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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緩緩歸》第 70 章
()韋成濤點頭,你們年輕人玩,不用管我。取了棋盤自顧坐到一邊打譜。

高凌獨自去看塘邊各種蘭花長勢,袁崢湊過去:「我來陪太傅手談一局如何?」

韋成濤毫不意外:「坐。」

袁崢執白後手,前半局頗佔上風,然而當韋成濤出其不意另闢戰場,幾個回合之後,白子便大勢已去,袁崢也不戀戰,投子認輸:「韋叔好棋力。」

韋成濤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遠處,高凌還蹲在花叢邊,女兒和她的女伴已不見蹤影。便不緊不慢地把棋子一顆顆撿回棋簍:「你下棋的本事並不比我差,只可惜我已另走門路,雖不容易卻是唯一能翻天的法子,你卻為了死保西邊這一塊,丟了中央根據之地。」

袁崢回想棋局:「的確因小失大了,不過當時我怕失去已有的地盤,忽略了突圍而出的一小塊白子,犯了兵家大忌。」取過壺為韋成濤斟上一杯茶,「幸好是紙上談兵。」

韋成濤擎杯啜上一口:「你是身在局中以致患得患失啊!」

袁崢訕訕:「是。不過,韋叔這招奇兵的確高明。」

韋成濤往椅背一靠:「我也是受人啟發。」

「哦?家父生前極為推崇太傅,誰能讓您佩服?」

「一個女人……」

話未說完,下人遠遠地報了一聲:「太子爺駕到!」

所有人站起身來整束衣衫迎接太子。高蘊也未帶隨從,獨自一人手捧禮盒大步入園,來到湖心亭。袁崢笑著代為接過他手裏的盒子,放到一旁。

高蘊看了他一眼,笑了:「喲,你們都到了,看來我來遲了。」攔住韋成濤要行的君臣大禮,躬身下拜:「今日是學生來老師府上作客,並非在朝堂上要講那些煩人的破規矩,您請坐,學生給老師請安。」韋成濤便收了客套坐下。

袁崢和高凌也打招呼:「太子爺。七哥。」

高蘊也招呼他們坐了,韋成濤正要吩咐重新上茶,高蘊已經拿起石桌上茶壺,隨便拿了個杯子,倒滿了就灌。喝完拿手背一抹嘴:「還是老師這茶夠釅,帶勁!上回去禮部,王尚書那花茶,太淡了,我叫他換烏龍茶他還不幹,沒勁。」

眾人都笑。此時尚不見韋雁與君蝶舞身影,想是去了別的院子。韋成濤仔細看看高蘊,比以前黑了壯了不少,眉宇之間已蛻去青澀,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內斂,隱在爽朗直率的外表之下。看來三年的軍旅生涯確實獲益匪淺。聽高蘊抱怨王睿垣的花茶,哈哈一笑:「老王那是幾十年的習慣了,哪裏是說改就改的,不過你沒去過他府上,他家廚子的手藝可是京城一絕,你看他那肚子,就是吃出來的!」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高蘊對袁崢努努嘴,問高凌:「他前天喝成那樣,沒撒酒瘋?」

「他沒事,就是吐了幾回。高凌站起來抱拳,「多謝七哥,要不是您替他擋了不少……」

高蘊一揮手:「沒事就好,怎麼說也是自己人,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袁崢笑得無賴:「七哥說的是。」

高蘊大眼一瞪:「你叫我啥?明明比我歲數大!那啥,以後就就就叫高蘊,少來這些虛的!」

韋成濤看看時辰不早,說道:「你們先聊著,我去看看雁兒她們去哪了。」徑自離開。

看韋成濤走遠,高蘊壓低了嗓門:「前天宮宴沒機會說,今天我得問個明白。我說袁崢,你居然為了出去騎馬散心不赴我的請,虧我怕怠慢還特地叫馬小暉來送貼子!」

袁崢也壓低喉嚨:「你既請客,為什麼也去西山,莫非客人只有我一個?」

「說對了,隻請了你一人!你既不賞臉,我也隻好散心去了。」高蘊斜他一眼。

袁崢眉毛一挑,擠出幾條抬頭紋:「太子爺是如此小氣的人麽?」

高蘊對他翻白眼:「你前天若來我府上,便沒有這場罪受,我那煩心事也可逃避一時,可惜……」

「此話怎講?」

高蘊神情嚴肅起來:「我前一日進宮請安,父皇無意中透露了口風,要我想好兩個側妃人選,還要借這場宴會將你改封安樂王,讓你長駐京城。我越想越不對勁,就想把你找來商量商量,沒想到你不領情,我又只是猜測,不能明說。如果你來了,就算不喝酒我倆也可以裝醉不入宮,至少沒人敢在我府上亂來,你就可以暫時逃過這一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至於小凌,沒必要讓他擔這個心,再說我們商量了什麼,他也是不知者不罪,所以我隻請你一人。」

袁崢和高凌對視一眼,雙雙站起,長揖到地:「太子(七哥)恩德,我們銘感五內,多謝!」

高蘊愁眉深鎖:「是兄弟是朋友就不用這個謝字,不過現在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先娶側妃不成?」

