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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緩緩歸》第 39 章
()作者有話要說:警告在先:

本章極虐!

心臟不好者,極度心疼高凌者……慎入!

好了,警告過了,有問題本姑娘不負責……「小四人呢?」

「被我殺了!」袁崢重重放下碗。

「什麼?!」高凌手中筷子落地,不可置信地看他,勉強擠出一絲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王爺,這玩笑不好笑……」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袁崢面沉似水。

「你……你……」高凌臉色瞬間變白,嘴唇哆嗦,「為什麼?你憑什麼殺他!」眼淚奪眶而出。

「石小四目無長上,竟敢頂撞本王,我要殺一個小小侍衛還需要皇帝下旨不成?」

「他是我的奶哥哥,從小護著我的……你竟然……」高凌淚如泉湧:「你對我一直諸多不滿,如今竟然報復到小四身上,你何不幹脆殺了我,豈不痛快!」

「你明知我和司擅情同手足,還能對他下手,我為什麼不能拿石小四開刀?」

「你究竟在說什麼?司擅怎麼了,他不是好好的嗎?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袁崢從袖中抽出一個明黃捲軸,「這個你作何解釋?」啪地扔到他面前地上。

高凌嚇了一跳,滿腹狐疑地彎腰撿起,竟是一道聖旨!不由淚眼朦朧地看了袁崢一眼,安疆王面色鐵青。

藐視聖旨是對皇帝大不敬,殺頭的罪!高凌拍去聖旨上的灰,仔細看了一下,好在並無損壞,這才鬆了口氣,展開細讀。其中的內容讓他大吃一驚:怪不得司擅今天穿的是三品服飾;怪不得對自己不理不睬……不對,這關我什麼事,袁崢為什麼沖我發火,難道他認為是我在其中做的手腳,讓司擅調離王府?這麼想著,臉色也變了,捧著聖旨的手開始微微發顫:「王爺,這……你不會認為是我向父皇提議的?」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今天之前,連高蘊都不知道司擅假扮侍衛跟在我身邊,皇帝怎麼會知道他一個小小家將姓甚名誰?除了你還有誰會上奏?你敢說沒在皇帝面前提過司擅?你不想有人跟隨監視,乾脆想借刀殺人永絕後患!」

「不是的,你又冤枉我!司擅在大街上殺馬救人早已朝野皆知,父皇知道他也不希奇。」

「侍衛護主原是份內之事,皇帝會閑到特意越過吏部親自過問一個藩王家將的升職事宜?何況你早已失寵,京兆尹又怕事,皇帝也不會知道馬受驚的真相,怎麼可能破格提拔司擅?你說不是你在皇帝面前進言的,那麼會是誰?」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袁崢,你為這事生氣,所以你騙我殺了小四,其實他沒死,只是被你關起來了對不對?」高凌蹲下,慌亂地抓他袖子,像撈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抓著不放,目中滿是希冀,「司擅只是調離王府,還升了官,是好事……」

「好事?武將陞官不易,三品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突然調去上任,會引起多少嫉恨?他在京裡毫無根基,人生地不熟的,別人只要略動手腳就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你在朝中多年,這些應該比我清楚得多!」

「可是兵部有七哥在,你們不是交情深厚嗎?他不會坐視不管……」

「高蘊根本沒多少實權!就算有,他現在也不會冒著得罪一大批官場老油子的險去偏幫司擅!況且等高蘊知道了也早就來不及了,難道要太子公然和皇帝作對?你現在口口聲聲不是壞事,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高凌抓著他衣袖的手指漸漸放鬆,聲音裏帶上了絕望:「你認定是我向父皇進言調查走司擅的,是嗎?」

「只要你能證明沒做這件事,我就相信你。」

高凌緩緩站起身,面色平靜許多:「袁崢,不要認為你寬宏大量給我證明的機會我就會感謝你,因為你也知道我無法證明這件事,父皇的確就驚馬的事件垂詢過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所作所為,即使能證明不是我攛掇父皇調走司擅,你也未必會信。雖然你殺了張泯,但總是對我存了戒心的,不可能像相信七哥一樣相信我。」

「你為什麼總把自己和高蘊相提並論?你和他不同……」

「對,我不能和他比。」高凌拔高了聲音,「他是高高在上的儲君,我是你可以隨意搓圓捏扁的寵物,高興了順順毛,不高興了踢一腳,」高凌吸吸鼻子,「我告訴你,秦家沒有一個好人,你總有一天會死在他們手裏!」

「夠了!你有完沒完!」袁崢真的火了,猛地一拍桌子,碗盤跳起來,叮噹一陣亂響,裝著菊花糕的紙盒被震到地上,糕點散了一地。

高凌再次求他:「王爺,你相信秦家我也沒辦法,請你饒了小四,你為司擅擔憂,我也為小四焦急,以後我一定好好管教他,絕不再惹您。」

「他死了。你要不要看他屍首?」

袁崢怒氣未消,冷冰冰的話如劍刺在高凌心頭,讓他隻覺得眼前發黑,努力站直身子,冷冷看著他:「司擅跟了你八年,小四跟了我十年!一句頂撞就丟了命,父皇說你**暴戾,虎狼之性原來並沒有冤枉你!」

