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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傳人在異界》382 水晶少女(中)
「老爺爺,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啊!」愛麗絲悲悲淒淒地問道:「我好想哥哥。爸爸,還有媽媽他們,我想回家!」

直到這時,愛麗絲才明白,自由是多麼可貴,所謂的冒險生活,並不是她想像中那麼浪漫美妙,幾乎是步步危機,一不小心就會送了命。每次閱讀那些名人的冒險傳記時,她隻注意到那些看似驚心動魄的經歷,卻忽略了潛藏在其中的危險。

她更慶幸,自己的第一次磨難,是被精靈族軟禁。如果落在其它種族,或者其它勢力的手裏,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她能猜得出來,卻完全不敢去想像。

「應該快了吧。」克勞德輕輕撫摸著愛麗絲柔順的髮絲,輕輕安慰著她。其實他很喜歡這種生活,雖然是軟禁,可精靈族並沒有虐待他們。被好吃好喝地供著,還能在聖域裏四下走動。最近似乎是因為精靈族裏事情較多,他們才被關在這個大型『牢房』裡,即使如此,他也覺得不賴。人老了,就不愛動了,每天曬曬太陽,坐著發獃就過去一天,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只是,苦了這兩個小傢夥。

愛麗絲雖然嘴上叫著苦,但克勞德並不擔心,她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少女,心性比那些文靜的少女來得堅強一些,短期內不會出什麼狀況。他真正擔心的,是另一個女孩子,蒂絲。

有時候,克勞德會覺得,比起自己來,蒂絲更像是一個老年人。她沉默得幾近像是一座雕像。除了吃飯睡覺,其餘的時間,只會抱著一顆水晶球,獃獃地望著天空,一聲不出。無論怎麼他和愛麗絲兩人如何尋找話題,如何勸解,蒂絲都沒有什麼反應,更不會說話。

唯有精靈族來人,要求蒂絲預言某些事情的時候,她眼中才會出現一些神彩。但也只是說上一兩句話,完事後,又會變成一副石雕般的冰冷模樣。

這樣長期下去,總有一天,蒂絲的精神狀態絕對會出問題。精神和靈魂一旦出現問題,就算是魔法,也未必能起到治療的作用。克勞德憂心沖沖,卻毫無辦法,活了幾十年,他自然清楚一個預言者對於一個國家,一個種族來說,是何等的重要,所以他也很明白,為了隱瞞擁有一個預言者的事實,精靈族肯定不會讓他們離開。

沒有殺人滅口,已經說明,精靈族確實是個善良的種族了。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克勞德轉回頭,看見一個面生的英俊男性精靈,望著自己三人,眼中似乎有驚訝的神色。他站起身,微微笑了笑:「精靈閣下,難道又要讓蒂絲為你們預言了?」

愛麗絲兒看到精靈模樣的張浩,一張可愛的小臉立刻變得憤怒起來,像是一頭正在炸毛的小貓咪。

克勞德並沒有任何憤怒或者不滿的神情,他反而隱隱有些開心,因為只有這種時候,蒂絲才會開口說話,雖說只是短短一兩句,但總比一字個都不說來得強多了。老人家只是個普通的老傭兵,不懂醫學,更不懂精神與靈魂的複雜關係,他只知道,一個人如果長時間不說話,很容易憋出病來。

張浩眼睛在三人身上緩緩掃過,見到他們神色不錯,精氣神都還算充足,便放心了許多,反問道:「你們三個…………人類,為什麼會在這裏?」

聽到張浩的問話奇怪,老人家克勞德的表情也變得奇怪起來:「不是你們精靈族將我們抓進進來的嗎?難道你不知情?或者,閣下是無意中走進來,不知情的年輕精靈?」

張浩沒有任何的政治嗅覺,也不擅長陰謀詭計,但這並不是說他就不聰明。很多事情,只要他願意去思考,去接觸,他也能做到,只是性格。以及長年累月的世家教育使得他對這些需要算盡心計的事情沒有任何好感。

在思考了十幾秒鐘之後,張浩大致明白了蒂絲被抓到精靈族中的理由,也隱約明白了為什麼愛麗絲和克勞德會被軟禁在這裏。他忍不住搖頭嘆氣,一方面是驚訝於精靈族的行為,這已經算得上是下作了。另一方面,也是在慶幸,幸好是精靈族抓到了他們,如果換成*人類勢力,那麼,克勞德多半會被立刻殺害,愛麗絲則可能會遭受到女性最不願意碰到的事情,而蒂絲,肯定會被囚禁在陰暗的地牢之內,永不見天日。

沾上政治這種東西,就算是號稱高貴正直的森林精靈,也被腐蝕了,所幸的是,精靈族至少還保留著最起碼的良知和道德,除了軟禁,並沒有其它任何出格的行為。張浩心裏居然有些欣喜地嘆了聲:不愧是安姐姐的血脈,即使是在玩弄陰謀詭計,居然也留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線。

如果是人類的政治家,多半會譏諷這種行為極其愚蠢!為了不走露風聲。多餘的人就應該消失,他們認為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因為以前的經歷,張浩並不太喜歡精靈族,只是,現在身邊有一個艷麗無雙,可為他生,可為他死的癡情女精靈,還認了一個堪比真正親人的精靈姐姐,愛鳥及烏,他漸漸對精靈族也有了好感,他不希望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再一次變得讓自己覺得厭惡。

………………

………………

「你們想回家嗎?」張浩沒有正面回答克勞德的話。而是突兀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克勞德一下就給呆住了,他自然是希望的,只是,他從來不認為這個小小的希望能夠實現,精靈族沒有殺他們,已經是天大的幸事,現在突然跑出來一個年輕的男性精靈問他們:想回家嗎?

