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沖明確答覆他會捨身守護襄陽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而忽必烈此時也明白了，令狐沖就是死也不會歸順與他的。

失望至極的忽必烈冷冷道：「令狐少俠，前日一戰，宋軍雖是小贏，但那完全是憑藉你個人智慧，加上上天也給了你們好運氣，不過這種好運氣總會用完的，打仗，最終看的還是硬實力，這一點你可要心中有數呀。」哼！

沒錯，上一次「贏」的確僥倖，這一點令狐衝心中自然有數，他點頭苦笑道：「是是是，大汗您說的沒錯，前天我大宋贏得的確僥倖，當時我令狐沖還真擔心您會下令攻城呢，其實，當時在下緊張的全身衣服都濕透了，如今回想一下還後怕的不得了呢。」

忽必烈何嘗不後悔？他這邊是搖頭苦笑道：「啊，城內十面埋伏，我忽必烈可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呵呵呵呵！

天子的台階千千萬！

既然已經下了台階，令狐沖直言問道：「大汗，在下心中有一事想問一問您，若大汗下令讓您的蒙古大軍全力攻城的話，您認為我襄陽城能堅守多久呀？」

「這……這個嗎？」

忽必烈暗道：「我已經下令，速調國內的『黑風暴』和『黑部隊』，集結好了之後火速援助襄陽；另外，據京城內的探子發來的情報，大宋現在國庫完全空虛了，幾乎一兩白銀也拿不出來了，若是真強攻襄陽城，十天之內應該有把握拿下來。」

這份自信必須有！

忽必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堅定回道：「嗯，本汗想，若是強攻，十天之內我蒙古大軍應該能夠拿下襄陽城來。」

「啊，十天，這麼大的口氣！」令狐沖暗自驚顫道。

這一次輪到令狐沖猶豫了起來，他一口一口喝著悶酒，一碗酒居然喝了半個多時辰，最後令狐沖開口說道：「嗯，好，十天！大汗，不如你我之間來個賭約如何？」

「哦？賭約？」

不知道令狐沖葫蘆裡賣的什麼葯？忽必烈疑惑問道：「那？如何個賭法呀？」

令狐沖直言道：「我們倆就約定個十日賭約，十日之內，若是大汗您攻不下襄陽，請您退兵，還襄陽十年太平如何？」

「啊！這……這……」

忽必烈握住酒杯，瞬間陷入了沉思之中，大帳之內又安靜了下來，這一次居然靜無一音了。

「十天！十年！」

忽必烈暗哼道：「哼，令狐沖，你居然敢拿整個襄陽城做賭注，看你說話的口氣，明顯是在向我這位真龍天子挑戰了，哼，你以為這是江湖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哼哼哼！

暗哼後忽必烈突然暗顫道：「呀，令狐沖顯然不是那種狂妄，說大話之人，不知他這一次到底帶來了多少江湖高手來了襄陽？」呀呀呀呀！

雖說心中突然有了一陣小小的恐懼，但忽必烈畢竟是忽必烈，他很快急恢復了王者的自信。

「哼，令狐沖，你不要忘了，打仗不是比武，在戰場上最終講的還是軍團作戰，講的是戰略戰術，武功再高，到時候也比不上箭弩的威力，我大蒙古軍隊軍紀嚴明驍勇善戰，攻城掠寨早已經不下千座，到了下令最後強攻的階段，迄今還沒有那一座城池能堅守到十天呢？十天之內攻下襄陽，還是有八成勝算的。」忽必烈又暗道。

如此沉思了大半個時辰，突見忽必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答覆道：「好好好！但本王這邊也有一個條件。」

「哦？什麼條件？」令狐沖哦了一聲道。

忽必烈直言說道：「寡人的條件是，若我蒙古大軍十天之內攻不下襄陽，自然會還襄陽十年太平，但是十年之後，寡人依然還會親自帶兵再一次揮師南征，到那時，你令狐沖不可以再幫助宋軍守護襄陽城，否則本汗是不會答應這個賭局的。」

「這……這……」

這一次輪到了令狐衝陷入沉思。

又是長時間的寂靜，再一次靜無一音。

令狐衝心下萬分為難，暗自尋思道：「這個忽必烈，這顯然已經用話將我令狐沖的後路給堵死了，若是為了這個賭局，就得答應他這個條件，那麼十年之後，我令狐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襄陽被攻而只能袖手旁觀了呀。」

