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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夢》十三章 晦暗漸近隨夢連
雅身處於一片灰濛的空間中,在這裏就只有他一人。

周圍所有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包括他身上的衣服以及肌膚,它們全部變為了老式膠捲帶播放著的黑白電影,只不過雅是參與者,並不是看客。

即便一切都失去了色彩,雅依舊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他如今穿著的衣服並不是自己的衣服,這是一件他從未見過的衣服,製作它的手藝與阿羅特的裁縫們的手藝截然不同。

雅走在一條神秘的通道內,從他的身後傳來了金屬的「吱呀」聲以及物體滾動的聲音。雅轉頭看向身後,他見到幾名身穿白色長衣的男子推著一塊金屬板從他的身邊經過。金屬板很特殊,它的下方安裝著可以滾動的小輪子,看樣子是一輛造型奇異的手推車。而男子們戴著的面罩也很特殊,是白色的,隻遮擋住了他們鼻子下方的部位。

這些人是誰?他們推著手推車又是在做什麼呢?雅的內心產生了許多的疑惑。他隱約記得,自己在來到這個地方之前是在茜的病房內,他與對方一同吃過了晚飯便到門外去守著了。雅想起來在門口處,龍牙與他交談的內容,龍牙說在下午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從茜身上散發出來的奇異力量,那股力量他很熟悉,是生命的氣息,或許與映刻有關。

前一秒,雅還在想著第二天要去向茜問個明白,下一秒他便來到了現在身處的陌生場所。和下午的時候一樣,雅的既視感再一次出現了,他似乎曾經見過這裏的景象,但他始終想不起來有關於這個地方的任何事情。

「我來過這裏,明明我記得我來過這裏。」雅自言自語道,那感覺已經距離他很近了,不過是在咫尺之間,可是這短短的一小段距離卻如同天涯海角一般,雅能感受到它,卻永遠抓不住它。

「等等!」雅說著伸出手攔下了一名白衣人,他問道:「這裏,是哪?」

白衣人的眉間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態,他皺了皺眉頭接著搖了搖頭,看樣子,他無法聽懂雅的語言。

白衣人並不止眼前一人,在寂靜之中有人用彆扭的阿羅特語開口道:「這裏是療養院,長官。如果要探望病人的話,請先去前台登記一下。」

「療養院嗎?可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呢?。。。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

白衣人們見到雅表現出了這樣一副不同於往日的狀態後,他們紛紛嘆了一口氣。所有人十分理解雅的近況,他們好心地指向了通道遠處的盡頭,「如果是來找你夫人的話,她的房間在那裏。」

順著白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雅見到在通道的盡頭處設立著一扇獨立的房門,他不明白這群人口中所說的夫人究竟是誰,在疑惑中他踏出了腳步朝著房門走了過去。可一推開門,朝著雅迎面撲來的是濃重的藥水味,這刺鼻的味道席捲了他的鼻腔,讓他止不住咳嗽了起來。

「雅?」房間內響起了女子的聲音,她雙手拿著書正朝著雅看著,眼框微微閃著光芒,「你怎麼來了?」

「我?我不知道。」雅搖了搖頭,他止住了咳嗽後看向了前方,在房間內擺著一張大床,上面鋪著白色的毯子與被子。木床的邊沿雕刻著十分精緻的圖案,被子上綉著花紋,是雅從未見過的細膩手藝。

不止如此,房間的牆壁上還掛滿了畫框,門口旁放著一台巨大的機器,上面的按鍵長長的,是黑白色的。

面前的女子穿著白色的衣服,頭上扎著蝴蝶翅膀狀的髮帶。她的臉龐是模糊的,雅根本認不出眼前這人究竟是誰。

雅剛想詢問對方究竟是誰時,他的耳邊卻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不知從何時起,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名陌生的男人。此人長著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因為長時間戴著帽子的原因,頭髮亂糟糟的。鬍子也已經好多天沒有剃的樣子了。

男人穿過了雅的身軀走到了前方,他蹲到了大床旁看著女子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知道你是他,我一直都知道。」

男子苦笑了一聲,「我也一直都知道。」

可女子終究是個人類,她有她自己的宿命。但男子並不想要再等那麼久,他想要去打破這個規則,終結這段宿命。

雅看著眼前的景象,他走到男人的身旁,問道:「你和我一個名字?」

雅說完這段話,從地面升起的強大引力逼著他跪倒在了地上,等他回過神來時,不知錯所的他一抬頭便看到了面前正朝著自己看著的女子。

即便對方的臉龐是模糊的,雅依舊能夠感受到她的目光。

雅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如今這副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所有的動作都無法被他掌控。雅趴在了床上,他緊緊抓住了女子的手掌,接著他的眼前恢復了黑暗。

