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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81.通向真實之路(4)
剎那光華乍現,目之所及之地皆以溶於冬色純白。

猝不及防的聖武士艱難抬眼,任憑混雜著封凍水汽的冷風割刮在臉上——在河提對岸,那無數勞工辛勞了不知多少歲月方才構築而出的質樸樓房;已然順著那極度的光與熱,在頃刻間升華作了無數微觀之靄,徒留下一地被剝奪去了色彩的純粹。

封凍炸裂的水波自風浪扶搖直上,而後又如活物般重重墜下,步履蹣跚地向著大地深處蠕動遊移,直至在這無窮盡降落的雪花之中凝凍了形體。就好像是要彌補這失掉的色彩一樣,雜色的水路隨著風浪逐漸為大地描畫出了不住變換著的虹彩,草草遮掩下了這醜陋白疤。

如果說神之威壓固然肅穆嚴苛,但卻還是含帶著那位眾生靈之嚴母所投下的一縷慈愛。這至臻的破壞威勢,便是有著一種那獨屬於孩童天生而成的、任智者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純粹惡意。

「怎麼了?你愣著幹什麼?」

直到一隻手打在了自己肩頭,帶著熟悉的問候聲自耳畔響起。失神的修士方才訥訥回頭,不自覺向著那面容狐疑的老友擠出一抹倔強:「沒事,只是剛才有些失神了。我沒事的漢娜姐。」

熟悉的討好稱呼,搭配上那熟悉的狡辯模樣,叫女中尉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弟弟。兒時在紅楓村一起嬉鬧共處的那些時日裏,她又不是沒見過奧蘭多這副倔模樣:「你TMD能不能講實話了?」

奧蘭多仍是沒有正面答覆,他早已是想好了對策:「那樣破壞力驚人的法術,任誰親眼見證過了也會吃驚失神吧?我只是想不透這樣擁有大能量的傳奇,為何能夠自願被你當孩子一樣來教訓~」

一如往常的,如今已然長大成就紳士風度的頑童,還是出於內心的倔強選擇對他這位又敬又怕的漢娜大姐告謊。

他並非是因為這樣用炮彈便能夠還原出來的表面破壞力而震撼。他是在親眼目睹了那抹華彩爆燃的過程之中,這位即將成就聖者之軀的聖神使徒能夠明顯感覺到了,就在自己同那抹華彩對視的瞬息,自己與樂園神國之間、與兩位至尊女神間的微弱聯繫便是被徹底絕斷了……

所幸,這團華彩之色僅是存在了須臾片刻。伴隨著那連聲音也一併吞噬去了的驚天爆炸完結,自己又被德比這樣一拍一提醒,腦海當中那抹揮之不去的極色方才是徹底的銷聲匿跡……只是,這樣的華彩當真是在物質界裏存在過的嗎?

再度抬眼向著那被虹彩所附著的堊土望去——隻一瞬息,那抹華彩的虛影便是再度浮現於腦海深處,叫人無法轉移視線。

而這一次,修士明顯能夠感受到了,這抹極色正在時刻不停地干擾著他與真神之間的聯繫,只是沒有了之前那樣的決絕徹底。就好像是鬆弛了發條的風扇一般,不過是能夠勉強維持著轉動,但又沒有達到徹底停擺的程度。

這樣的華彩,除了針對本就遠超凡俗戰士的修士及施法者們,想來也沒有什麼旁的用處了不是嗎?

「真是一抹絕色啊。」奧蘭多突然感慨一聲,而後便是主動將視線從遠處向著一旁沉默不語的薩塔探去:「致命的純粹之美。」

「嗯哼~「

心照不宣的兩人並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時間緊,任務重,他們不能在這裏耽擱太多時間了——隨手往地上丟下一罐用泥灰作了粗略偽裝的毒氣罐,設定了一個遠程啟動的後門,三人便是頭也不回地朝著預定方向疾馳而去。

「薩塔,你怎麼最近都不把使魔召喚出來了?」

而在心靈層面上的鏈接並沒有中斷。身為傳奇,可不會在聖武士施請下來的領域裏就這麼輕易失掉了施法能力。

薩塔努力操縱著心中思緒不暴露,隨口就編了個理由出來:「上次她在這裏受過重傷,現在有點抵觸情緒很正常啦~」

實際上所謂的『重傷』,也不過是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神聖力量意外波及,當場被強製遣回了淵獄而已。事後自己又提取了一批惡魔源質幫她恢復晉陞,尼亞在淵獄裡也沒少捕殺低階惡魔,沒三天就恢復至完滿狀態了。

但薩塔總不能把事實告訴戰友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居然又惹得這個小傢夥跟自己鬧脾氣了,怎麼哄也哄不好。自己身為契主,居然連自己的本源使魔都使喚不好,這消息傳出去怕是要被大夥給笑話一輩子。

好面子的小傢夥也不可能就這樣依著尼亞,畢竟這鬧脾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薩塔這次乾脆就是把她丟在淵獄裡冷處理,誰也不理誰,就這樣互相耗著看看到時候誰先服軟了。

「這樣啊,那太可惜了。本來還想著直接遙控它來遠程考察的,那樣多方便多安全吶。」

德比沒奈何的感慨起來,只可惜自己既不是正統施法者,也沒有小說故事裏那樣的好運氣,不然自己要是也有個使魔能不辭辛勞地幫忙幹活該多好啊。

而薩塔則是憋著一肚子壞笑,第一時間跳出來調侃這位沒有意識主動控制思維的姊妹:「我覺得潘還在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被你每天當牲口來使喚的。」

