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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慈悲英雄的軌跡》第十三章 狩獵
塞姆利亞人的作息普遍都是很正常的,當然即使沒有這個前提條件,在深夜發現兩個全副武裝的黑衣獵兵,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正常的情況,只不過一般人可能會去向遊擊士協會報告,而弗裡德選擇了藏起身來默默跟上他們。

當他看到獵兵們走到孤兒院附近,倒起燃油來的時候,並沒有因為義憤而衝出來叫停,而是一邊等待他們把前置工作做完,留下證據,一邊尋找最好的出手時機。

他並不需要剋製憤怒,他還沒學會那種情緒,也不是很在乎孩子們的死活,他只是想到,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合法合理地,去狩獵人類的好機會。

人類是他最喜歡的生命,沒有之一,比起動物他更喜歡和人類交往,更喜歡研究關於人類的事情,同樣,比起和魔獸廝殺,他也更喜歡和人類爭鬥,但他也知道隨意殺人並不符合人類社會默認的規則,為了繼續待在人類社會,為了尤肯特、奧利巴特、琳恩等人,他選擇捨棄這不算強烈的喜好,隻攻擊魔獸,或者不把人致死。

他不會因這幫獵兵的罪行而憤怒,但也明白他們眼下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們成為「可以殺」的人了,就像他在前往悠米爾的路上遇到那夥強盜一樣,他沒理由放棄這麼難得的機會。

他並不打算等他們真的放火再動手,雖然放火成功的瞬間是他們防備最鬆懈的瞬間,但這場大火本身卻會造成各種意義上的麻煩。

他做出了完全相反的選擇——他要在兩人最警惕的時機出手,即兩人放火前的一瞬間……

攻擊被輕而易舉地閃開了,理所當然,只是塊小石頭而已,就算打中了也不會發生什麼,在對手最鬆懈的時機進攻要用最強的攻勢,在最警惕的時機進攻則以繼續隱藏自己的位置為先了。

兩人立刻嚴陣以待,更加警覺了起來,沒有繼續放火,比起任務他們更關心自己的安全,這火一放可能會有人被吸引過來,萬一被陌生人糾纏住跑不了可就糟了。

但弗裡德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繼續在黑暗中靜待,他在狩獵,狩獵怎麼能沒有耐心呢?

但獵兵們等不了了,確定有旁人在他們不可能當做沒發生繼續放火;一直停著不動,體力精神的消耗不說,可能人已經離開去叫人了;直接離開,剛才的攻擊不過只是一顆小石頭,萬一是被在外貪玩的小孩子嚇走那也太丟人了。

他們商量了一下,選擇去石頭飛來的方向一點點地搜尋,如果真的沒有發現,再放火然後立刻逃跑。

弗裡德可以隱藏到另一個方向,但他故意暴露了自己的大致位置,他就是要對方主動靠近,這兩個人穿著全副裝甲,武器又是輕巧的雙爪,遠距離攻擊效率很低。

這兩個人又犯了一個錯誤——他們沒有靠在一起,反而分開來搜尋,甚至背對背讓對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於是弗裡德果斷出劍了。

雖然兩個獵兵犯了相當多的錯誤,但至少身手並不差,弗裡德從背後偷襲,對方卻能反應過來格擋,但節奏完全被打亂了,實力又有差距,跟不上他凌厲的攻勢,三劍之後就漏了一劍,被刺穿左臂,吃痛之下又被抓住空隙被刺穿了肺部。

另一個獵兵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時,正看見少年將劍刺入隊友的喉嚨,少年看著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又轉動劍柄,攪了一圈,隊友的頭以一種很噁心的狀態掉了下來,少年還往旁邊閃了一步,躲過了噴灑出的血水,然後又用劍挑起掉下來的那顆腦袋,再隨意地一揮,獵兵就看見那顆鮮紅的肉球朝自己砸來。

