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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32.新指向的線索
我把潘睡了?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猛然從迷夢當中掙開雙眼,本能著意欲伸吟的冰美人慌忙爬起身來,手足無措地捂住那激跳不已的心口,大口大口不停喘著粗氣。

待到視界中的朦朧霧障,隨著意識清明而逐漸消散,披頭散髮的中尉這才稍稍回復些理智:她不是那慾壑難填的縱情母獸,只是做了個難以啟齒的怪夢而已。

只是這樣的荒盪夢境實在太過離奇了,叫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迷茫間,隻覺餘韻未散的中尉不自覺伸手,那身軍官常服一如往常那樣整潔,除了有些許褶皺隨著上身轉動而成,沒有任何不妥當的。

中尉稍稍鬆了口氣,但似乎是又聯想到了什麼似的:只見這臊紅了臉的冰美人再度垂手探入毛毯當中,衣裝齊整地迅速從行軍床上翻身下來。

除了那些個難以磨滅的癔感之外,她已經是連幻想者的具體模樣也不大記得清了:依稀隻記得,是有一個應當被自己照料的弱小身軀,

用力伸了個懶腰,新血便隨著重新激活的身體逆流而上,叫那些個困擾自身多日的煩悶情緒,連帶著久睡過後的酸楚感滌盪一空。

冰美人許久沒有感受過如此這般的神清氣爽,一時間竟是又獃滯住了片刻,像是沉醉其中亦難以自拔那般。

不過片刻後,中尉還是給自己尋了個合適理由來為自己的幻夢開脫:這幾天實在是忙到心力交瘁,也難怪自己這麼一覺醒來,活像是換了具身體似的。居然連自己是怎麼爬上床睡覺的都記不得了,軍服也沒脫,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頗為自嘲地輕輕拍打著自己發紅髮燙的面頰,中尉下意識地環顧起四周,第一眼便是注意到了自己的那張老舊辦公桌——桌上那些個積壘如小山般的文檔,如今卻是被排碼地整整齊齊,叫桌面上空出了一大片空間來。

連自己啥時候睡過去都不知曉的冰美人,自然是沒這個精力去進行整理的。昨晚奧蘭多兄弟回了趟紅楓村裏,那麼不用想也能知道,這肯定是薩塔小傢夥給自己幫忙搞定的。

「早上幫你把檔案給歸類整理好了,到時你自己再查漏補缺下,給收納好。看你睡那麼死沒好意思叫你起來,我這邊有了點新的發現,就和他們先回事發房間檢查去了。給你帶了點早餐,等你吃完再來找我們吧。」

默念著紙條上體貼異常的娟秀字跡,頓感欣慰的冰美人順勢低頭向桌面看去——然後,便是有一根被涼風吹到梆硬的長棍麵包率先映入眼簾,以及一小塊黃油,拿油紙包著隨意丟在了紙杯旁邊。

怎麼說呢,如果紙杯裡裝了牛奶,這就是一份非常標準的文員早餐,充滿了皇都區風情。

看來薩塔確實是花了點心思的。只是他唯獨沒有考慮到中尉小姐,其實與娜兒姐她們同為北地後裔,怎麼會不熱愛一天飯食裡必不可少的熱辣油脂呢?她不過是為了能融入皇都區的社會圈子,才硬著頭皮吃這寡淡餐食;都快有十多年了,馬上就要邁入見即反胃的境界了。

而眼瞅著這款式極為熟悉的紙杯,德比頓時心中一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立馬是伸著手小心翼翼地掀開布蓋——果不其然,紙杯裡還是盛著一杯反著油亮的深褐色液體。

在這座基本上沒多少本地人喝咖啡的小城裏,也就只有薩塔這個外鄉人,才會一大清早地把這提神的苦水當成開水來喝了……

不過小傢夥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習慣在早上喝點帶味道的飲料而已。

談笑風生間,薩塔便是拎著紙杯貼在唇間又抿了一口下去:「呼~你們幾個真的都不吃早餐嘛?我特意給你們打包過來的欸。」

「沒事,真不用。」

而在場的幾人卻是一齊搖頭,幾乎異口同聲地謝絕了小傢夥的好意。

修道兄弟婉言謝絕他的一片好意,薩塔自然是能夠理解並尊重的。

聽娜兒姐她講起過:她們宗派素有『健康飲食』的理念,一直是提倡早起不食、隻用正、晚兩餐或是少食多餐的修行傳統。加略修道士身為共侍兩位尊女神的紅劍騎士,自然屬於是嚴守戒律、恪守傳統的修行派。

小傢夥唯獨想不明白的,就是歐仁他們幾個軍旅出身的前軍人為啥也不吃早餐:

「不是,那你們幾個也不吃嗎?你當兵時都不吃早飯?難道出操的時候就不餓嗎?」

「那就是你太不了解那些當官的了。」

歐仁幾個頓時嘿嘿一笑,甚至連其他幾個參軍過的騎士也一併笑了起來;但無論薩塔怎麼看,也不見得這笑容帶著半點喜悅。

「咱們最開始當兵的時候可不是像老大哥他那樣的合同兵,待遇沒那麼好;不過也不會經常去一線戰場戰鬥,基本在二線戍邊、駐紮訓練的比較多。結果就是因為這種情況,你猜怎麼著?潛規則TMD出來了,凡是當天不執行任務的士兵一律隻吃兩餐,你敢信?」

