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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於一切的最終》第一百零五章:計劃與陰謀
下一秒,公矢抓住沖谷的右手上,驟然亮起了蔚藍色的光芒。有別於冰那淺藍到泛白的光芒,更深層次的深藍光暈宛如霧一般散播出來,為空氣染上這份純凈的顏色——前提是,如果這份「純凈」沒有被使用者將要做的惡毒事件褻瀆的話。

水——清澈的水從手腕處噴湧而出,隨即立馬開始沿著手臂一路蔓延流動,纏繞上小臂,很快就包裹了整條胳膊。

而被掐著的沖谷,則第一時間被湧過來的水流問候:

沒有被實體的物體壓迫,而是來自純水的出純粹壓迫感覆蓋脖部,強烈的水壓毫不留情地擠壓脖頸。水流鑽入口中濺進鼻腔,堵塞在氣管處,抑製呼吸。漸漸湧上心頭的窒息感侵入大腦,宣告著死亡逼近。疲憊的大腦過載運轉,思考著還有什麼活下去的辦法……

——就如同溺水者拚命掙扎著伸出手想抓住水面漂浮的稻草求生一般。

對了,伸出手……活下去……

沖谷想到了,如果能施展「冰爆術」的話,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跟之前兩次面對巨獸陷入危機的生死關頭一樣,他都用這招扭轉了局勢。

但是他這副狀態……別說要做調動全身血液匯聚到幾乎殘廢的左手這種艱難的事,傷勢和窒息感共同將薄弱的意識一點點蠶食,他連思考都快做不到了。拚命的讓自己不暈過去就已經是求生欲爆棚的表現了。

所以,左手上的微弱藍光隻閃爍了一下便轉瞬即逝,也表示沖谷徹底失去了意識。

「哦…?是極限了啊……」

餘光瞥見了這一幕的公矢,露出了稍顯遺憾的神情。手中的力道不由得縮小,水流也順著手臂緩緩倒流回去,似乎是打算就此放過沖谷,但就在這時——

「沖谷——!」

一道少女的嬌喝聲突兀響起,切斷了公矢的思緒,他扭頭朝來人望去:

首先闖入眼中的,是搖曳著一頭彷彿會在黑夜中發出耀眼光輝的紅色長發的少女,而擁有著這火紅色秀髮的少女本人也是有著為人嘆止的美貌,但她本是一張完美的俏臉上,此時卻是被驚恐的神情給破壞掉了。

「沖谷!」

少女——也就是檀元激動地叫喊著,朝掐著沖谷的公矢跑來,同時右手上亮起綠色光芒,一根葉綠色的藤蔓從手心迅速鑽出,直撲公矢而去:

「呼——!」

威力不亞於一般鞭擊的藤蔓飛速朝他甩來,以至於讓空氣發出悲鳴,公矢立馬側過身躲開,但似乎是因為腰部傷勢的原因,反應還是慢了半拍,右手手腕被藤蔓抽中,公矢咧了下嘴,下意識地將手縮了回去,沖谷直接掉在了地上——不,在擊中公矢後,藤蔓又改變軌跡,纏繞住了沖谷的身體,將他拉回至檀元身邊。

「啊!」

檀元張開雙臂,用懷抱吃力地接住了沖谷。她蹲下身子,對著懷中那陷入昏死狀態的沖谷焦急地喊道:

「喂!沖谷!沖谷!你撐住啊!沖谷!」

可嗓子都快喊破了,沖谷仍然無動於衷,渾身鮮血的他平靜地躺在檀元懷裡,就像真的死掉了一樣。檀元連面前的敵人都顧不上,她連忙驅動元素力為沖谷療傷。

右臂上開了個大口,血液從那裡源源不斷地溢出,甚至能看到肉和骨頭的橫截面;左腕以詭異的角度彎曲,似乎是被大力給硬生生扭曲了;更何況身上還有數不清的傷痕和大片血跡……難以想象之前他遭遇了怎樣凌厲的戰鬥才變成這種慘狀。