驚訝過後,便是懷疑,克勞德自認是個快入土的老東西,聽聞過大大小小見不得光的事情,也曾親身經歷過一兩件,他在猜想,是不是精靈族故意弄個陷阱出來,好找個由頭,將他和愛麗絲給『處理』掉。

他望著眼前的精靈,想從對方的神態出找出一絲一毫的端倪,只是,看了好一會,只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如同泉水似的清亮。這種眼神,只能出現在兩種人的身上,一種是真正的好人,另外一種,則是城府深寒到如同萬米海溝的大奸之徒身上。

克勞德不敢肯定,便越發地謹慎起來:「閣下。我們在這裏吃得好,睡得好,風景也很好,每天都很開心,已經不想回去了。」

不想回去?張浩眉頭微皺,奇怪了片刻,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臉上泛起古怪的笑容,這老人家,居然在這裏上演了異界版的『此間樂,不思蜀』。

弄明白了老人家的擔憂,張浩笑出聲來:「放心,這不是什麼陷阱。我也真是笨蛋一個,你們當然是想回去的。只是被嚇怕了,你們收拾一下,一會我就帶你們出森林。」

克勞德臉色微紅,被人說破心思自然有些掛不住臉面,心裏更多的是驚訝和喜悅,還有許些提防,他依然沒有完全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善良和睦的『好精靈』。預言者實在是太重要了,這個年輕的精靈有資格,有權利放走一個,各個勢力都想得到手的『工具』?

愛麗絲一聽,卻是開心得不行:「真的,你要放我們離開這裏?」

看著愛麗絲興奮的模樣,張浩點了點頭。

「哇,太好了,你是一個好精靈!」

愛麗絲蹦了起來,就要衝進藤屋裏收拾自己的東西,克勞德一把將她拉住,然後再將視線望向張浩,鄭重而認真地問道:「精靈閣下,你放我們離開,是正常渠道,還是暗中行事?」

張浩一愣,反問:「正常渠道,和暗中行事有什麼不同?」

「正常渠道的話,我們立刻收拾東西走。」克勞德頓了頓,他枯燥的臉孔刻上了歲月的風霜,卻也顯得豎毅無比:「如果是暗中行事,我們就不離開了,這裏是森林,我們逃不遠,還不如不走,免得以後的日子更難過。」

張浩嘆了口氣,不愧是多吃了幾十年糧食的人,考慮事情果然比自己這種愣頭青全面得多,他正想說話,一直坐在地上,如果石雕般沉靜的小女孩卻突然抬起了頭,她一雙眼睛似乎拆散著水晶般清澈的光點,好奇的視線停駐在張浩的身上,繼而上下掃動。

「你和那個人一樣,也是不受命運束縛的強者,你們都有斬斷命運線的能力。」

張浩有些奇怪:「那個人?是誰啊?」

「人族中最強的刺客,火蜘蛛阿歷克斯,他和你一樣,都是能拒絕命運操縱的強者。」蒂絲的聲音依然還是清冷如斯,毫無波動,平平無奇,自從崔斯特離開後,她便一直是這種狀態了,但此刻,她的嘴唇卻在微微發抖:「你…………和崔斯特……同族,能不能斬斷他的復仇命運線……他很痛苦,很可憐。」

「他怎麼能和阿歷克斯哥哥相比,阿歷克斯哥哥可比他帥多了。」愛麗絲不滿地向精靈模樣下的張浩做了個鬼臉,然後拉著蒂絲的手,開心道:「小妹妹,你終於說話了,太好了!哦,崔斯特是什麼人啊?」

聽著愛麗絲的話,張浩心中好笑,精靈模樣下的自己,應該更帥一些才對吧。

克勞德卻是心中大驚,他實在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精靈居然也是一位實力逆天的強者,居然能和阿歷克斯相比。他心裏估摸著,如果真擁有這種實力,就算是暗中行事,在對方的幫助下,自己三人也應該能離開精靈森林,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對方要幫助自己三個素不相識的外族人。

就在此時,外邊傳來濃鬱的魔力波動,一道妙麗的身影從空中飛下,落在張浩面前,她笑顏如霞:「弟弟,你醒來也不找我,就知道亂跑。」

愛麗絲的視線被吸收了過去,呆了一小會,然後像是看見了什麼稀奇的玩意,她哇哇哇了叫了好幾長聲,最後兩眼發光,崇拜地喊道:「好漂亮的精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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