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哪裏有啞巴會說話的呀？

「噗嗤！」

令狐沖聽後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來，他已經識得出來，正躲在柱子後面的這位叫做離塵的小師妹，正是今天白天給他倒酒的那位俗家弟子。

「難怪這位師妹叫離塵，俗家弟子的法號是不在恆山弟子的排輩之中的。」

瞬間想明白後，令狐沖用了點命令的語氣，說道:「離塵師妹，請你出來參見掌門師兄。」

「這……是！」

聽得了的命令，離塵沒有辦法也隻好聽命，她顫抖著身子低頭移出了柱子。人是出來了，但離塵依然還是背身對著令狐沖。

「弟子離塵，參見掌門師兄！」離塵背身參見道。

再一次看到了這一熟悉的背影，令狐沖瞬間再一次產生了幻覺。

「啊，玫瑰，你是玫瑰！」令狐沖恍惚道。

離塵聽後身子更是顫抖個不行了，她慌忙道：「不，沖哥你叫錯名字了，哦，不不不，掌門師兄您，您叫錯名字了，弟子法號離塵。」

「沖哥！」

顯然是離塵口誤了，令狐沖卻不這麼認為，時隔多日，他又一次聽到了這一熟悉而親切的喊聲。

「怦怦怦怦！」

頃刻間，激動的令狐衝心口跳的厲害。

眼前這一背身說話的離塵師妹，她充滿磁性而輕柔的聲音，和生前的紫玫瑰簡直是一模一樣，只是模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世上聲音像的人遠遠超過相貌像的人，離塵肯定不是玫瑰。不單說長相，玫瑰的武功可是能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的，而眼前的這位小師妹是一點武功功底都沒有。

令狐沖緩過了神來道：「啊，離塵師妹，你可否轉過身來說話呀？」

「這……這……」

離塵這了半晌，最後還是搖頭拒絕道：「嗯，弟子離世還是背身說話的好，因為小妹我長得實在是太醜了。」

「呵呵呵呵！」

這個可不能算理由的，令狐沖搖頭笑道：「呵呵，離塵師妹，你我二人白天又不是沒有見過面？人不可貌相，美麗在心不在外表的，轉過身來說話便是。」

又聽得了命令的口氣，離塵隻好轉身低頭，扭捏地站在了原地。

見屋子裏沒有什麼危險，令狐沖得以問道：「離塵師妹你剛才為何驚叫呀？」

「嗯，佛珠，我的佛珠！」離塵眼圈一紅道。

「哦？佛珠？什麼佛珠呀？」

離塵哽咽道：「剛才離塵祈禱時，手上的佛珠手鏈突然斷了，那佛珠撒落了一地。那十個佛珠本是十個好姐妹的，她們天天在一起，一刻也沒有分開過，哎呀，都是我不好。」嚶嚶嚶嚶！

聽到這裏，令狐衝心下不禁又是一顫。

這位叫離塵的師妹說的這段話，和去年一天夜裏儀琳說的那段話幾乎是一個字也不差。

聽話引回憶！

令狐沖瞬間回憶起來去年五月初一那天夜裏，他和儀琳趴在這個房間的地上尋找佛珠的一幕來。

總之，令狐沖感覺和眼前這位叫離塵的小師妹有著一種莫名的緣分。但讓令狐沖疑惑不解的是，離塵明明會說話，為何要裝成啞女呢？

令狐沖輕聲安慰道：「啊，離塵師妹你莫哭，這屋子不大，我們二人一起來慢慢找回那些佛珠就是了。」

「嗯，是，沖哥，不不不，是，掌門師兄！」

離塵再一次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沖哥，忙蹲下了身子。

這一次絕對不是口誤，令狐沖很快想開了，之前，恆山弟子中多位小師妹因為愛慕他，都失口叫過他沖哥的。

雖然心生了好多疑惑，令狐沖依然暗嘆道：「唉，離塵小師妹天真無邪，這一點倒很像儀琳，她們倆都有著一顆菩薩般的心腸，看什麼好像都有生命似的，哪怕是一顆顆小小的佛珠。」

屋子雖說不大，但那一盞油燈小小的燈頭大不過黃豆，因此光線極其的昏暗，兩個人隻好伏在地上仔仔細細地尋找了起來。

「1顆、2顆、3顆……9顆……」

還剩下最後一顆了，那一顆在哪裏呀？

二人尋著尋著不知不覺一起尋到了門口處。

「哈哈，在這裏！」

二人同時看到，不過還是令狐沖手快，一把先拾到了手裏，而恰巧此時有一隻玉手也一下子按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二人手心手背這不經意地接觸，離塵慌慌張張地縮回手，羞了個滿臉通紅的她忙背過了身去。

剛才這短時間的肌膚之親，讓令狐沖整個人頃刻間有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怦怦怦怦！」

