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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種改造》第八十九章 蜈蚣列車
蘇雅輕輕地將白子衿摟入懷中,像安慰嬰童一樣,溫柔地撫摸白子衿的頭,「相信我,一起都會好起來的。」恍惚間,悠遠的記憶一閃而過,似乎在很早很早以前,自己還是小狐狸的時候,就有那麼一個人,總會將失落的自己抱入懷中,軟香溫玉的溫暖,柔風甘雨的體貼。

「振作起來!」蘇雅拍拍白子衿的後背,「我們都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不是嗎?」香風吹起,蘇雅隨風而去,時間緊迫,必須抓緊分分秒秒。

七日後。

正午,沙都中心廣場上行刑時間,出乎意料的沒有一個看熱鬧的群眾,街上人群湧動,紛紛朝著鎮外跑去,邊跑邊喊:「雲城列車來了!雲城列車來了!」

蘇雅躲在一間空木屋內,面前放著早已翻爛的計劃表,計劃表上一串小字被鮮艷的紅色線條圈住「七日後的正午,雲城全體集結,一同前往夢境中心禁地。」

鎮外,一隻體型龐大的千足蜈蚣正在鐵軌上狂奔,雲城的所有人員四平八穩地坐在蜈蚣的每一節身體上,聲勢浩大地前往鐵軌盡頭的禁地。

離沙之都最近的鐵軌周圍,擠滿了沙都居民,黑壓壓的一片,將連貫的鐵軌攔腰截斷,奔行的大蜈蚣,不得不一眾腿尖深插沙底,剎住自由的身軀,然緊急剎車帶來的後果是漫天掀起的沙暴,以及甩下了一乾「乘客」。

攔車成功的沙都居民,早就習慣沙塵漫天,可不管蜈蚣上「達官貴人」們的感受,叫囂著沖向蜈蚣,奢望登上夢想的順風車。

「兄弟們沖啊,夢想樂園就在前面!」

「沖啊,躋身更深層美夢的機會就在眼前!」

「爬上蜈蚣!吃喝不愁!」

各種奇怪的口號從紛雜暴動的人群中傳出,巨大蜈蚣抬起腦袋,發出震天的咆哮,蜈蚣頭上的鎮長,一臉無趣地看著蜂擁而來的烏合之眾,吩咐腳底的影子,「傳下去,無論是誰最後只要坐上蜈蚣,便有資格陪我去夢境的最中心。」「是!」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就混亂不堪的場面,隨著鎮長的默許,愈發不可收拾,鎮長好笑地俯視腳下的鬧劇,他從來沒有在乎過,陪在他身邊的到底是誰。

……

「機會到了,」蘇雅起身,瞬移至白子衿的住所,甚至不與其寒暄,直接像拎小雞一般,暴力將其帶到空無一人的沙都中心廣場行刑台旁。

可憐的老頭被捆綁於木樁之上,遭追逐夢想的眾人遺忘,火辣的太陽,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能量,肆意在大地宣洩。

「水……水」老頭無意識地喃喃道,「去吧,去做你之前就想做的事,」蘇雅推了推白子衿,投以鼓勵的神情,白子衿快步登上行刑台,來到老大爺面前,為其鬆綁。

「喲,小夥子,是你啊。」老頭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繩索鬆動,睜眼看見熟悉的身影,白子衿利索地揭開繩子,攙扶著老人,準備離開。

「大爺,忍忍啊,馬上就有水喝了,」白子衿打算老爺子扶回自己居住的小屋,進行照顧,可是老爺爺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竟然迴光返照地拽住了白子衿,「實驗室,帶我回實驗室!」

白子衿哪裏知道他的實驗室在哪,隻得好生勸阻:「大爺,先去我那休息休息再說好嗎?不然照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撐不住的!」

誰知老頭固執非常,「實驗室,快帶我回實驗室!」,「放棄吧,研究是他來這世界的使命,你勸不動的。」蘇雅從白子衿手上接過老爺子,同時堵住白子衿想要詢問的內容,「有什麼疑問先等一等,很快你便會知道一切。」

短時間內第三次使用傳送能力,蘇雅的額頭已經冒起虛汗,但眼前各式各樣正在運作的精密儀器吸引了白子衿與老爺爺的目光,沒人注意到蘇雅的虛弱,「瑞叔,實驗室到了。」

「對,對,沒錯,是這裏!」老者本能地坐上操控台,雙手生風,擺弄眼前的各個按鈕,操作台上的屏幕,一串串代碼飛速閃爍,「卡茲,卡茲。」實驗室裡的各項機械也最大功率地轉動起來。

面對最熟悉的事物,忘卻的記憶悄悄浮出水面,濕潤的眼眶也沒能停止幻影般的雙手,「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要結束這荒唐的夢境,我要研究出對抗夢境侵蝕的裝置,我得為屠龍勇者們打造最鋒利的寶劍!」

「呲呲呲……」一圓柱形的機械,冒出大量蒸汽,緩緩升起,翠竹碧波,玲瓏彩光卻又透露出機械美感的五隻手鐲露出身形,「完成了!」老者癱坐在操作椅上,滿意地望向自己傾其一生的傑作,再無遺憾地閉上雙眼,「小蘇啊,尋找勇者的任務,就拜託你了……」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心中始終提起的一口氣咽下,傷痕纍纍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垂下的手臂,歪斜的頭顱,都代表著老者安詳地離去,又一友人的離去,蘇雅步伐略有些踉蹌,雙手輕搭在老者胸前,做出承諾:「瑞叔,你放心,我會結束這一切的。」

老者似乎聽到了蘇雅的承諾,嘴角微微揚起,整個身軀化作點點螢火,紛紛匯入雲端,隨著雲兒自由自在地漂浮,等待下一個需要他的地方。

五隻手鐲現世那一剎那,維持世界的夢境能量紊亂暴走,一些人從前的記憶七零八碎地冒出,「本姑娘討厭這些該死的記憶!」混戰中的莫莫抱頭搖晃,驅趕腦袋中的不速之客,她的對手怎會放棄如此完美的機會,厚厚的蟹鉗砸中她的肚子,好在玩偶服良好的緩衝性,莫莫僅受輕傷,不過強有力的衝擊力,將她推離蜈蚣節肢,一路滾下高坡,再抬頭之際,亂鬨哄的人群已成無法逾越的高牆,理想之城與之無緣。

鎮長同樣感受到了夢境能量的混亂,「真是湊巧啊。」說著還略有深意地看看身後的虎頭軍師,小豆丁吹著口哨,轉頭望天,一副我不知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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