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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0.將與兵
「震驚!克裡蘭德亂象頻發,竟是這石油惹的禍?」

「大新聞!王國騎士團偵緝隊最新消息,龐萊明子爵被綁架!大量武裝匪盜佔據煉油站,正同黑山第141擲彈兵團緊張對峙……」

「嘿!小夥,拿份報紙。」

小報童賣力揮舞著手上的報紙卷,聲嘶力竭地大聲朗讀著報紙頭版標題。一聲輕呼過後,報童感覺到肩膀上被硬物輕輕敲打了兩下,便急忙興奮地轉過身去:只見一位衣著考究的中年紳士從馬車窗中探出半個身子來,搭在他肩上的手杖順勢向下一揮,指了指他滿滿一胸包裡的報紙。而報童這時才注意到那根敲打自己的手杖尖上,居然還穩穩噹噹地摞著五枚銅幣。

「先生!現在的報紙只要3蘇一份,您多給了。」

誠實地小報童將三枚銅蘇放進胸口的另一個挎包裡,然後從包裡抽出一份報紙卷,像連著多給的兩個銅幣一齊還回去。

「便宜了嘛~那你當小費收著就好了。」

還沒等報童反應過來,一記凌厲兇狠的手杖直刺在他面前閃過;當報童再次眨眼之時,報紙卷就已經被勾到了那位紳士的手中,自己則握著手中的兩枚銅幣,愣愣地看著馬車向著大議政廳的方向駛去。收到了意外之財的報童立刻縮下腦袋,假裝掏報紙一般觀察著四周,見自己的周圍並沒有分銷商派來的監察員,方才迅速地將銅幣塞回自己的衣內小兜裡。

而坐在遠去的馬車上,那名紳士伸手將手中的報紙卷抖開,自己隻取了頭版,把另一版遞給了身旁另一位穿著軍裝的發福男人:「這都是最近第十五起有關於石油的犯罪了……這樣維持下去真的好嗎,將軍?」

「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競選下一任期的黑山督軍,這種商人的小打小鬧並不值得我們關注。」

發福將軍倒是並未責備部下的僭越行為,反倒是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報紙美滋滋地讀了起來,把自己手裏的另一版塞還給他。紳士也隻好閉嘴搖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報紙:「要是繼續讓石油這麼發展下去,我們兵團的業務也要受到打擊了……」

「路德維希少校,你除了打仗之外,別的方面還是太過欠缺,需要學習呢!一個不再依靠法師的能源,它潛在的收益是你無法想像的。如果不能追趕上這股潮流,我們才是真正的失敗了;相比之下,現在的一些小損失又算得上什麼呢?」

發福將軍粗略地快速掃視著報紙上的新聞,卻發現儘是些講述爆炸案,或是請某些個商人市民照本宣科地痛訴起石油危害,這樣的陳詞濫調;不用想,必然是法師協會塞給報社他們的稿子。將這份無聊的報紙丟到一旁,將軍盯著蘭德憂心忡忡的雙眼,恍惚間覺得自己的部下開始陌生了起來。

留著一頭暗棕色短髮的路德維希少校今年已經38歲了,但卻看不出絲毫的老態:將軍也隻比他大了十九歲而已,卻已經養出了一團將軍肚和同樣松垮的肥大腿,艷羨地感慨著自己脾肉復生。而本該貼身的軍禮服穿在身上,卻被他那爆炸似的肌肉給撐得變形,彷彿時間都被這蠻牛般孔武有力的身軀打跑了。

少校以優異地成績從奧雷斯騎士學院畢業,本來是準備加入戰爭女神修會,成為一名英勇光榮的征戰騎士;卻沒有料想到將軍正巧在奧雷斯自治邦出差,當時還只是一名上尉參謀的將軍辦完事走在大街上,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將軍也沒多想,當場便上前截住了此人,在簡要地說明來意後便要招他入伍。

走在路上看到個能打的漢子就拉他入伍,這在尚武的帝國北方是種常態,連將軍本人都是因為年輕時在街上和人鬥毆,結果被圍觀看戲的募兵官看中而入伍的。不過帝國是有正規入伍規定的,在街上賺人的募兵官們也只是給人留個信物或是介紹信,勸他們在八月徵兵月來募兵處報道。

不過當時的少校一門心思想著加入戰爭修會,於是就婉言謝絕了將軍的好意。按照常理來講,募兵官們一般會給人塞上個信物,而對方則表示自己會回去考慮考慮,然後雙方就此別過。但偏偏當時的將軍不樂意啊,他生怕這麼好的苗子就這麼從自己眼前,更害怕他會去投奔那些神棍;於是乎,勸誘不成的將軍當即開始撒潑打滾,非要和少校比試摔跤不讓他走,如果輸了就跟他當兵去。

