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不是謠傳，但此時襄陽已經輸不起了！

令狐沖點頭應道：「蒙古士兵身體強壯、訓練有素，他們的刀法簡單實用，若是單對單可以以一抵五。現在雖然敵我雙方士兵看似能戰鬥的人數差不多，但若是我城牆這道防線被攻破，那從城樓到將軍府這一段區區之路，我們這邊可就無險可守了呀。」

文天祥暗顫道：「是呀，以一敵五，眼前的敵人太過強大！更加可怕的是他們還有……」瑟瑟瑟瑟！

想到了一個更加可怕的……文天祥擦了擦額角上冷汗，他嗯了一聲道：嗯，兄弟你說的沒錯，若城牆被破，蒙古士兵怕是一天之內就能打到我們這將軍府來的。」

「大哥，小弟我心中有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令狐沖借話說道。

「啊，好好好，請直說便是。」文天祥眼睛一亮道。

令狐沖嗯了一聲道：「嗯，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再看那本《武穆遺書》，雖然還不能完全參透裏面記錄的各種兵法，但已經能理解一二了。當時嶽飛元帥寫這個《武穆遺書》時，就是看到了宋兵單兵的作戰能力無法和金兵抗衡，他才揚長避短，為了發揮出宋兵集團作戰的優勢，創出了天覆、地載、風揚、雲垂、龍飛、虎翼、鳥翔、蛇蟠八個陣法。嶽前輩真是一奇才呀，他自創的每一個陣法都極其難破，小弟是想，若是一旦城牆守不住，我們可以在城樓到將軍府的這十裡街道上布上八個陣法來阻擋那蒙古大軍，或許還能抵擋一陣子。」

「啊，對對對，可行，可行的。」呵呵呵呵！

文天祥聽後是激動不已，他使勁地點頭應道：「呵呵，沒想到令狐兄弟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這《武穆遺書》我文天祥也是天天在看，很多地方也還不甚明白的，前一陣子，一直盼著你能早日回來，我們倆好能一起研究研究的，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個華山論劍，不過好在今晚還有一夜的時間。」

「嗯，好，大哥，那我們今晚就挑燈夜戰了。」哈哈哈哈！令狐沖也爽快地答應道。

士兵可以睡覺，但將軍不能睡。

簡單用過晚膳，令狐沖和文天祥便一起研究起了《武穆遺書》來，二人是一夜未眠，一直到了黎明時分，將兵書中記載的八個陣法基本上都給弄懂了。

文天祥一口氣鬆了下來，回了自己的房間小睡了一會兒。

令狐沖是一點困意也沒有，他還有心事，於是和紫玫瑰上得街來。令狐沖沿途仔仔細細地觀察著襄陽城的每個街道的佈局，全部記在了心裏，看後他更加有數了。

此時，天基本上亮透了，有很多丐幫弟子已經開始在大街上活動了。令狐沖叫過來一位小首領，問了一下丐幫弟子的傷亡情況。

那小頭頭忙恭敬回道：「啊，請盟主放心，昨日一戰，我丐幫除了幾百名兄弟受了一點輕傷之外，無一人死亡的。」

令狐沖半信半疑，也沒有為難這位小頭目。其實這句話是十位長老提前交代過的，說，若是令狐沖問起來，丐幫弟子要統一口徑。

即便這樣，令狐沖依然自責難當，他痛嘆道：「肯定死傷不止這麼多，我這個武林盟主當的，唉，居然誰都保護不來。啊，我還得去看一個人！」

突然間想起另一個人來，令狐沖對著紫玫瑰問道：「玫瑰，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進城遇到的那一對老夫婦嗎？」

「嗯！記得，是一對開小餐館的慈祥的老人家。」紫玫瑰點頭應道。

令狐沖嗯了一聲道：「嗯，是的，走，我們現在去看望一下那一對老人家去。」

紫玫瑰心下祈禱道：「但願菩薩保佑！」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了那一個小餐館，小館剛剛開張。

「呼呼呼呼！」

令狐沖和紫玫瑰相視一笑，都長舒了一口氣。開張，開張就好，二人進來坐下後點了一大碗面。

面很快上來，張三一下子認出了令狐衝來，趕緊拽著老婆子一起跪下，大聲謝道：「哎呀，原來是令狐大俠呀，原來是我們襄陽城的大救星呀，謝謝大救星，謝謝大救星，請受老可一拜。」

一下跪下兩位老人家，令狐沖也不好同時去攙扶，他愧疚道：「張老伯，您們二位快快請起，按照輩分，我令狐沖是晚輩，如何受得了您們二老這跪拜呀？若是不起身？那晚輩可要給二老對跪下來了哈。」