「滾!我TM那時是為了鍛煉這個小鬼的業務水平好嗎,老提這些傷心事幹嘛!」急眼了的德比也不管前方有沒有絆腳的障礙,連忙是停步反手給小傢夥腦袋上錘了一拳過去:「你使魔不是不願意出來幹活嘛5,那你這個大魔法師直接再招點其他惡魔臨時工幹活不就好了?」

「什麼呀,你以為我是那些操控植物的大德魯伊啊?召喚惡魔的學問可深奧著呢!」

薩塔噗嗤一笑,便是趁著消遣這段無聊的垃圾時間空檔,稍稍給她講解了下惡魔學的入門知識:

「首先,自從魔鬼贏得血戰的勝利,但是統領魔鬼的九獄之主阿斯奈瑟卻慘遭白魔神襲擊,進而導致封神失敗並徹底隕落的大事件之後;那些殘存下來的魔鬼和惡魔們,就被差點由阿斯奈瑟取代的淵獄意志干涉下徹底融合了。現代意義上的深淵生物,已經不同於他們舊時代的先祖了,整體素質都孱弱了很多。所以我們這些現代施法者才能像你看到的那樣,輕而易舉地使喚或者屠殺這些惡魔們而幾乎不用付出多少代價。」

「那這不是好事嗎?」

那這不等於放一點血出來,就有一群免費勞動力可供使喚了?自己剛回新鄉的時候手裏要是有這樣一群惡魔大軍可供使喚,自己還至於要處處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德比如此想著,眼角間不禁悄然凝出了些許含淚微光。

只是她忽略了一個細節,惡魔們的身體素質孱弱導致他們的戰鬥力不比以前。但似乎智商這項身體指標,也是應當包含在身體素質裏面的?

「好啥呀,你沒看之前那些魔鬼族裔都給融合進來了也沒用嘛?」薩塔哭笑不得,「整個深淵生物的智商整體下降了很多,尤其大部分低階惡魔都被剝削到只剩下本能的弱智了,能不能算是智慧生物都兩說。」

「我光是為了提取源質把尼亞喂上階層,都不知屠了多少惡魔了都。結果到現在連標準語都說不利索,磕磕絆絆半天了才能憋出幾個短語來。就這樣她都已經是晉陞到13級的高階惡魔了,雖說可能是沒有隨晉陞更換天生形態的緣故,但你類比其他惡魔也好不到哪去。」

事實上薩塔並不是沒有嘗試過召喚一些智慧程度高的高階惡魔做仆傭。但正如它們那混亂的源質天性一樣,小傢夥所召喚的高階惡魔們大多不願意乖乖就範。

那些受舊魔鬼們影響的族裔們智慧有餘,卻過於狡詐;往往會在想方設法背刺契主的同時,把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務刻意搞成一團糟亂。而在事後追責時,它們還會理直氣壯地用深淵語指出先前就擬訂好的免責條款,甚至向契主索要更多倍的報酬乃至妄圖奪取靈魂。

當然了,這些自作聰明的蠢貨們,往往會被薩塔用隱藏在契約書裝飾花紋裡、乃至字中字裏的用異形文字書寫的最終免責條款反殺,抹殺還原成源質狀態用以召喚下一批惡魔為自己工作。但這樣一來一回的過程,總是會浪費他不少時間。

薩塔很喜歡和一些真正聰明的惡魔保持長久合作關係,事成之後往往也不會殺死他們,反而會給予一些額外傭金以維持雙方間的友誼。

只可惜這樣的聰明惡魔在這大時代裡總歸是少數,而惡魔們那佔主體的混亂天性,又導致他們時刻進行著那毫無理由的愚蠢內戰:可能兩個小時前還在同他愉快合作的惡魔,剛一收工回到淵獄準備吞噬源質晉陞,就被恰巧路過的惡魔們給偷襲打死了。

又或許上一次還是友好合作的惡魔戰友,到了下一次就會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主動違背契約同契主刀槍相向了。

小傢夥就遇到過這樣離譜的情況:一隻共同合作過四五次、信譽、智慧及談吐皆是不俗的美艷蛇魔,就因為某次任務當中薩塔往解解的鹽水裏放了片檸檬,這蛇魔居然就跟發了狂一般地,主動背刺了毫無心理準備的小傢夥。

雖說有驚無險地把這隻蛇魔解離成了一捧飛灰,但薩塔還是出於泄憤的目的,當場就使喚著在淵獄休整的使魔尼亞,就近屠掉了一座蛇魔聚落。

「畢竟在永恆混亂之意志影響下而死,就是這些淵獄生物們永恆不變的最終宿命嘛。」薩塔滿臉無所謂的模樣,顯然是沒有把這些下層界生物給放在眼裏。

至於他口中那些受舊惡魔影響更大的惡魔們……這些弱智生物,薩塔就沒指望召喚出來後他們能活多久。基本上一旦超出了血契的控制及影響範圍,這些只有本能的怪物便會不顧一切的滿足它們那嗜血的混沌慾望。

而薩塔平時所能用到的,基本上也是這些惡魔的屍體及源質居多,偶爾也會保留活體充作一次性炮灰為自己衝鋒陷陣。

不過嘛,召喚這些個炮灰幫自己乾一些力所能力的活計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在如今,極有可能有不明力量趕來監視乃至襲擊的情況下。話音剛落,小傢夥便是低眉垂眼地一邊向著疾走,一邊琢磨著召喚何種族裔的惡魔前來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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