可萬一人龍大戰，會有多少平民死亡，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扎克斯臉色一緊，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黑暗審判官卻嘿嘿笑了起來。這人一身黑鬥蓬，頭戴黑色長尖頂圓洞大蓋帽，帽子下是一團黑色的霧氣，完全看不到一丁點的容貌。一雙眼睛是圓圓的白色光斑，絕對不是人類能有的眼睛，看起來端是神秘無比。

「如果以整個人族未來的角度來看，我反而不贊成丹尼絲公主嫁給龍族。」黑暗審判官的聲音極其中性，根本分不出究竟是男還是女。

純粹的光明只會燃燒怠盡，純粹的黑暗會毀滅一切。光明之下必須要有足量的黑暗為它降溫，以免它自我崩潰。而異端審問局則是教庭的黑暗面，凡事教庭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會在異端審問局內解決。

黑暗審判官只是一個代號。它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性別，種族更是不詳。它如何出現，如何任命，歷來只有教皇清楚，其它人一概不知。異端審判官鮮少對世俗之事發表看法，現在它突然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眾人驚訝之時，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教皇看著黑暗審判官，微笑道：「你說說原因看。」

黑暗審判官浮著向前兩步，說道：「理由很簡單，龍族很強，但現在這個世界依然是由人族主導，原因是什麼，就是龍族人數太少。它們的實力和數量剛好在一個水平線上，無法對總體人族造成威脅。但是，如果總體實力再加以提升，那麼，這個界限可能就會被打破，界時，人族會不會淪為奴隸種族，這可就難說了。」

一個紅衣大主教問道：「我們只是嫁一個公主過去而已，不會這麼誇張吧。」

「大部分生物都是會進化的。」黑暗審判官輕脆的聲音：「按教皇剛才的說法，龍族卻在退化。我不知道丹尼絲公主身上所謂的『龍神原貌』究竟有多厲害，可如果龍族得到了它，一代一代優化血統，說不定，以後這個世界，就是龍族的天下。」

「龍族的壽命很長，他們要優化血統，至少要好幾代，那怎麼說也得一兩千年後的事情了吧。」一個紅衣大主教反駁道。

黑暗審判官說道：「或許兩千年後的人族歷史，就會這麼記載：由於兩千年前教庭愚蠢的決定，導致龍族崛起，進而征服人族，使之淪為肉族。」

想到黑暗審判官所說的可能性，在場所有人都暗中吸了口冷氣，教皇想了一會，說道：「此事系關重大，我們不能輕率做出決定，各位回去後，仔細再考慮一天，明天我們在這裏再次討論此事。現在，各位退下吧。」

丹尼絲的家中，她做好佳肴，幾人再正準備要吃飯的時候，從外面不請而進了一個人。金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睛，以及一身金色的鱗甲，以及年輕英俊的面孔，賣相極好。

只是，一見到他，丹尼絲立刻板起臉來：「我似乎沒有請你過來吧，斯胥」

「我探望自己的未婚妻，似乎並不是什麼失禮的事情吧。」斯胥看了看張浩和懷華，微笑道：「而且你也有了兩個客人，再加我一個又有何妨。」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丹尼絲站起來，用手指著門外。

「我是龍族，你也是龍族……還有這位女士。」斯胥看了看懷華，笑道：「她同樣還是龍族，不是龍族的只有這個綠頭髮的平民，我覺應該先請他這個外人出去，然後再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你覺得如何，祈水。」

祈水，是丹尼絲的龍族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