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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90.和平的代償(上)
血肉之花於城中綻放,將隱沒去名姓之秘密播散在了大地。

通過惡魔血肉所構成的通道,原本這騎乘八足戰馬馳騁於帝國大道之上仍需四小時之久的征途,如今隻消一個小時不到便能到達終地。

薩塔在惡魔學上的才華毋庸置疑。那浩瀚若星海般繁密的可怖怪物,對他而言不過掌中玩物。

在被酷虐的魔法力量將一切可供祭獻的血肉盡數剝離過後,僅存著的惡魔殘軀仍舊是隨著指揮棒的上下翻飛,與之一道翩翩起舞;將最後的存在一併填入了那扭曲汙穢的血肉爐膛當中,心甘情願為那恩主作了供奉。

血肉虯扎的活體通道舞弄著爪牙,逐漸是突破了物質界限,在同出一源的血肉燃料燒卻之下憑空生長在了河橋邊角;卻是詭異到沒有發出初誕之時的那般哭痛呼嚎,安靜到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反製魔力偵測的術法也未曾告警,無數次輻照著街市內外的偵測法陣此刻喑啞無言,沒有傳來任何動響。任憑血肉之花吞吐出一個個未經許可的秘密來客,就如同天幕上那未曾復原的次元裂隙一般沉默。

凡俗眼中或許遙不可及的時空之限,對於這些手握偉力的『逐真者』而言,終究只是些暗巷娼妓、是可以花錢隨意玩樂的肉偶罷了。

心有餘悸地從那血盆大口當中抽身逃出,顧不上擦拭沾染著的焦熱粘液:面色鐵青的突擊隊員們便不約而同地扶著那猶如江海翻騰般的胃袋,匆匆找了塊合適地帶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順帶著清空了自己的肺泡,好叫那比黑蒜頭刺激千百倍的硫磺灼氣給統統置換乾淨——雖然腳下這膠合著無數猩黑色的碎脂散沫、已然在炎熱下漿糊化了的街道空氣並沒有乾淨到哪裏去。

唯獨薩塔,唯獨他這個施術者例外:惡魔學大師此刻顧不上關照自己的戰友們,而是全身心地操縱著那自指尖瀰漫而出的萬千荊棘,叫這些細密如針的魔力線束刺入血肉之花的根莖,極其殘忍地掠奪這來自下層界的強大力量化作己用。

沒辦法,誰讓惡魔學就是這樣一門將淵獄魔物完全榨取完了利用價值後,還要再將其遺蛻一併吃乾抹凈的貪婪學說呢。

「都說了你們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的,安心閉上眼睛牽著手跟我走就是了……現在後悔了吧?」

傭兵們不是沒有同他並肩作戰過,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他從淵獄深處誘騙、拷掠出來的可怖魔物,如拆骨剃肉般地利用乾淨——但這隻由無數惡魔所拚接而成的血肉通道,仍舊是超越了這些百戰老兵的生理及心理上的忍耐極限。

得虧是薩塔一直有在關注他們的狀態,才免得幾個因過度驚恐而不幸昏厥過去的同伴,被這些意識仍存的血肉聚合物所襲擊吞食。

當然了,為了保護自己的戰友們,薩塔這個契主本人也是付出了一部分沉痛代價的:在以最快速度虐煉了幾節用以結構穩固的欲魔肉彘後,將從中提取出的死亡恐懼與暴戾氣息用法術急劇增幅,如烙鐵般烙在了這些魔物殘存的意識聚合深處,終於是鎮壓住了這蠢蠢欲動的本能。

但其間鎮壓所耗費的時間及精力,卻是怎麼也無法彌補回來的。更何況這幾隻美艷欲魔本是薩塔用來充做施法材料的,卻不得不在這種小差池上給浪費掉了,屬實是令人心疼。

在徹底吞噬了這頭血肉聚獸,並按照協議將部分本源通過血契先行返還給了淵獄意志過後,薩塔這才結束了唉聲嘆氣;轉而是低頭掏弄著腰包,開始給大夥調配寧神藥劑以穩固精神。

而那雙被墨鏡所遮擋著的蒼翠寶石上,此刻卻是在黑暗視覺與淵獄力量的共同加持之下,悄然暈染上了一層似紫近黑的詭譎輝光來:「正前方凈空,暫時沒有發現任何生物。二到六號,回復狀況。」

在灌下藥水後終於緩過神來的傭兵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回答到:「正在恢復情緒。」