雖然有些害怕,但這股心情立馬被從眼角湧出來的眼淚給擠下去了。檀元一邊療傷一邊抬頭,用被淚水浸得有些模糊的眼睛怨恨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跟那天襲擊的他的人是同一夥人嗎?你們為什麼要對沖谷做這種事啊?!」

「喲,是■■■■來了啊。」

面對檀元的質問,公矢不惱反笑,用輕鬆調侃的語氣回應了她。誰知,檀元在聽到這個稱呼後,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難不成你們襲擊沖谷的目的……是為了引出我嗎?」

「呵呵……『你們』?你還真把我跟那種雜魚混為一談了啊……呵呵……呵呵……我的名號嘛……我已經告訴你身邊這位了,就不再做自我介紹了。至於我們出手的目的……您也不必擔心,我們怎麼敢隨意對『您』出手呢?倒不如說,恰好是因為有您的存在,我們才不敢肆意妄為的行動,導致計劃一直進行得束手束腳的。畢竟下屬出門在外,可不能給主人隨意惹麻煩啊,要不然麻煩的就是我們了。」

一邊開口,公矢一邊把還在腰部插著的冰錐用力拔出來丟在地上。

——因為他這粗暴的動作,原本就嚴重的傷口再次龜裂,血液從擴大的傷口處宣洩出來,順著大腿流到地面,將地面染成暗紅色,看起來觸目驚心。而他本人倒是對此毫不在意,隻撇了一眼,隨後面帶微笑地說出了上述的話。

特別是在說「您」時,他故意加重了語氣,似乎是在強調這個字本身的意義。

雜魚?說這話時,眼前的男人一臉輕蔑的神情,這麼說來,兩人不是同伴?

不對,重點不在這:

「計劃?你……難道說索托最近的改變……還有燒掉貧民窟,都是你策劃的陰謀嗎?」

「指正一點,不是『我』,是『我們』哦。」

「承認了嗎?那你們到底是受誰指使的?做這種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如果說不是為了我,那還有什麼原因值得你們大動乾戈?」

怪不得,索托的國情變化之快以至於讓人覺得詭異,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這個嘛……無可奉告。我又是有問必答的那種人。」

公矢攤開手,無奈地說道。不過隨即,他又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過呢,請放心吧,我並不有意想謀害你們哦。他變成這樣,也純屬是我玩心大氣,算個意外。畢竟難得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對手,輕易放過可不行。」

「……你這傢夥……把沖谷傷成這樣,還說成是玩……」

檀元的眉宇間,皺出了一絲厭惡感。不過她也算是相信幾分他的話,否則這個男人要真想加害他們,就不會在檀元治療沖谷時,陪著她「嘮嗑」了。

「……總之就是這樣。接下來就得說再見了呢,此地不宜久留,我先撤了哦……」

說著,公矢把手揣在上衣口袋裡背對著兩人準備離開。

「等等……把貧民窟和沖谷搞成這樣,就打算這麼逃走嗎?」

「哦?聽起來,■■■■是想阻止我嗎?」

公矢眯起眼睛,眼中寒光乍現,同時伸出手摸向腰間的雙刃——

「不,沒事……」

略帶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檀元的心裡感到了巨大的無力感。隻憑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凌厲氣場,檀元就能大概估摸出兩人之間的差距有多遠了。連沖谷都變成這副模樣,那麼她就算是拚上性命也是贏不他的。

所以,只能放任這個危險人物離開……

「嗯,這就好。」

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公矢滿意地點了點頭。腿部青光閃爍,公矢腳底升起青色旋風將他托到空中。

「對了,還有一件事。」公矢低頭,看向仍在治療的檀元,淡淡出聲,「我們計劃這件事,並非是在醞釀什麼陰謀,也並非是有什麼深謀遠慮的宏大計劃,對這個貧瘠的國家,我們提不起感任何興趣。要問具體原因的話……呵呵,我也不太懂,不過我只是個單純按照大人的指令執行任務的下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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