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謙一整晚都沒睡好。

說句實話，他在那次逮捕行動不小心磕到頭之後，經常會碰到這種整夜做噩夢的事。

但自從他開始熬夜打遊戲後，這種癥狀好了很多。

因為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遊戲攻略，有時夢裏還能把遊戲記錄殺上世界第一。

別提多快樂了。

第二天早晨他打著哈欠去公共衛生間洗漱時，又看到了那個瘟神小鬼。

「沒去上學？」

渡邊謙一出於禮貌問道。

「今天學校裡出了點事，放假了。」

柯南實話實說。

哦，八成是哪個倒霉蛋在他們學校裡哢嚓了。

渡邊謙一直接就往最壞的方向想了。

「渡邊哥哥還有一禮拜多就出院了吧？」

柯南搬過來一個小板凳放在他旁邊，然後站上來洗手。

「我要住一個月呢。」

他隨口道。

「對啊，我們頭一次送叔叔來是5月6日，今天已經5月31日了。」

柯南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渡邊謙一猛地轉頭看向他，眼底帶著深深的詫異。

但很快他又好像覺得沒什麼不對，嗯了一聲後轉身向自己病房走。

「我剛才想問什麼來著」

進門前一刻，他有些疑惑的回憶著剛才的事情。

他想說什麼話，在想什麼，竟然全不記得了。

「不管了，反正還有一禮拜出院，好好想想那個遊戲記錄怎麼刷比較重要。」

......

羽田家老宅。

羽田遲生坐在太師椅上，神色複雜的聽著廣播。

時間跳的比他想像中快。

也不知道琴酒說的一個月是日曆上一個月還是現實裡一個月。

但不管怎麼樣，他的眼睛還沒有好起來。

「少爺，您說的那位紅髮小姐來了。」

鶴田徹不知何時飄到了他旁邊，把正在想事情的羽田遲生嚇了一跳。

「請小泉小姐進來一敘，另外勞煩您出去採買些中午所需的食材。」

他的嘴先腦袋一步反應了過來。

鶴田徹知曉這是要攆人了，不過也沒什麼，自家少爺總得有些秘密不是？

請那位等在門前的紅髮小姐進來，然後把清單準備好，鶴田徹便開車離開了老宅。

小泉紅子就站在羽田遲生面前，盯著他那雙琥珀眼沉默不語。

「請坐。」

羽田遲生笑著關掉收音機。

「我之前應該就是告訴過你不要亂來吧，這下倒好，直接瞎掉了。」

小泉紅子冷哼一聲，坐在他旁邊那張空著的椅子上。

「被逼無奈，隻得出此下策。」

羽田遲生有些無辜的說。

「我們親愛的時光眷顧者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殺了個人。」

小泉紅子挑眉：「最好實話實說，我還從未見過因為殺人受這麼嚴重的懲罰的。」

真的只是殺了個人。

不過殺的是劇場版大BOSS而已。

「好吧，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但是找我過來不會就為了這麼點事吧？」

羽田遲生笑著點頭。

「小泉小姐在這條路上走的時間長，資歷相當深厚，某想知道這是一時的還是一世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在赤魔法家族的歷史記載裡，也有人因為各種原因被懲罰，失去魔力，但都是暫時的。最嚴重的一位甚至差點掀了世界，都只是喪失魔力直至他生命最後一個月。」

小泉紅子對這個問題應答的很輕鬆。

「一般什麼情況下會觸發這種懲罰？」

羽田遲生又問。

「應該是傷天害理，導致世界沒有按規劃往下走吧......嗯，我大概明白你殺的是什麼人了，是一個會在未來造成大事件的傢夥吧。」

小泉紅子看著對方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隻覺得這人真的很會裝。

「哪怕是會造成嚴重的傷亡也不可以殺？」

羽田遲生反問。

「神想讓這個世界怎麼走，就可以讓世界怎麼走，無論是生存還是毀滅。」

小泉紅子答道。

「好吧，某明白了。」

羽田遲生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最後一個問題，有沒有辦法挽救一下？某近日有事，不可能一直瞎著。」

這個的話......

小泉紅子想了想，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辦法可能有，就是上次我同你說起的那個魔法儀式。那其實是穩固狀態的魔法，但會失去魔力也是因為狀態失控，不過是天罰與自身的區別。其實我也沒底，這是我一個祖輩的研究結論，並沒有嘗試過。」

羽田遲生笑了下。

「這不是很好嗎，某不介意耗費時間精力做一次嘗試，正好小泉小姐也能拿到實驗結果，雙贏。」

小泉紅子詫異的望著他。

「你認真的？」

「難道有什麼負面效果」

「這不知道，但是儀式是絕對無害的，這一點我能保證。」

那就沒什麼問題啊。

不知道為什麼，小泉紅子覺得自己能從那雙毫無溫度可言的眼睛裏讀出這句話。

「好吧好吧。」

最終她敗下陣來，嘆了口氣。

「儀式我可以幫你啟動，但是有些媒介我沒有，你要自己去找，我等下給你列一張盲文清單。」

「有勞，報酬等下付給你。」

「哼，要不是我對你那些有魔力的古董感興趣，真不想幫你。等下陪我做測試，別忘了。」

羽田遲生：......

究竟是誰在電話裡聽他說似乎受到懲罰火急火燎的要趕過來收集信息，路上才想起來要借古董做報酬的。

他大概是真的不習慣伸手不見五指的日子了。

羽田遲生一手撐頭想到。

前世和之前都覺得沒什麼，那是因為活動區域都固定了。

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自然而然就熟悉。

但這次到老宅裡生活幾天，弊病就不斷顯現出來。

摸不到樓梯，找錯房間，又因為家裏到處堆著古董不太好用盲杖而四處磕絆。

不到兩天，羽田遲生的腿上已經纏了一圈繃帶。

所以說，不要讓養在水族館裡的鯊魚看到海洋，不要讓註定生活在黑暗裏的人看到陽光。

見識過更好的世界後，誰都會無法忍受那樣的生存環境。

尤其是他這種人，在進入黑暗前，還曾經還見過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