「那好,我現在複述一遍行動要求。」

薩塔隨手掏出那張根據眾人的印象臨時描繪的簡易地圖上,則是詳細地依照著建築損毀程度,將整座城區分成了三類區域以供參考:「你們首要的任務,就是去佔據這幾處製高點,將整片鏈接區域先封鎖起來。」

用力點了點那白色與黃色方片之間的交界處,但現在薩塔還是需要認真估算了一下距離:雖然此時已經成功穿越到了富人區的河岸旁,但還是不能確定降臨處的具體坐標。而且有了之前使魔尼亞遭受不明攻擊的前車之鑒,薩塔此刻也不敢再召喚使魔前去偵查,免得自己發生什麼意外。

況且他能通夠過法術手段,在主物質界裏突破如此誇張的空間距離;全是靠著同淵獄意志進行交易,幫祂掠奪了大量惡魔本源及貴重材料獻祭於祂,才算是以阿尤鎮富人區裡的一具惡魔殘屍為定位點,拚湊出了這一具可供穿越的通道魔出來。

所幸這淵獄意志沒有搞文字遊戲,突擊小隊全員毫髮未損,在未驚動任何守軍的情況下安全到達富人區。

而更加令人欣慰的是——那道市民們用以將自己同貧民們分隔開來的古老城牆,居然在大火與異怪的破壞當中倖免於難;幾處高塔仍舊是屹立在那無邊夜幕當中,同他們這些不速之客們遙相呼應。

「這麼看來,我們之間的直線距離大致是在八百米左右。」但架著目鏡仔細觀察著廢墟周遭一圈,蘇托就忍不住嘀咕了起來:「我懷疑那道城牆周邊會佈置很多明暗崗哨。」

「無所謂的。如果到時實在避不開,或者對方先攻擊了,那我們就直接……」

薩塔冷哼一聲,隨即又補充了一句:「記住,我們這次絕不能留下任何證據。一旦被暴露位置了,除非沒有條件不殺人,一律給我立刻啟動傳送護符跳走。坐標我已經給設置好了,到時候你們就藏在原地不動,等亞威他們帶預備隊過來接應。明白嗎?」

「明白!」

逐漸調整到戰鬥狀態達眾人連忙低聲回應。唯獨沉醉在宿醉當中的凱特沒能回話,轉而是挎著自己那桿和未婚老婆一樣親的寶貝步槍,頭也不回地就向著前方小跑去。

從綠一、白四抽調來的神射手拉珀蒂大叔亞以及棒小夥理查德也順勢告別,裹緊從薩塔提供的所謂隱蔽衣,迅速沿著道路兩側齊頭並進,開始按照出發時做的預案區劃,尋找合適的隱蔽製高點。

蘇托倒是沒有同其他三位同僚那樣著急——這次靜默作戰不會有任何支援,甚至連傳訊術也無法使用;收起毒牙的狙擊兵們必須如孤蛇一般潛伏下來,擦亮自己的眼睛耐心尋找一擊斃敵的機會。潛伏進狙擊場地的先後順序,此時反倒是沒那麼重要了。

不過他倒也沒去調試自己那桿新改裝的步槍,而是在解下了步槍的同時,順勢解下了自己身後背著的那一大捆煉金炸藥,小心翼翼地放在薩塔腳旁——他不明白,小傢夥今天準備這麼一捆足以炸平小山包的炸藥是幹嘛?

「這是我釋放地震術的材料,到時候萬一出現什麼迫不得已的情況……」薩塔喃喃自語著,語氣裡顯得有些委屈:「你知道的,如果那倒霉蛋撞見了魔族倒還輕鬆的,逃命的幾率也大;我反而是怕那些人……」

蘇托知道小的這是在暗指哪些人,但在真正確認潘下士的生死前,這一切猜測其實都是沒意義的:「他手裏不是說有一份自由通行文書嘛,我想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喪心病狂吧?」

「誰知道呢……」

「算了算了,就別聊這個了。我覺得你要不再考慮下,這個地震法術會不會太過激了些?」

「沒辦法,今天這事太突然了!我要保你們的命就必須做最壞的打算,不然我為什麼要叫我家姐姐來當盾衛?我把法表重置後連防禦法術都沒錄入,全是攻擊性法術和精神法術吶!」

正如同他所頭疼的那樣:留給備戰時間實在太過緊迫了,根本就沒有太多時間供他準備合適的武裝;只能是按照著最低、最壞的戰鬥烈度準備材料:包括用來掀桌子的地震術材料,拿破毛毯配上忽略術臨時做出來的隱蔽衣,以及神射手們自費的附魔彈藥等等。