逃命!這個任務已經遠遠超出了預期的危險,不值得繼續冒險,他選擇立刻轉身逃跑,他不覺得一個使用劍術的少年能追上他。

這兩個人果然不是什麼專業獵兵,也可能是心理壓力影響了他的表現,事實上弗裡德特意用那種方式殺死第一個人就是為了創造心理壓力,無論如何,現在獵物背對著獵人了。

頂尖的專業獵兵,像西風、赤色星座、尼德霍格的獵兵應該不會出現這種失誤,但從之前的一些跡象來看,雖然武力和裝備強一些,這兩個獵兵的其他素質跟以前殺過的強盜沒什麼區別。

受過訓練,但實戰不多,培養他們的人錢多的沒處花且不在乎收益,這就是結論。

導力魔法早已準備完好,準確地擊中了他的腿部要害,讓他摔倒在地,他逃不掉了。

雖然正面以一敵二也不覺得會輸,但肯定不會這麼輕鬆,而如果不快速殺掉其中一個,獵物也可能分開跑掉,不是很好追,總的來說,弗裡德對這次狩獵還是相當滿足的,甚至已經在考慮怎麼處理獵物了,吃人他倒是完全沒興趣,但真正的解剖人體的機會永遠不嫌少,好像還得審問一下他們的目的?順便吧。

這麼想著的弗裡德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另一個方向,一個人影緩緩從那裏出現,而剩下的那個獵兵看著那個戴著面罩的身影,驚喜地喊了一聲:「隊長!」

弗裡德忽然有一種想笑出來的衝動,這場狩獵也太完美了吧?成功地當了一次獵人,居然還有機會再體驗當一次獵物——這個陌生人是自己絕對打不過的那種類型啊!

那男人沒管弗裡德,而是先冷冷地斥責剩下的那個獵兵:「不僅沒有按時聯繫,還在這邊做多餘的事,甚至還丟下一條命在這種地方!」

丟下一條命,說明自己能活下來了,獵兵被斥責但依舊控制不住喜悅:「非、非常抱歉,一路上遭遇了很多的障礙……」

「好了,不用多說了,你先去會和地點吧,懲罰等到在一切之後再說。對了,順便也帶走你隊友的屍體。」

果然,這幫人不是什麼正經獵兵。

在這個過程中,弗裡德只是默默地跟面罩人拉開距離,但看到對方一直看著他,並且以同樣的速度默默向自己走來,就放棄了直接逃跑這個打算,悠哉地掏出了手帕擦掉劍上的血。

「我為部下的失禮表示歉意,但他們還沒有真的做下什麼,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閣下沒理由繼續糾纏下去了吧。」

「真要說的話,還是覺得有點可惜的,不過現在與其說是我是否糾纏下去,不如說是你要不要給自己的部下報仇了。」

「請不要誤會,我覺得他們做這種事被殺也沒什麼好抱怨的,我還留在這裏,只是想再看看閣下的劍罷了,不知可否賜教?」

弗裡德毫不猶豫地直接出劍,先觀察一下對方的強度和風格也好,對方似乎真的沒有什麼殺意這一點有點無聊。

雖然對方說想看看自己的劍,但他並不打算浪費體力全力一擊,而是出了十分輕的一劍,沒有灌注任何魔力,也不能說是任何招數,只是單純的一刺,並做好的隨時回手變招的打算。

面罩人帶著的是一把樣式奇特的劍型武器,但出手的第一擊卻是導力魔法。

銀色刀刃帶著狂亂之氣向弗裡德襲來,其實像這種導力魔法,尤其還是幻屬性的,對他根本毫無作用,但現在還沒有暴露這一點的必要。

導力魔法本來就只是輔助,不只是因為使用前有驅動時間的限制,更是因為他們的威力,遠沒有看上去那麼誇張,這些銀色刀刃真正的意義應該是那狂亂的氣息,以及讓對手分神後再出劍的配合攻勢,而那狂亂之氣,恰巧對他毫無作用。