而當時少校還搞不清將軍的底細,眼見自己被這無賴**攔住了去路,脫身不得,心中頓時大為光火:想自己也不是蔫王八誰都能欺負,於磨拳檫掌地應下了將軍的要求,準備好好教訓他一番。

兩人在當時都是年富力強的年輕人,因為熱血湧上心頭而在街頭徒手搏鬥,也不是不能理解:一個是以單手握持雙手大劍的怪力聞名軍區,戰鬥風格詭異莫測的『幻影劍聖』;而另一個則是保持了學院八年不敗記錄,擅長用雙刀在城市街道等狹窄地區作戰,而他在戰鬥時瘋狂搏殺的英姿,更是被同學們親切稱呼為『劍刃風暴』。兩強相爭,哪怕是徒手搏鬥也必將掀起一場驚天動地地大戰!

「結果到頭來我們倆都給王國騎士抓進牢裏蹲了兩天,害得我錯過了競選武裝修士的時間,敬!愛!的!伊薩卡少將,現在想想我都後悔。」

就在兩個人互相擒住對方的雙肩,打得是熱火朝天難分難解的時候,當地的王國騎士騎兵們卻聞訊趕來:拎著哨棍和套馬索一通亂打把兩人分開,然後就因當街鬥毆的罪名,被關進監獄關押了兩天。而等兩人出獄的時,年輕的伊薩卡將軍還嬉皮笑臉地要請自己喝酒呢!少校一回憶起那段搞笑往事,馬上就凶神惡煞地瞟了眼身旁的伊薩卡少將,把指關節掰地哢哢作響。

「得虧是我把你從苦海裏帶了出來,你現在才能坐在我身邊。而不是受投毒案牽連被貶成農民,然後從一個列兵重新混起!」

「將軍閣下,我當時可沒有要求你帶我入伍,可是你強迫我的!」

「難道你私自停止對魔族的截殺,把他們都放跑了也是我下令強迫的嗎?埃德森少校!」

伊薩卡將軍滿臉的橫肉一怔,少校說話的語氣很沖,讓他聯想起什麼不太美妙的事情來;握在手心的懷錶閃閃發光,隔音術的魔力將整座車廂內部都覆蓋上了一層水晶狀的薄膜,保證不會有絲毫的聲音外泄。

而原本停留在將軍臉上的笑容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張充滿疲態的老臉,嵌入左眼眶中的寶鑽圓珠熠熠生光,烏亮的光點在其間自由地遊移著,為這冰冷的鍊金術傑作添上了一點生機。將軍的語氣也慢慢平緩了下來,轉而以平時發號施令的口吻命令到:「少校,我要你如實回答我!」

「是!將軍!」

少校本能地坐直了身體,將筒帽鄭重地橫置在膝上,認真地回應著將軍的詰問:「是屬下擅自決策,於將軍無關。若是造成了不良後果,屬下一定獨自承擔!」

「我已經讓希德帶隊處理掉了,這次必須要把這些不聽話的魔族狗,給好好敲打敲打!」

將軍伸手成刀,用力地向著空氣斬去,如同面前就有一個蠢蠢欲動的魔族一般。但少校卻不敢苟同將軍的想法,立刻抬起頭來出聲質問到:「可那些魔族軍閥們犯的錯,和那些平民們有什麼關係呢?何況七鎮扶植魔族軍閥形成假對峙的局面,本身就是養寇自重,於和平無益啊!」

「可我們為什麼要組建殺戮中隊,去破壞去襲剿那些平民聚居點?魔族已經再也無法威脅我們的生命了!為什麼還要繼續重複著無意義的互相屠戮?要麼就一勞永逸,徹底清除他們;要麼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在那苦寒之地過自己的日子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互相組織滲透部隊襲擊村落,白白耗費性命!」

「夠了!把嘴給我閉上!你有何資格質疑帝國陸軍的百年大計!!」

一陣夾雜著狂風的驚雷在少校的耳邊炸響,火辣辣的痛楚從他側臉上傳來,將軍顫悠悠地收回了掌心發紅的右手。左眼中的水晶假眼更是迸射出血紅色的光芒,處於極度憤怒之中的伊薩卡又沖他的胸膛補上了一記重拳,直接將不設防備的埃德森打倒在地,大聲呵斥道:「給我站起來!!」