正在這時,就聽韋雁清脆的嗓音一路近前:「太子哥哥來啦,雁兒給太子哥哥請安了。」拉著君公主一路小跑地過來。

高蘊舒展眉頭:「雁妹妹,幾日不見,又漂亮了!」眼光卻落到君蝶舞臉上,移之不去。

韋雁眼光在兩人身上一掃,假意一嘟嘴:「你一直在看君妹妹,根本沒看我,怎麼知道我變漂亮了還是變醜了?」

君蝶舞羞紅了臉,高凌讓出高蘊身邊的位子:「嫂子請坐。」公主臉更紅,草草向幾人一福坐下。

「公,公主,你也在啊?」高蘊竟結巴起來,聽得韋雁好笑,「太子哥哥,君妹妹可是我的客人,你怎麼好像不歡迎啊?」

「沒,沒有,我……我很高興,真的。」高蘊撓頭,他口舌上從來不是這個師妹的對手。

「既然您高興了,是不是就賞小妹點什麼?」韋雁打蛇隨棍上。

「妹妹想要什麼?」

「我……」韋雁忽然不說話了,眼神溜過袁崢和高凌那邊,竟也臉紅起來。

君蝶舞柔柔地開口:「太子爺,如今春光正好,雁姐前天在西山沒玩盡興,想著以後多去去,只是怕那裏是軍隊駐紮的地方,出入要受盤查,實在掃興……」

「那個好辦,我現在身上沒帶腰牌,回頭我讓馬小暉送一塊來,妹妹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決不會有人過問。」

「謝謝太子哥哥。」韋雁笑魘如花。

韋府花園幾乎沒有下人出入,連韋成濤也一去不回。湖心亭獨立於水中央,更是說話的絕佳場所。高蘊看了看在場的人,又看一眼身邊緊挨自己坐著,略顯羞澀的君公主,清清嗓子,有些遲疑地開口:「十弟,那啥,現在沒有外人,七哥想問問,那天我說的事兒,你們可想到對策了?」

袁崢搶著問道:「太子爺說的是皇上讓你選側妃的事兒?」

高蘊點頭,略有不安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君蝶舞臻首微垂,掩飾著目中神色。

高凌也問:「七哥,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嗎?」

「我不就是不想娶側妃嘛,要是有主意也不來麻煩你們了!」高蘊煩燥地扒扒頭髮。

君蝶舞把茶杯遞給他:「喝口茶,莫煩燥,以你的身份,這事遲早會遇到,也算是……喜事。」聲音漸低,貝齒輕咬,令下唇驟然失色。

高凌輕咳一聲,喚起回高蘊注意力:「七哥,你說父皇同意你哪怕先隻娶一個側妃也行?」

「是的,那天我不顧一切頂撞父皇,他才勉強答應先娶一個也行,只不過需在他指定的那些公主郡主裡挑。這已經是最大讓步了……」

高凌眼光不經意地掃過韋雁,韋雁狀似很自然地拾起落到桌上的一朵花,拈在指尖,故作天真地對高蘊說道:「太子哥哥,娶妻娶賢,納妾納顏,君妹妹德才足以母儀天下,你呢,又不是見異思遷的人,所以就選一個最漂亮的公主納了不就行了?比如月氏國的蘭公主,皇上那裏也能交代得過去了。」

君蝶舞低頭不語,高蘊卻怒了,將茶杯重重一墩:「雁妹妹,這件事不要開玩笑,我是真心討教的。」

韋雁一吐舌頭:「好,我不說了。不過我可真是為你們倆考慮的……」

眼看高蘊眼睛瞪圓了,袁崢往椅背上一靠,假裝思索一番,往高蘊跟前湊湊:「我說太子爺,其實韋小姐說得在理。」

高蘊虎目圓睜:「管她天仙還是無鹽,我都不要!」

「除非你敢抗旨。」

高蘊一下蔫了。抗旨的話說不定父皇下旨強塞幾個女人給自己,那可是一點主動權都沒了,豈不更慘!

高凌拍拍他手背:「七哥別急,你聽我說。娶月氏國蘭公主的確有好處:第一,月氏國小力弱,娶了蘭公主說明我們陽明王朝對各鄰國一視同仁,並不是只看重南越這樣富裕的強國,令其他小國也可放心;交好了小國,其他強國也可有顧忌,不至對它們欺凌太甚,以免強國更強,終有一天威脅到陽明天下的安危,對天下太平有好處。第二,月氏地小人少,但處於四國包圍之中,更是西北幾個有威脅的鄰國要來我陽明的必經之路!月氏對邊疆局勢變化極為敏感,成了聯姻國之後,對我們的邊防大有好處,略有風吹草動也可儘早獲知。因為月氏僅此一位公主,國王視之如掌上明珠,為了女兒也一定與我國交好。第三,最重要的一點,七嫂是南越皇后親生嫡女,地位尊崇;蘭公主卻是月氏王的妃嬪所出,乃庶出,雖然受寵,地位卻遠不及皇后所出,且國力弱小,因此應該不敢與正妃爭寵,而且小弟也曾對蘭公主驚鴻一瞥,她的容貌在眾公主當中屬拔尖的,七哥你只要對父皇說,其他公主的長相入不了你的眼,隻挑蘭公主一人,父皇應該會應允,這樣你既尊了旨,又減了一半煩惱,你看怎麼樣?」

高蘊皺著眉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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