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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愛石頭GL》第六十七章
()「伊韻含喜歡的是我,你就別妄想了,你越碰她,她越討厭你。否則怎麼會不理你要被你用綁的。一個大男人,這麼不要臉,還用綁架這麼卑劣的手段。你不嫌丟人,我都覺得你丟人。含也肯定覺得你孬極了,更加不會看上你,我要是她,肯定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呵」

夏冬暖不去看那個男人鋒利的眼神,平視著故意冷笑地自顧自把從出生到現在最刻薄的話極其順溜地講了一遍,這不是她的本色,可這下她沒有選擇。

盡量在激怒他的同時讓他遠離伊韻含,拖延他的時間,好讓警察能夠找到這裏。自己腳上的藥劑千萬要起作用啊。如果能把他引到地道的入口,等到警察下來了,那麼一切都會往好的方面發展。雖然這樣必須拿自己當餌,但看著伊韻含失去意識的模樣,身上那傷口,什麼都阻止不了夏冬暖救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聽到她刻意貶低的話一下子被激怒了起來。原本就因愛生恨,決絕的這一刻更是衝破了他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

「要不是你這個賤女人不知道跟小含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才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本來是個正常的女人,都是你這種不要臉的同性戀,自己噁心也就算了,還要禍害她。媽的,如果不是你,她怎麼會這樣???」

男人怒火沖沖地看著夏冬暖吼道,整個人似被夏冬暖說中了什麼痛處,一下子暴跳如雷。他無論如何都不明白伊韻含怎麼可能會喜歡女人,女人怎麼喜歡女人,他認定伊韻含是中了夏冬暖的什麼巫術。

「哈哈,好!等我弄死那個讓你走火入魔的女人之後,我們就雙宿雙飛,過我們的神仙生活!小含,你等著!」

他突然話鋒一轉,抹了抹臉上駭人的淚珠對著伊韻含說道,眼睛裏全是噬人的精光。他猛地站了起來,從身上抽出了一把刀,用力地握在手上,臉上可怖的神情就像在說你的日子到頭了。緊接著,步步往夏冬暖的方向走去。

刀尖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迫人而刺眼的光芒,隨著男人一步步逼近夏冬暖。

「你殺了我也得不到含的心!她的心永遠都不會給你!」

「哈哈哈,殺了你,她就會認識到自己被你欺騙是犯了多大的錯誤,然後我會帶著她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而你永遠到不了那裏!!!你只能去地獄!!!」

男人突然歇斯底裡地大笑起來,混合著淚水,根本就不聽夏冬暖的話,言語中彷彿有一種朝聖般的瘋狂執著,一種莫名無畏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就像被邪~教洗腦之後的瘋癲。

「你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我怎麼會告訴你!你就等著去死!賤女人!!!」

夏冬暖看著男人一步步地靠近,心裏焦急至極,警察怎麼還沒來,一旦靠近自己,自己又拖不住他,那麼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一邊心裏著急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向後退去。

就在男人快要到自己的身邊,夏冬暖的心都絕望到谷底的時候,突然,從地道裡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夏冬暖心中一喜,一群警察從地道裡湧了出來。

「警察,不許動,放下武器!!!」

夏冬暖瞬間被保護在了幾個警察的身後,項可馨也下來了地下室。而第一個下來的警察想都沒想直接就撲了過去,準備奪下他手裏的刀具,而身後的警察都持槍對著那個男人大聲地讓他放下武器,停止掙扎。

只可惜,那個警察慢了一步,居然撲了個空。其實,在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男人就敏感地迅速向後退去,這才讓警察失了手。

這下,他將刀橫在了伊韻含的脖子上,一臉憤怒而絕望地看著面前的一群人。「你們別過來!!!」他恨恨地看著沒有得手的夏冬暖。他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是走不了了,但沒關係,他本來就打算和伊韻含共赴黃泉,只是原本要夏冬暖死在伊韻含面前的事情失敗了,但只要小含還在身邊就好。

相持之下,警察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人質還在他的手裏,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那個男人的神色變得很沮喪,憤怒中帶著失落和看透紅塵的悲涼。揮舞著刀,身體和心靈都冷靜不下來。

「你現在停下還來得及,不要一錯再錯。我們可以求法官輕判。」

領頭的警察對著男人喊道,可哪曉得竟惹來男人失心瘋般地大笑起來。

「輕判,我要帶我心愛的女人去沒有痛苦的地方,他媽的法官怎麼管得著!!!」

夏冬暖和項可馨心裏一個咯噔,暗叫不好。這句話一聽就是打算抱著伊韻含一起去死,哪有什麼沒有痛苦的地方,這指代的就是天堂。那個男人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而伊韻含也還在昏迷之中,整個局勢變得異常地混亂。

