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傳統藝能

「……就是通過棋路組織而成的心理暗示，顧穎顥這孩子也是耿直，只要輔以對弈的樂趣簡直就是一個無話不談的好夥伴啊！剩下的你還是自己先慢慢去搜吧，別看這是地下很深的地方，這裏面的10G信號也很好的哦……如果隻查學校資料庫滴話。」

「（我很好奇你到底對她布了怎樣的局？能讓她專註其中卻又對你的提問毫無察覺？）」

「……喂喂喂，身為一個男主，你只會靠問問題來推進劇情的嗎？有些複雜到連導演都還沒想好的，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你這下的到底是什麼棋？）」

「……當然是一盤大棋啦！」

「（嘿呦，還是下大棋黨。我看你也是被那個棋癡給迷住了，以為自己也能把一切當棋子了，請問你憑什麼？）」

「……下大棋嘛，就是讓自己的棋子多多的，而對面的棋子少少的。棋子會順應我，正是因為我也順應了他們的需求。我雖然控制不了微觀的粒子，但宏觀的東西還是有點把握嘀！」

「（這……那你是不是對她們也經常用過這樣的獨立傳聲？而且對每個人都是一套不同的說辭？仲裁委員會到底承諾了你什麼讓你出賣學校？還是就只有你開空頭支票？）」

「……這種時候你就只知道不在乎口氣地問問題嗎？算了，跟你這麼一個不解風情的傢夥聊久了真是沒意思，而且現在也該輪到我講話了……」

「（啊？！喂！喂？WDNMD，一到關鍵時刻就給我斷線！）」尹浩又開始新一輪的擠眉弄眼，好在這次沒被什麼人看見，大家的注意力還都在那台機械人身上。

「……我所介紹的先告一段落，下面有請貴校的學生會主席林栩棋同學發表她接任學校事務的講話，大家歡迎！」想不到，自稱姓賈名樂情的女性體征的機械人話音剛落，台下都不用等教官帶頭，便又再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反常的情況呢？這還要從會長與教官的不同說起，教官作為學院的訓練師，對學員自然會有嚴格的要求，即便不像棟材這麼極致，謾罵與體罰肯定也是家常便飯，所以即便多數學員認為這也是應該的並能締結一定的感情，但其成分多為又敬又怕……

包括最近幾年由於校領導的演講題材僵化在訓練與實習的動員上，說白了還是讓高年級的學員在訓練完白打工一段時間，讓一些低年級的學員對未來也產生了迷茫。

而不像學生會這樣經常越級承辦了全校師生的衣食住行，以及精神娛樂方面和安全問題，乃至師生關係這種瑣事都由她們來進行調解，而作為會長的她更是以親民和能幹的形象在學生中的威望也日益上漲，不得不承認確實像她所說的為了秩序和改革「付出很大」。

從上學期開始有些學生更是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自發地表達出一種類似於偶像崇拜一般的情緒，並把這股愛慕的情緒炒得愈發火熱，讓人都分不清許多傳言的真偽，搞得活在她嘴中經常程式化提及的校領導都經常毫無存在的實感，而現在終於能揭開這層他們所認為的「虛偽面紗」讓多數人都愛戴的對象直接名正言順地管理學校，自然是有一種新奇的激動和眾望所歸的跟風。

所以包括尹浩在內，與她產生矛盾的人都會自然而然地被多數人孤立和指責，以至於更多的人像雨霏和琰玥，即使心存不滿也會壓製在心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表面上大家都是一邊站的統一氣氛並感染著周圍更多的人。

於是很多沒有深入了解過的人自然會覺得栩棋什麼都做得很好，然而在尹浩看來這只不過是她因為能看穿大家的思想，所以知道多數人需要什麼，願意相信什麼，而又不在乎什麼，以及反對她的人懼怕什麼和貪婪什麼，從而調整自己的行為和策略罷了，認為她還沒資格這樣大權獨攬的個體肯定還不止他所認識的幾個。