又是一口一口喝著悶酒，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令狐沖始終無法做出決定來。

此時，只有一個人能讀懂令狐沖的心。

紫玫瑰柔聲勸道：「沖哥，你要明白，你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江湖武夫，你不是救世主的，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的。」

看到那一雙祈求的明眸子，令狐衝心下一震，也幡然醒悟了過來。

「是呀，我令狐沖只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不是什麼救世主，是一個人改變不了如今大宋積貧積弱的現狀的，忽必烈和趙祺，兩個人都是皇帝，一個是禦駕親征，一個是歌舞昇平，如此，這場戰爭的結果早已註定，天若要亡大宋，大宋必亡！」唉唉唉唉！令狐沖無奈暗嘆道。

想明白了之後，令狐沖端起酒碗對著忽必烈敬道：「好好好，大汗，我們倆喝下這碗盟約酒，這個賭約就算是定好了，襄陽若能僥倖能堅守得住十天，十天之後，您退兵，我令狐沖退出江湖，從此以後，在下絕不會再過問世事。」

見令狐沖答應了下來，這一次又輪到忽必烈猶豫了起來，他暗道：「要麼十天，要麼再等十年，最遲十年，十年之後天下就是我忽必烈的了。」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這一次猶豫的時間不長，忽必烈很快就得意地大笑道：「好好好！你我這是君子之約，我們蒙古人立誓是要喝滴血盟酒的，本汗現在就跟令狐少俠喝一碗滴血盟酒。」哈哈哈哈！

侍女很快換了一個大碗，但見忽必烈掏出一把短金刀，將自己的手腕割破後，鮮血一滴滴滴在了酒碗裏。

令狐沖依法照做，就這樣，二位梟雄各自喝下了一碗盟誓血酒。

賭約定下之後，令狐沖的心情瞬間變得沉重了起來，因為面對即將到來的襄陽之戰，他還另有一件心事沒有完成。

令狐沖劍眉緊蹙，獨自一口一口喝起了悶酒，猶豫了好幾次想開口，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忽必烈和耶律楚材面面相覷了一下，自然都看出來了令狐沖有心事，最後耶律楚材開口道：「令狐兄弟，你有心事，但說就是。」

「這……」唉唉唉唉！

令狐沖長長地痛嘆了一口氣，突然站起身來對著忽必烈深深地鞠了一躬，請求道：「大汗，在下令狐沖有一事相求。」

忽必烈忙道：「令狐少俠不必客氣，有話但說無妨。」

令狐沖點頭直言道：「嗯，在下想用那一千蒙古士兵的生命來向大汗換十天的時間，先回華山處理一件個人私事，不知可否？」

「哦？私事？」

忽必烈疑惑不解道：「什麼私事？非得要少俠您在這個關鍵時刻回華山呢？」

令狐沖痛嘆道：「唉，在下心裏明白，一旦開戰，襄陽城很難堅守十天，所以一旦襄陽被破，我令狐沖一定不會獨活於世，但若是這般死去，我就變成了一個不孝之人了。」唉唉唉唉！

「不孝之人！」

忽必烈聽後是又驚又恐，他顫顫道：「令狐少俠你……萬……萬不可做出傻事來，既然你有事求了寡人，那你也要先答應寡人一個條件，就是萬不可以自殺殉城，否則我忽必烈是不會答應你剛才提出的條件的。」

紫玫瑰跪在令狐沖面前已經哭成了淚人，她哭道：「沖哥不要……你不要……你若是那般……我玫瑰……也……也不活了。」嗚嗚嗚嗚！

耶律楚材也哽咽勸道：「令狐兄弟，你的氣節讓老哥我打心眼裏佩服，但若是自殺殉城，你令狐沖就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大傻瓜，大道理我不也不想多說了，總之，你令狐沖不可以自殺殉城，否則，將來誰來對付那個嶽不群呀？」

「啊，嶽不群！」

還是耶律楚材會勸！

令狐沖暗顫道：「呀呀呀，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忽必烈剷平日月教容易，但想殺掉嶽不群卻沒那麼容易，嶽不群不死就是一大危險隱患，況且我令狐沖曾經對天發過毒誓，要親手殺了嶽不群為師母報仇的呀。」

想明白點來之後，令狐沖點頭答應道：「耶律大哥，是小弟一時糊塗，想的太過簡單了，我令狐沖答應您，不自殺殉城就是了。」

「呼呼呼呼！」

忽必烈耶律楚材紫玫瑰三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各自心中的一塊石頭都落了地。

忽必烈得以開口問道：「少俠，寡人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回華山呢？」

是呀，令狐沖回華山作何？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