「你們把槍放下!放在地上!快!!!」

警察們放緩了動作,無奈之下之下隻好把槍械放在了腳邊。

「小含,時辰到了,我們上路!你先走,我立馬就下來。」

男人看著所有人的手上都沒有了武器,安心地跪了下來,貼著伊韻含的臉,在她的耳邊耳語著,輕巧溫柔卻帶著無盡絕望的語氣在地下室的擴音效果下,就像警鐘一樣,重重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臉上的神色竟有了一種奇異的歸屬感,就好像聽著上帝的召喚一般。

夏冬暖的臉色變得異常地蒼白,她不知道那個男人要對伊韻含做什麼,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殺了含嗎?她根本想都沒想,就沖了出去。身旁的警察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攔住她。

電光火石之間,男人舉起了刀,對準了伊韻含的左心臟猛地刺了下去。

「嘭!嘭!」兩聲槍響,項可馨在夏冬暖衝出去的那一刻,從腳邊撿起了同僚的一把槍,利落地用槍,射出了一發子彈,而另一個警員也做了同樣的事情,那發子彈幾乎同時地直接從槍膛中射了出去,直射中男人的心臟。

他想像不到拿槍射出的速度會這麼快,難以置信地看著貫穿自己胸膛的子彈和對面冒著煙的兩把手槍。他也看見夏冬暖不顧一切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過來。他看著鮮血從自己的胸膛中洶湧而出,耳邊是子彈出膛的轟鳴聲。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膛,每一次心跳帶動的呼吸全部凝滯在了喉腔,因為這兩發子彈,手一抖,刀落偏了,從伊韻含的手臂劃了過去,帶出了一條不深的傷痕。

他的身體所有血液都逆流到了心臟,讓他的氣力在隨著血液迅速地流失。可是他不甘心,他要和小含死同穴。沒有人可以阻止,這是他最後的不變的執念。

誰都沒想到,中了兩槍的男人竟可以憑著唯一的信念激發著他身體的潛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他又舉起了垂下的手,比第一次還要迅速地刺了下去。

可這一次,等待的時間已經夠夏冬暖跑到了伊韻含的面前。她看著那馬上要落下的刀,竟直接用身體撲在了伊韻含的身上。抱著被捆綁著的伊韻含隨著木凳倒了下去。

因為手臂劇烈的疼痛,昏迷中的伊韻含一下醒了過來。可是一睜眼就是夏冬暖整個身體撲倒在自己身上,劇烈的衝擊感隨著撲倒的動作,整個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她沒辦法也沒力氣說話,一切都發生地那麼閃電神速,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那把明晃晃的刀在所有人的面前,深深地沒入了夏冬暖的身體裡。

耗盡了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那個男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刀插入了夏冬暖的身體裡,驚訝和不甘,複雜地呈現在那已經開始渙散的眼神裡。身體重重地倒下,直到最後一口氣,他都沒有閉上眼睛。乾澀的嘴唇動了動,好像在說,為什麼到最後還是得不到,為什麼連死都無法被成全。

夏冬暖感覺整個事情都憑著自己的本能在處理著,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她感受著冰冷的刀尖沒入自己的身體。金屬特別的觸感,甚至能感覺到那尖銳的刀尖迅速地抵觸著自己的內臟。

疼痛總是慢一步,等到那劇烈的疼痛整個湧向大腦,視線裡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所有的事情都像上演了一場慢鏡頭的戲劇。那個男人絕望而深深不甘的眼神,毫無血色的面容,湧來的警察,項可馨臉上難得擔心的神色。還有伊韻含睜得異常大的眼睛裏閃著擔憂的淚水,瘋狂地搖著頭。

她都懂,只是,沒力氣去想了。含安全了。這是夏冬暖唯一在意的東西。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細胞都在顫抖,世界變得無聲了。她突然很想回報伊韻含一個寬慰的笑,可咧到嘴角的弧度卻難看至極。

血液從背上一絲一絲地滲出,染濕了整個壽衣,白色的衣服上,竟像一條畫布上畫上了血色的梅花,開在冬天,開出最後一次絢爛。難道真的就此結束了嗎?夏冬暖忽然想到了爸爸媽媽,有些愧疚,身體有些不知名地寒冷,然後渾身開始如同進入冰窖一樣,想要顫抖。

伊韻含說不出話,項可馨在快速地分離兩個人,一幫人在給伊韻含鬆綁,打電話求支援的在打電話,拿醫藥箱擔架的拿醫藥箱擔架,只是夏冬暖的意識就只能到這裏了。

兩天來緊繃的神經終於放下來了。夏冬暖眼前一黑,整個靈魂墮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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