伊薩卡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緊貼著腿側,一身不吭地朝著伊薩卡鞠躬;馬車車廂的設計思路,從來就不是為了方便一個一米八的壯漢,能筆直地站好軍姿而設計的。伊薩卡實在是恨鐵不成鋼,氣得他又拿起身旁的指揮刀,用刀鞘用力敲擊著兄弟的大腿:「正是因為我們軍人對和平和仁慈的嚮往,才給了那些屠夫的後裔活下去的機會!我已經跟你講過了多少次,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可我作為劊子手的一員,我只看到了殺戮中隊一次又一次地殺伐!只看到了那些平民哭求乞活的哭喊聲,卻看不到我們哪怕半點所謂的仁慈!他們只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他們也是智慧生物!不是那些毫無靈智的牲口!」

「那我們人類呢?!我們就活該被這些異種當成牲口欺凌嗎!先祖遞出和平的玫瑰,可最後卻要全人類用鐵與火締結復仇的血盟,難道還是我們錯了不成!」

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只能看見伊薩卡的手一閃而過,埃德森的通紅嘴角便向外滲出了一道血痕;可他覺得現在的自己無比清醒,隻想把堵在心口的想法大聲說出來,他想製止這場即將持續四百年,哪怕只能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也不想這場無意義的戰爭繼續持續下去了:「曾經屠夫們已經血債血償,他們的後裔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們本應該是可以得到和平的!」

「七鎮的目的,就是為了永恆和平!但不去徹底摧毀魔族的戰鬥潛力,就算是簽署了和平諒解條約又能如何?只要被野心家一煽動,這張條約就是拿來擦屎的廢紙,就像現在這樣!我們還要維持龐大的佔領區去防範魔族反撲,還要維持軍區體制去防止神棍們背刺,他們個個都恨不得把我們扒皮抽筋!打入冥府永世無法解脫!」

伊薩卡的眼眶中噙滿了熱淚,心中像是有極度的苦悶無法發泄,竟如同不被人理解的孩子一樣哽咽了起來:「我們軍人是很單純的,純粹是為了讓世人和平生活而生的!我們也比所有人都清楚什麼是難能可貴的真正和平,所有才更不能被偽善束縛住手腳!我競選黑山督軍的目的,也正是為了儘早用我們的秩序達成真正的和平。」

「聽說希德說,在過段時間二女兒小安娜就要出生了,對吧?」

「……」

埃德森沉默了,哪怕是挨了兩記巴掌卻仍舊紋絲不動的身體,在這一刻像是被細針戳破的皮球般瞬間松垮了下去;少校頹廢地癱在了地板上,捂著隱約作痛的太陽穴,如同蚊蟲嗡嚀般地回答著:「醫生說是下個星期三,伊蓮娜已經住在醫院裏了……」

伊薩卡俯下身去,用力想把他給攙扶起來,卻不料埃德森苦笑了兩聲,居然揮手拒絕了:「應該就快到了,我等下車就行了。」

「埃德森,我知道你是要當父親了,心裏焦躁的很……我也知道那個聚落裡發生了什麼事,希德沒有殺那幾個女精靈和孩子,你放心吧。」

「……謝謝將軍。」

「說明你還沒有變成瘋子,我也是由衷地替伊蓮娜她們高興。但命令就是命令!下次如果再出現你違令放跑男丁的情況,必然是嚴懲不殆!而你作為風暴突擊隊的主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命你和你部無薪休整一個月,以示懲戒!」

「明白!我部必然嚴格執行懲戒命令!」

看著埃德森的眼中恢復了一些士氣,伊薩卡欣慰地笑罵了兩句,重新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而這次埃德森老老實實地接受了。拍了拍衣褲上的灰塵坐回位置上,抬頭向窗外看去。

「怎麼朝副廳的方向去了,我們不是去找議長的嗎?」

馬車穿過了王國騎士們把守的三重關卡後,便朝著左側的議院偏廳狂奔而去,離正中央的主議政廳越來越遠,不由得讓埃德森少校感到費解;而伊薩卡少將並沒有正面解答他的疑惑,只是說了句:「客人們都在小會議室,自然要去那裏的。」

等到馬車在幾輛同樣豪華的馬車旁停穩,滿頭霧水的少校急忙開門翻身下車;匆忙拉出門下的踩腳梯後,便戴好帽子調整著軍姿,畢恭畢敬地迎候著少將下車,而在一旁早已等候多時的人群,也立馬迎了過來。守在馬車前的埃德森則藉著餘光觀察了一圈,驚奇地發現,人群中居然還有個小小的身影,不免在心中泛起嘀咕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帶孩子來的,是哪家貴族的繼承人嗎?』

「伊薩卡將軍,您可讓我們好等啊!」

「實在是抱歉,尊敬的格林爵士和議長先生,鄙人路上出了些差池,讓諸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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