「你父皇也不見得是什麼明君!」袁崢冷笑,「聽信饞言,殺功臣滅忠良,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往火坑裏推!」

「對,皇家沒好人!袁崢我告訴你,你黑白不分血口噴人,不會有好結果的,司擅的事就是證明!你活該眾叛親離孤家寡人一個!」

「你!這麼說你承認司擅的事是你做的手腳了?」袁崢氣得發抖,卻下意識地抗拒這個可能。

「就算是我向父皇進的言,你又能拿我怎麼樣!」高凌口不擇言。

袁崢目眥欲裂,雙拳緊握,指甲深深摳入掌心,好一會才說出話來:「高凌,你想清楚了再說話!我以前是對不起你,可是司擅沒有,他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怕你遇險連貼身的護甲都送你了,這樣子掏心掏肺,你居然還要害他?你有沒有良心?」

「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連貼身侍衛都保護不了!連我最在乎的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苦!」高凌眼睛紅紅。

「好好好,你果然手段出色,」袁崢冷笑出聲,「你果然是不甘心下嫁的,可惜你失寵了,做不了儲君!高蘊才是太子,你再沒有機會了坐上那個位子了!我算知道你為什麼比他聰明能幹卻鬥不過他了,因為你沒有感情不知感恩!得人心者得天下,今生今世你死了奪嫡的心!我告訴你,我絕不容許你做出對高蘊不利的事!」

高凌靜靜地聽著,目中已無波無瀾,心頭早已麻木,袁崢的話如鐵鎚將他的心砸得粉碎,如碎落在地的糕點一般,再無生機。然而卻不再感到疼痛,有的只是浸入骨髓的寒意。

看高凌獃滯的眼神,袁崢心頭一陣後悔,可惜話已出口,無法挽回。高凌失了神採的目光緩緩移到他臉上,輕輕地問:「你說完沒有?」

袁崢張了張口,沒發出聲音,只聽高凌清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袁崢,我再不是東西也已經是你安疆王的正妃,你當初沒拒絕這門親事,現在後悔也晚了,除非你不顧皇家臉面休了我,只要你不怕高蘊找你算帳。」

袁崢臉又漲紅了。高凌慢慢伸手,忽然猛力拽下腰間玉佩,手指被細細的絲繩勒出了兩條深長的血痕,將玉佩輕輕放到袁崢面前桌上:「我是壞蛋,你現在一切慘境都是我害的,我滿身罪孽,配不上這塊無暇美玉。」接著又開始解衣服扣子。袁崢瞪直了眼睛:「你幹什麼?」

高凌沒回答,褪下錦袍,中衣,又要脫犀皮軟甲:「還給你。反正連我生身父母也不愛我,隻當我是顆棋子,如今棋子沒用了,死了也沒人會傷心。」語氣是淡淡的,波瀾不驚,卻如鐵鎚猛擊在袁崢心頭,痛不可當。一把抓住他冰涼微顫,還在流著血的手:「高凌,別這樣,我說錯話了,你快把衣服穿好,別著涼……」

「袁崢,你碰我不怕髒了你的手嗎?放開!」語聲突然凌厲,冷峻而氣勢十足。袁崢不覺鬆了手。高凌脫下軟甲,疊好,也放到桌上:「拿了你的東西,出去!」

「高凌……」

「出去!」高凌乾脆幾步跨到門邊,一把拉開大門,恨恨地盯著他。袁崢嘆一口氣,出門。桌上的軟甲和玉佩原樣放著沒動。

高凌在他身後甩上門,用力太大,門扇又彈了回來,冷風呼呼往屋裏倒灌,吹滅了蠟燭,吹熄了盆中炭火。一片漆黑中,瘦削的身子慢慢佝僂,抱著雙臂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微微的戰慄變成劇烈的顫抖,輕輕的抽泣轉成壓抑的哭聲,最後無力的坐倒。

一個圓滾滾的毛球從外頭竄入,圍著地上的人影轉圈,喵喵直叫,還試圖舔舔他手指。高凌一把抱住貓兒:「紅桃,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是來可憐我的?」

抱著身體的雙手冰涼,紅桃也許覺得難受,一個勁兒往他懷裏蹭,隻著內衣的身體卻也並無多少暖意。高凌將頭埋入貓兒長長的軟毛中,很快漂亮的長毛便被濡濕成一團糾纏的亂線。

門外傳來凌亂急促的腳步聲,高凌拚著腦中最後一絲清明和驕傲,想站起卻已無力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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