捂著空空如也卻是一點感受不到飢餓的肚皮,歐仁接著罵到:「TMD說是為訓練戰場存續技能,就TM放屁,都知道這筆錢是叫那些個後勤總監和兵頭們貪了去!那時候還沒軍改,要服兵役四年整;就這麼搞到後面,把我們腸胃都給搞壞了;現在到好,反而還省錢了TMD~」

罵著罵著,這些個前軍人反而都笑了起來,彷彿只是叫了個不怎麼好笑的笑話似的。不過薩塔的小腦筋一轉,反而是叫自己的奇思妙想聯想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等下,那你們現在也是早上就硬撐著不吃飯嘛?」

被提問的那些王國騎士們頓時樂了,嬉皮笑臉地回答著:

「嗨,還不是把腸胃給弄壞了的緣故?咱們不是不想吃飯,就是這早上隨便吃點東西下肚,冷不丁地就要鬧肚子,實在是扛不住。你看那些個把腸胃重新養好了的哥們就能吃能跳的,多舒服?」

「那你們這早上不吃飯的,一大早就乾點啥?」若有所思的小傢夥接著問到:「德比說過你們早上現在是不出操的,除了站崗的那幾個以外。」

「這個啊,一般就是叫幾個人在宿舍裡打牌;要麼就是管自己出去買份報紙回來看,或者整理內務洗洗衣服床單之類。早上不出去巡邏執勤的話一般就這麼點事情乾,我們是三班倒的,下午到晚上出去執勤人數多些;那時候人流量大,小偷扒手之類也比較多。」

「哦還有,自從德比長官來了以後,我們早上還有時會要到操場上點名報道。」一個騎士跟在後面補充了一句,但反倒是叫歐仁摸不著頭腦:「不市,你們就這60個人還用點名?我們人比你們多一輪都不用點名,你們還怕能把人給搞丟嘍?」

「是為了防止這群人整天泡在妓院裏面,忘了自己究竟是幹什麼工作的,才有不定時點名的紀律。」

只聽得悶哼一聲,頂著副黑眼圈的冰美人便是不慌不忙地踱步進來,手裏還拎著那杯一口沒動的咖啡。那些個原本還有說有笑的騎士們瞬間閉嘴,活像是見了貓的老鼠模樣。

「天天在妓院裏廝混到黑白不分,成何體統?」

不過長官並不是來找他們興師問罪的。冰美人其實站在門口旁聽了有好一會兒,稍稍訓了手下一句,她便是扭頭向著代替奧蘭多的加略修道士問候,然後徑自走到了薩塔的身旁:「你這邊工作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啊,你來了啊?」小傢夥正蹲在用粉筆描畫出的死亡現場旁邊,用一副附魔放大鏡細細觀摩著,頭也不抬:「有個想法而已,但是不一定能夠證明。」

「你說說看什麼想法?」

「今天早上,艾薩塔先生在爭得同意後請我代為見證,我們對遺體重新進行了解剖。」站在一旁沉神不語的加略修道士突然開口,先把免責腔調給打了下來:「我們在遺體上有了新的線索發現,現在有新證據傾向於理查少尉死於他殺。」

「啊?!您請講,最開始那天我們不是沒有發現銳器造成的傷口和毒物跡象嗎?。」

冰美人的神情頓時嚴肅了起來。而加略修道士只是畫個聖徽禮後便不再開口,轉由薩塔這個解剖主刀複述當時的場景:

「不是說發現了新的傷口,理查的確是死於布巾造成的機械性窒息。我之所以要解剖屍體,主要目的是想把他腦子挖出來讀取記憶罷了;最開始你們不是都不同意嘛,所以我才拖到現在的。」

「等到我用法術切開顱骨的時候,意外出現了。」小傢夥依舊喋喋不休地呢喃著,但是面色鐵青,彷彿是被屍骸汙物給熏到了一般:「理查屍體的腦組織完全液化了,但你們是親眼見到的:我當時把屍體拿封凍術直接封存的,由我們三方各自出人,一齊對停屍間全程監控。」

在場負責監控的三方人員一齊點頭,他們已經是做到了吃喝拉撒就地解決的程度;再加上有著薩塔使魔日夜不休的巡航監控,停屍間基本上就沒有任何閑雜人等可以靠近,就連前來弔唁的家屬也隻被允許遠遠觀望兩眼。

況且薩塔是用了超低溫現場對屍體進行保存,又給封存在凝膠漿塊裡,怎麼可能會出現屍骸組織液化的情況?

「這才四天時間!也就是說他確定是被人殺死的?」

而薩塔只是搖頭,沒有作肯定的判斷:「只是不排除他殺的可能罷了。」

「我在他的食道裡還提取到了一種不明物質,不知道同他的大腦液化有無關係,都還原成原始湯模樣了,肯定不是自然原因就是了……這估計是沖著我來的,要麼是他自殺的同時服藥將大腦液化,防止我從中提取更多的記憶。要麼就是殺人者斷定我會參與此事,才會動手用來防止理查的記憶告密……」

「先等阿露絲他們回來先吧,我這邊還有一個線索亟需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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