激動的令狐衝心口怦怦直跳，他張口驚喊道：「啊，玫瑰，你是玫瑰！」

看著離塵羞羞答答的美麗背影，這背影和紫玫瑰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好像是玫瑰突然間重生了一般。

「不不不，掌門師兄你認錯人了，弟子是離塵，不是你的……你的玫瑰！」離塵背身回道。

雖說再一次否定，但這一次離塵否定的已經沒有那麼堅決了。

「啊，是是是，離塵師妹。」

令狐沖恍惚了一下，很快清醒了過來。

場面有點尷尬。

令狐沖搖頭笑道：「呵呵，雖說離塵師妹你不是玫瑰，可是你的背影和玫瑰簡直太像了，以至於讓我令狐沖多次產生了錯覺，對不住了哈。」

離塵背身嗯了一聲道：「嗯，也許這是巧合吧，天下之大，相似的事務簡直太多太多了，不過再怎麼相似，離塵也不可能是令狐大哥您的玫瑰的，小妹聽說，玫瑰姑娘生得美若天仙，而我離塵可是奇醜無比的。」

是是是！

這麼一提醒，令狐沖又清醒了好多。他輕聲應道：「嗯，不錯，離塵師妹你說也是這麼一個道理，天下相似的事務真是太多太多了，就像儀琳、儀清、儀和姐妹三人，因為在一起生活的時間久了，說話的聲音和長相也變得極其相似。」

離塵順勢引開了話題道：「嗯，謝謝令狐大哥您這麼晚了還陪小妹一起找佛珠。」

「呵呵，不謝不謝。」

令狐沖反過來謝道：「既然佛珠都找齊了，掌門師兄我也告辭了，離塵師妹你也早一點歇息吧，不必為我令狐沖念經祈禱的，有些事，想是那觀音菩薩也幫不上什麼忙的。」唉唉唉唉！

令狐沖人要走！

離塵不舍，輕聲問道：「令狐大哥，小妹可以改一個稱呼，叫你『沖哥』嗎？」

「呵呵，行，當然可以了。」

此時，令狐沖不知為何？心下很喜歡眼前的這一醜陋的俗家小師妹。

一個稱呼而已。

「呵呵，這有何不可呢？不但可以，若是離塵師妹不嫌棄我令狐沖是個粗人，你我之間還可以結為異性兄妹呢。」義氣的令狐沖沒加細想應道。

「啊，真的嗎沖哥？」

令狐沖爽快應道：「嗯，君子口中無戲言。我令狐衝口中說出的話，向來是認真的。」

「那太好了！」

離塵高興地跳了起來，不過她也只是高興了一小會兒，接著搖頭嘆道：「唉，不必了，弟子離塵可是高攀不起的，令狐大哥您是我恆山派的掌門師兄，還是當今江湖名門正派的武林盟主，更是我大宋的民族英雄，小妹我只不過是一鄉野村姑，今晚能這樣肆無忌憚叫您一聲沖哥，小妹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完，離塵勇敢地抬頭，含情脈脈地看了令狐沖一眼。

再一次看得了那一張醜臉，不知為何？這一次近在咫尺看得如此清楚，但這一次看在眼裏後，令狐沖感覺這張醜臉已經沒那麼醜了。

令狐沖一時間看順眼了。

離塵人雖醜，但眼睛很美，那雙柔情似水的明眸愛慕快速看了一眼後，離塵羞得又低下了頭。

剛才令狐沖也得以細看了一下眼前這位小師妹，他還是發現了一絲端疑來，離塵雖說相貌醜陋，但她那張瓜子臉型和紫玫瑰卻有九成的相似，這讓他不禁再一次恍惚了起來。

這時，一陣晚風吹進了屋子裏，一下子將油燈給吹滅了，光線頃刻間暗了下來。

涼風也再一次將令狐沖給吹清醒了過來，他拱手說道：「離塵師妹，快到子夜時分了，你也早一點休息吧，掌門師兄我告辭了。」

離塵不舍，也隻好應道：「嗯，那好吧，想這一段時間令狐大哥你也一定累壞了，您回房好好睡上一覺吧。」

令狐沖搖頭嘆道：「唉，我睡不著，想到院子裏再坐上一小會兒。」

離塵忙道：「哦，正巧，小妹我也睡不著，那您能不能？能不能陪小妹賞一會兒月亮呀？」

此時恆山的上空正陰雲密佈！

令狐沖搖頭不解道：「行是行，可是今晚可是一個大陰天的呀，連顆星星都看不到，哪裏能看得到月亮呀？」

離塵輕聲回道：「嗯，是，這天空一眼看上去，的確無法看得月亮，不過日月自在人心，就像，就像人一樣。」

說完，一雙如水的明眸又快掃了令狐沖一眼。

聽到這句話，令狐衝心下又是一顫，離塵今晚說的好多話，好像都是儀琳一句一句教過似的。

這讓令狐沖又心生了疑團。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