往劍中灌注魔力,準確地彈開攻向要害的數刀,另一邊,拚著衣服被劃破,身體被劃傷,弗裡德沒有停下腳步嘗試閃躲,反而加速向面罩人衝去。

隻弗裡德的劍鋒與身體向左微微偏斜,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傾斜的弧度不斷加大,到達面罩人身前時,身體與地面已成詭異至極的30度角,但揮出劍斬的一瞬間,又忽然地彈回了80度的,在出劍的過程中,劍的位置又隨之不斷地偏移,讓人難以捉摸——不,這不是劍斬,而是刺擊!不知哪一部分開始,眼前的一切就是弗裡德藉助魔力所營造的幻覺!

面罩人仿若獃滯一般,被輕鬆刺穿了——然後忽然消失,這並沒有讓弗裡德感到驚訝,眼前的這個只是分身之類的東西罷了,真身在別的位置,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

所以在打倒分身以後,弗裡德沒有絲毫猶豫,繼續沿著原來的方向全力衝刺。

「真是令人讚歎,原本以為你是謹慎過頭的類型,沒想到突然捨棄防禦,毫不猶豫地使出了相當有趣的獨門劍技,遭遇意料外的變故也毫無動搖,我沒有看錯,你的劍果然沒有一絲迷惘,除了出劍的瞬間暴露出的那一絲無從宣洩的怨憤,你的心幾乎沒有破綻,欠缺的只是尚未成長完全的身體和對劍的理解罷了。」

面罩男人的真身出現在了弗裡德的前方,在弗裡德瞬間反應過來出劍刺擊後,一邊用十分隨意的回擊將劍擊落,一邊開始自顧自地感慨,「我曾經被絕望與痛苦折磨,經歷了很多之後才領悟了捨棄一切的修羅之道,我很好奇,為什麼你這樣的少年能有這樣的心境呢?」

賭輸了,正體和分身居然在同一個方位,能瞬間知曉虛幻,卻終究無法看清真實啊,一開始就朝後逃才是正確選項,不過沒有繼續攻擊,對方應該真的沒有殺意,而是想跟自己聊點什麼——看來這人的心理有點狀況。

弗裡德彷彿認命一般悠哉地走過去把劍再次撿了起來,開始和對方聊了起來:「捨棄?在那之前,我覺得擁有這個概念本身就是一種錯覺,沒有誰能真正的擁有任何東西,無論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情緒瞬息萬變,情感和記憶也可以扭曲,物質的所有權更不用說,那只是人類社會普遍承認了擁有這個錯覺的產物罷了。」

「連擁有都是假的,所以無談失去與捨棄嗎……真是有意思的說法,可惜不適用於除你以外的人,畢竟,無論擁有的概念是否像你說的那樣只是一種錯覺,它都已經深入我們的靈魂之中了,只是聽到一句擁有是錯覺,可沒法獲得捨棄一切的覺悟。下次再會吧……說起來,如果我不打算這麼放過你,你會怎麼做?」

「獵人再怎麼強大,說到底這裏也還是獵物的巢穴啊。」弗裡德將劍身與戰術導力器用力撞擊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弗裡德看向孤兒院的方向,那裏有一扇窗戶一直都還亮著燈。

「你應該不是想用她們當擋箭牌吧?」

「孤兒院裏都是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我只是個意外,加上這裏還是城外的隔絕之地,他們還這麼鬼鬼祟祟地行事說明並不想被發現,不然直接把人殺光再放火,也肯定是來得及的,所以只要叫醒他們就行了,你們如果不能在我在的情況下不放走任何一個人,大概率會直接離開的,至於如果你們真要也真能趕盡殺絕該怎麼辦,我沒有想過,等那種情況真的發生再去考慮我覺得也不遲。」

等到特蕾莎院長走下樓,看見的是這樣一個怪異的場景:受了傷的少年盤腿坐著敲劍哼歌,不遠的地上有一灘嚇人的血跡,而屋子周圍灑滿了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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