將幾根皮帶勒住了牛仔褲下那呼之欲出的豐腴腿肉後,忙到現在就沒歇息過的小傢夥又喘著粗氣,急匆匆地往蕾希後腰處固定了一塊防彈插板——幾乎是要用這些梆硬的瓷泥板和強化皮帶,把她給打造成如古典時代曾無限輝煌的板甲戰士一般。

但如果可以的話,薩塔肯定更願意搬一套真正的附魔板甲來給她用。

蕾希對此倒是無所謂了。大姐姐還是頭一次體驗這種『輕盈』武裝,正極不安分地活動著被插板所緊密包裹著的肢體;顯然是對自家弟弟的技術相當自信、甚至是有些盲目崇拜的傾向了:

「嗨呀!你們兩個男子漢怎娘娘們們的?反正咱們身上都有你給保護著了那還怕個屁?那些怪物叛徒要敢過來,全TND把籃子給摘了!好了,咱們趕緊殺進去救那小鬼吧!」

哈?薩塔心想:要是真的能一路殺進去,幾乎是踩著點趕到現場,將那個可能正在同敵人膠著、或是乾脆是虛驚一場的小鬼救出來就好了……但那是小說裡誇張的藝術描寫,要在毫無了解的陌生地帶搜救哪有這麼輕鬆啊?

不過按照現有的情報來看,如果潘下士此番獨走是為了調查那根可疑的戰利品魔杖,那麼他的活動範圍也就隻可能在貧民窟周邊。

況且根據他本人和當事騎士的說法——那根法杖又是由地面搜尋小組在貧民窟最北郊,靠近內城城牆中門附近撿到的;雖然不排除有人錯記的可能性,但如此一來,潘下士的行進路線至少是能夠初步確定下來了。

「我們還是先朝城牆方向摸過去吧,他很可能會在通過哨卡後直接往農田方向走。」薩塔對著兩人肯定到,「從農田往南或者往反著來都行,他不會走遠的。」

只是在一路小跑過了四五百米的距離後,這座廢墟遍佈的城市街巷依然不是很好走。

沒有本地人的指引,哪怕是有著夜視法術的加持之下,在這些宛如羊腸小道般的狹窄巷道當中穿梭仍舊是舉步維艱——不時就要翻桿越欄,還要時刻小心躲開那些暴露著鐵釘碎屑的梁橫,以免扎傷感染。

更加令薩塔感到費解的:這些街巷廢墟民團不去清掃就算了,那些個的陰暗角落裏居然還潛藏著不少暗紅色的火炎,他們居然到現在都沒能發現?

不能燒蝕木料助長火勢,被雨水澆灌了也不熄滅,無風自動的暗紅火炎就像是活物似的藏身在蔭蔽處,悄無聲息地等待著熱量的最後終結,一如他曾經看到過、獻祭過的那些靈魂活火一般。

「弟!這怎麼會有團火!?」

前所未見的事物當即是吸引了蕾希的注意力:本就神經緊繃著的大姐姐當即心中一驚,連忙是曲身架盾,整個人如蠻牛一般向前頂去;叫那面手感略顯輕盈,但抗打擊能力超強的透明圓盾將兩人牢牢護在身後。

蕾希出於本能地迅速擺好了戰鬥姿態,還沒探查清楚情況的薩塔正欲開口勸解之際——這團看似人畜無害、正蜷縮在一處坍塌的屋頂下瑟瑟發抖的黯淡火炎,卻是在蕾希即將靠近的瞬間,驟然暴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炫目光亮!

就在這活火的正上方向,一團黏著在頂板暗處已是許久的猩紅膠質塊,此刻終於是按捺不住了它與生俱來的進食本能!

霎時間,那團漲滿了細密囊泡的粘稠膠漿便猶如巨瀑一般飛流直下,輕而易舉地將這對毫無防備的小夫婦胞吞入腹。

僅是片刻過後,猝不及防的小夫婦二人在這香甜膏漿的侵蝕之下,已然再無掙扎之力;原本扭曲痛苦的面龐也逐漸在那膠體的蠕動、擺弄之下,緩緩恢復了往日的恬靜模樣;直至帶著宛如花蜜般的清甜微笑,彼此相擁著完全消融在了那漿液當中,什麼都不曾剩下。

眼見此情此景,一具深藏於陰暗角落深處、在饑渴折磨之下已然瘋魔了的畸形身軀頓時歡呼雀躍起來,全然忘卻了頭顱上方所傳來的絲絲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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