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風投去溫柔、鼓勵的目光，期待地看著澹臺妮靈，可是小蘿莉嗚咽不語，淚珠咕嚕咕嚕地往下掉。

「欸？」寧若風慌了神，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惹哭了人家，外加自己極其不擅對付哭泣的小朋友，求助地望向白子衿，而白子衿卻是回以鄙夷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欺負小女孩的人渣。

「依依，」無奈之下，寧若風喚出依依，以往的經驗告訴自己，可愛的小寵物絕對是對小朋友大殺器。

「哇，」果真，小蘿莉淚汪汪的大眼睛，止住淚水，兩道精光直直地盯著依依，依依是不習慣這樣熱情的目光，怯生生地躲在寧若風的身後，露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打量這位小朋友。

「吾輩、吾輩能摸摸它嗎？」澹臺妮靈可憐巴巴地扭動著小身子，不好意思地請求到，「當然了，」寧若風一看有戲，抱起害羞的依依，鼓勵道：「依依，妮靈也是個好孩子哦，你們要好好相處哦。」

「哇，」澹臺妮靈身體僵直，珍重地接過依依，生怕自己稍微用勁，會弄疼依依，妮妮輕柔地撫摸著依依潔白的毛髮，「嗷嗚，」依依十分乖巧，甚至用她的小腦袋，輕輕蹭蹭小蘿莉的臉蛋，一副溫馨的畫面就此構成。

「妮靈小妹妹，願意加入我們小隊嗎？這樣你就可以天天和依依玩了。」惡魔的低語幽幽飄過……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澹臺妮靈便突然嚎啕大哭，甚至卸下了平日裏中二的偽裝，「可是妮妮好沒用，他們說妮妮連鎚子都拿不起，除了媽媽，大家都嫌棄妮妮，嗚哇嗚哇！」

白子衿從小蘿莉斷斷續續的啜泣中逐漸了解，屋內滿地的鍛造錘應該是小蘿莉努力的證據，可是她的全心全意換來的不過是周圍人的一聲「廢物」，因為她是一個揮不動鎚子的鍛造師，沒人同情，關護她，因為這個「改造計劃」的規則下，寫滿了弱肉強食，所有人都自顧不暇，何言達濟天下？但是這樣真的正確嗎？白子衿不知道，他連自己會不會做出同樣的抉擇都不知道。

寧若風共情地抱著澹臺妮靈大哭，埂咽著安慰：「不，不哭，大哥哥們，不會，不會嫌棄你的！嗚嗚。」

看著這一男一女，一大一小的活寶環抱依依痛哭的場面，白子衿扶額長嘆，「在他身邊，可能永遠不會做出那些令人討厭的選擇吧，可是……」預計到隊伍裡又要多一拖油瓶，白子衿不禁有些頭疼。

哭聲此起彼伏，中間好像還夾雜著一些獸鳴，良久。

「老大，」寧若風轉頭看向白子衿，臉上的淚痕略顯無助，白子衿擺擺雙手，認命道：「你是隊長！」

得到答覆，寧若風用衣袖胡亂擦臉，注視小蘿莉的眼睛，認真道：「澹臺妮靈，你願意加入我們小隊嗎？」

有人不嫌棄自己，還是一起哭過的戰友，澹臺妮靈對寧若風充滿前所未有的信任，但還有著一點點顧慮：「可，可是，媽媽說過，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他們有可能是大壞蛋！」

寧若風犯難了，好人如何證明自己是好人，這是一道千古難題，直至今日都沒有完美的答案，白子衿上前，非常無恥地把球丟回給小蘿莉，「小妹妹，怎樣才能證明我們不是壞人呢？」

「妮妮覺得你們是好人哦，可是媽媽說要她同意才可以哦，妮妮這就帶你們去見媽媽吧！」小蘿莉一手抱依依，一手拽寧若風的衣袖，朝樓梯走去。

「媽媽？」寧若風，白子衿驚呆了，被迫參與改造計劃的，難道不只有學生嗎？

商業區，一日常用品店的櫃枱後，一女子正在翻找東西，「媽媽！」澹臺妮靈興高采烈地跑進店，「妮妮？」女子停下手中的動作，「妮妮不乖哦，說好的在家等我呢？」「不是不是，大哥哥，大哥哥！」小蘿莉言不達意，蹦蹦跳跳地表達自己的興奮，寧若風、白子衿也走進店內，好奇地打量傳說中的「媽媽」。

雜貨店統一的工作裝，成熟的氣質，高挑的身材，依舊掩蓋不住年輕的面孔，不論怎麼看，該女子的年紀絕對不會超過十八歲，「媽媽？」寧若風不敢相信，沒忍住叫出了聲。

「阿勒？這位客人，您是在叫我嗎？」微眯的雙眼迸射寒冷殺氣，營業的微笑無比瘮人，「哇，」嚇得寧若風立馬投降求饒，：「抱歉，對不起，饒我了吧！」白子衿也上前致歉：「抱歉，這位小姐，我們只是好奇你們之間的關係。」目光徘徊與妮妮和女子之間。

殺氣稍微收斂，小蘿莉也拉著女子的手搖晃求情，「媽媽別生氣好不好，大哥哥他們是好人，」女子冷冽的目光掃過寧若風，寧若風拚命地點頭。

「妮妮，你決定了嗎？」知女莫過母，女子不理門口的不速來客，溫柔地摸摸小蘿莉的腦袋，「嗯嗯，」澹臺妮靈綻放陽光笑容，一掃之前滿臉的陰霾。

「妮妮，乖，先一邊玩去，媽媽和叔叔們有話商量，」妮妮乖巧點頭，明白大人們的這次談話，關係到自己未來的去處，聽話地跑到櫃枱內的休息室裡等待結果。

女子審視著兩人，「我不明白，什麼樣的理由，讓你們甘願帶上一個拖油瓶？不會是可笑的同情心泛濫吧？」「我，」寧若風欲要說些什麼，被白子衿伸手打斷，回問道：「那麼，女士，又是什麼原因讓你願意帶上妮妮的呢？你們並不是母女，不是嗎？」白子衿最擅長的，把問題交還給提問題的人。

「哦？」女子輕笑，「如果真是出於同情？要不把我這個可憐的母親，也順手捎上吧？」「那當然沒有問題了，我們也不想妮妮和她的母親分開。」針尖麥芒，白子衿不輸氣勢。

「嘖嘖嘖，小帥哥難道是看上我這殘花敗柳了？什麼都不管不顧，硬要收留我們母女？」女子面露微紅，含情脈脈，白子衿心如止水，不吃這一套：「呵，且不說你的容顏如何，單憑你那為『為人父母』的年紀，你確信我會心動嗎？老女人？」

女子眉頭抽動，一巴掌抽去，被白子衿穩穩接下，「混蛋！老娘才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