這一句話將張三夫婦嚇地趕緊站起身來，張三慌忙擺手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的，小的是打心眼裏敬佩令狐大俠，您令狐大俠真是一位神通廣大的大英雄的，這一下我們襄陽有救了，感謝老天爺，感謝老天爺！阿彌陀佛！」

令狐衝心裏面那個慚愧呀，他不是救世主，但真想變成救世主。

令狐沖無奈苦笑道：「呵呵！張老伯言重了，我令狐沖只不過是一個武夫，其實和您們一樣，也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宋子民，哪裏談得上是什麼神通廣大的大英雄呀？這襄陽城還得指望文將軍和眾志成城守城的官兵門，也包括您的兒子。」

聽得令狐沖變相誇讚了自己的兒子，張三驕傲地一臉喜色道：「啊，我們老兩口聽我兒子張阿三說了，一個月前，您令狐沖大俠一個人坐在城樓之上，就那麼彈了一首曲子就嚇退了十萬蒙古韃子，您不是神？那是什麼呀？」呵呵呵呵！

「呵呵，原來是因為這個！」

令狐衝心下明白一事，這件事在襄陽城內恐怕早就被傳邪乎了，他只有無奈苦笑的份了，因為不知道如何辯解是好？吃完了面，令狐沖便問道：「張老伯，您兒子還好吧？」

「好好好，很好！」

張三高興地回道：「我兒子張阿三昨天回了家一趟，說有您令狐大俠在，他們這些士兵現在是一點也不害怕那些蒙古韃子了，他昨天還刺死了三位蒙古韃子呢。」呵呵呵呵！

看著一臉自豪之色的老人家，令狐沖也高興的不得了，他呵呵笑道：「呵呵，是嗎？那就好，張兄弟他平安就好。」呵呵呵呵！

令狐沖知道一事，張三夫婦早就準備好了一口大號的棺材，一旦他們的兒子戰死，這老兩口便會自殺，陪兒子一起赴黃泉之路。這一點是令狐沖最不願意看到的。

探得了消息，令狐衝心中的一塊石頭完全落了地。見對面的茶館也開張了，本是想過去喝杯茶，突然從將軍府中傳出了一陣軍號聲，這是集合點卯的信號，令狐沖和紫玫瑰隻好趕緊返回了將軍府，

十個副將，丐幫十長老人已經到齊了，但並沒有看到方正大師和沖虛道長的身影。

令狐衝心下一緊，暗道：「二老出去可是已經一天一夜了，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呵呵，應該不會，兩位前輩武功這麼高，誰能奈何得了他們呀？怕是二老對北關山地形不熟悉會迷路，這一點不好說。」令狐沖又胡亂猜測道。

…………

方正大師和沖虛道長昨天一早喬裝改扮成了兩位老農去了北關山。

北關山和南關山南北相對。襄陽城就在兩座大山的山腳下，南山北山，崗巒連綿，楚山如屏，群峰列峙，一攬天然之屏障，就如同兩個山神將襄陽城保護了在它們的腳下。

這兩座山不算高，海拔只有五六百米的樣子，但面積可是不小，方圓有上百平方公裡之大，山腳之下是大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越是往上樹木自然就會變得稀疏，到了山頂就是只剩下一些光禿禿的大青石了。

大師道長此時正站在北關山山頂的最高處，往下看，襄陽城是盡收眼底。而城外不遠處就是忽必烈的蒙古軍營，自然也能一覽無餘。

這第一天戰爭的場面，二老居高臨下看得是清清楚楚，令狐沖彈唱的琴曲《江城子》也傳到了北關山的山頂。

方正大師雙手合十，苦苦道：「箭雨飛，不留情，人不見，白骨獰。唉，短短一個白天的戰鬥，雙方就陣亡了一萬多人，如此算下來，十天之後，蒙漢雙方豈不是是一個士卒都剩不下了嗎？唉唉唉唉，為了那忽必烈一人的野心，一天之內上萬人死於非命，真是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沖虛道也悲嘆道：「一曲《江城子》，看出了我們的盟主內心是多麼的無奈呀，可這就是血淋淋的戰場，這就是戰爭殘酷的一面，最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戰場畢竟不是江湖，就算你武功再高也無法在戰場上靠一個人力挽狂瀾的。一曲傷心曲，感動十萬兵。這也算是一個奇跡了，無量壽佛！」唉唉唉唉！

這是一個奇跡，但奇跡不會發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