男主掏出手機，還來不及驚奇為什麼地下這麼深的地方也還有信號就趕緊搜索了起來：「（手談……外面的網站確實上不去，但學校資料庫裡還有這種？手談是圍棋對局的別稱。之所以被稱為『手談』的原因，則是因為在下圍棋時，對弈雙方均需默不作聲，僅靠一隻手的中指、食指，運籌棋子在棋盤上來鬥智、鬥勇。其落子節奏的變化、放布棋子的力量的大小等都可反映出當局者的心智情況，如同在棋局中以手語交談一般。因此稱為『手談』……嘶，穎顥不都是面無表情並且一定是相隔十秒走一步嗎？這個也能用『手談』談出個什麼東西？栩棋她肯定是又開掛了吧？）」

而持續的掌聲中悄然靜止，令杜尹浩還沒全部看完便又抬起頭望向了林栩棋，她毫不驕傲地無視掉這狂熱的崇拜氣氛，一步步邁向前台的話筒處準備這她奪取大權之後的第一次講話。只見她走到了話筒前，清了下嗓子，整個大廳各路喇叭都傳播出了她的清晰「咳咳」聲，看來這回她不打算用能力進行傳聲，而選擇了一種看起來更為正式的舉動，這樣挺符合當下的氣氛烘托。

「（看來大家需要看到一個揮手握拳、裝模作樣、張口慷慨陳詞的領袖，而非嘴巴都一動不動的工具人……）」這些尹浩都不難聯想到，那她自然更是可以輕易地看得一清二楚。

然後她還從口袋裏掏出了稿紙一樣的東西，並直接拿到了話筒邊上。

「（謔！果然是早有準備嗎？畢竟看著稿演講雖然會降低親民性，但也會增加儀式感。）」

「撕——撕——撕——」然而接下來，更為清脆的撕紙聲，卻從話筒中傳遍全校。

「（啊這……）」這一刻，包括男主在內許多人都驚呆了。因為事發緊急來不及脫稿背誦，所以照著稿子讀讀臨時準備好的東西，這應該是理所當然認為的事情。一般而言，在這個學校格局即將發生暴風般的劇變前夕，在這樣的時間段，學生們的內心肯定是五味雜陳，既有突然變天的震驚，也有對舊校領導層的惋惜，更有對全新生活的期待，以及對夜巡等安全工作的擔憂。然而這清亮的撕紙聲，讓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站在金屬圓柱之前的林栩棋那裏，等待著她來一場與徹底不同於過去的動員演講而再無心去思考其他紛繁複雜的瑣事。

這一刻，甚至連教官們都不約而同地擠弄著眉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又開始了獨立傳聲，台上林會長毫無預兆的動作和台下學生們屏住呼吸一般地等待所形成的強大氣氛，壓迫著在場少數那些原本還不注重與此的人，讓他們無比清楚地對看到自己無法融入這種空前關注的氣氛而感到害怕。那張稿紙上未必寫著有意義的內容，但栩棋還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展現出了自己的決心，在開口的前一刻，也終於由衷地露出了名為自信的笑容……

「（這傢夥……虛張聲勢倒是挺在行……）」

「教官們，學員們，剛才在被我撕碎的稿紙當中記錄著過去前領導講話時反覆強調的一些紀律規範。作為經常撰稿的寫手，我已經十分熟悉這一套……傳·統·藝·能了。」栩棋她開始了，台下也發出一陣短促的懂梗之笑，「但是，大家有沒有思考過一個問題？我們第三中央高校作為一個魔能者培訓機構，到底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教育結構？明明這裏有著那麼多的新生事物和現象，卻要一直遵循以往的固有經驗？或者說這所學院應該培養怎樣的學員？這本來應該是幾十年前建校以來，尤其是接受『玄月計劃』集團注資改製以後已經解決的基本問題……」

「（玄月計劃啊……）」尹浩過去在圖書館也接觸過這一名詞，腦子裏頓時閃現出當時所看到的內容：「（玄月為天頂星人贈送給純正人類所在地球的第二衛星，是天頂星人從遙遠的伊博帶而來，說是禮物其實是力量炫耀與威懾。大小與冥王星的衛星卡戎近似，軌道半徑約一百萬公裡，環繞周期三個月。是新舊人類交流的中轉站也是彼此監視的緩衝區……雙方曾達成在玄月上改造人類胚胎以發覺魔能潛力的秘密計劃。這些改造人出生後會送回地球進行培育和觀察，是後來魔能者培訓機構建立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