耳邊傳來了還是少年時期的他們歡笑聲,歡笑聲漸漸隱去,最後一切變回了寂靜。

「我到底是誰呢?」雅獨自一人蹲坐在黑暗之中苦苦冥思著。

就如同曾經一樣,在漫長的寒冬中,他來到了遙遠的夢境之內,在那裏有他想要的一切,希望漂流在未來與過去的河流之上,不斷來迴環繞著。流動的河流帶走了希望,隨之而來的是沒有盡頭的絕望。幸福嘛,對他來說不過是海洋中的孤島,他能找到它,但永遠無法駐足在上面。

「那女孩是個公主。」雅自言自語道:「然後呢,她和她的守衛們一同前往了海洋另一端的故鄉。再然後呢?他離開了,可她始終在等他。現在呢?他再也等不到她了。」

瓦雷利亞669年,10月2日,星期二的凌晨。

地點位於菲達克斯城外,飛羽等人拖著傷痕纍纍的身軀連夜返回了城鎮。狩獵隊伍的六人在遭受了巨人的攻擊後,如今只剩下了四人。

臣林在這次的旅途中受了重傷,被巨人甩出去的那一下造成了他右腿與肩部的骨折。所幸,一路上有先前出現的那名紅髮男子的幫助,他與狩獵隊剩餘的成員做了一個簡易的擔架,並和眾人一同拖著臣林趕回了城內。

費達克斯成內看病的地點就只有上城區才有,中城區的都是一些小型的私人診所,最多只是開開藥方罷了。而上城區的醫療機構又不是眾人能夠繳費得起的,於是眾人在商議了之後,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找到了羅曼。

憑藉著羅曼多年累計的醫療手法,他暫時保住了臣林一命,臣林雖然還有一口氣,但往後餘生是無法繼續擔當獵戶這個職業了。

狩獵隊見此就要原地解散,這讓樂兒變得心力憔悴,她家除了她還有兩個弟弟。身為家裏頂樑柱的父親不能工作後,這個家便沒有了任何收入。

「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呢?」羅曼哀嘆道:「厄運專挑苦命人麻繩專挑細處斷,沒道理啊,獵隊沒有進入禁區,不該遇到巨人。」

「喲,老頭,這麼說來,你很清楚那片森林中心有巨人了?」紅髮男子坐到了長凳上,他翹著二郎腿,一副輕浮的模樣,「既然你們知道,居然還走到那麼深的地方去,真沒有顧忌過後果啊?」

「不是的!」樂兒打斷了男子的話語反駁道:「是因為以前去的那塊地方已經沒有獵物了,父親才會想要繼續深入一些,可前幾次我們去的時候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啊。為什麼偏偏是這次?」

男子聽後顯然來了興趣,他雙腿撐地,身體向前弓,並以極其認真的神色看著眾人說道:「前些日子,我見到了一支部隊從北面進入了那片森林,他們把一些東西趕過來了。所以倒霉的就是你們了,不過呢,也有解決的辦法,你們可以雇傭我,我去幫你們報復他們。」

「撒謊!你來自華倫西亞?那你是怎麼跨過國境的?」狩獵隊的一名成員立馬挑出了男子話語間的不對之處,可男子聽後並沒有急著解釋,他反倒是說起了國境周圈的一些情報。

「華倫西亞人越界到阿羅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就連菲達克斯城整塊領地都從華倫西亞分裂了出來,更何況是個人呢?」

羅曼的眼神瞟向了別處,他說道:「既然如此,你說的那支部隊是哪裏的?」

「我只知道他們舉著旗幟上畫著銜尾蛇的圖案。」

眾人聽完後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這圖案代表的華倫西亞教會,那麼男子口中所說的部隊就是教皇手下的映月騎士團了。

「狩獵隊就此解散吧,那片地方不能去了。」獵隊的成員們說完便離開了,他們還要忙著去處理同伴的屍體,以及安撫那兩人的家庭。

在隊員們離開後,房間內剩餘的眾人沉默了。男子看了看一旁正抽泣著的樂兒,又看了看陰沉著臉的飛羽,他起身走到飛羽的身前說道:「你的箭術不錯,我先告辭了。」

在男子走出房門的一剎那,飛羽叫喊住了對方,「等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留下來幫幫我們?」

「哼,找我幫忙,費用可是很昂貴的啊。」

「你說個數吧,只要我能夠支付得起。」

男子聽後走回到了飛羽的面前,他向其伸出了手,「我叫做巴迪斯,請多多關照。」

飛羽聽後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我叫做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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