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苦肉計

「對的，雖然不是同一個部門，但其實各年級都有我們這邊的眼線，其中高年級學生是可以下去的，但不一定誰都能被選中就是了。而根據同樣混成高年級學姐的蕭海升的說法，栩棋會直接動用對神經和精神的雙重操控能力，讓一些學生或是互相之間，或是一群跟自己進行肉身格鬥，有時也會佩戴冷兵器的訓練。並且由於被完全操控之後，每個對象都是代表自己的反應和技巧，所以其實這就是一種比較高級的『左右互搏』，雖然不會用出全力以免弄傷學生的身體，但在反應和技巧，包括思維的交流速度和對人的控制熟練度，卻能在這種互鬥中很有效率地得到提升。平時像我們比試切磋時最怕找不到實力相近的人，就被她這樣完美解決了，所以我才說有的東西真的是要靠天分。但因為海升也無法被直接控制，並不是直接參與者，所以這依然不是百分百……」

「不是……百分百？」尹浩有些理解為什麼栩棋昨夜的反應速度會超出常人那麼多了，至於「不是百分百」的理由他感覺自己也差不多猜到了。

「是的，因為我們這些被選出的每個人就算擁有精神能力的抗性，但因為她的能力也在不斷變強，所以最低底線也就是避免被直接操控，思想和記憶還是會被觸及的，像穎顥那種連栩棋都看不透的人才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至少已經派出的人當中我認為都沒她這個抗干擾水平。所以既然無法避免在栩棋面前泄露情報和目標，那麼依然不會被栩棋明顯排斥的那些，就也同時無法避免私下裏其實已經與栩棋沆瀣一氣的嫌疑了，所以海升說的話也未必為真。原來在昨天之前也包括我的，不過我現在已經明著反了……」

「嗯……（那你明著反也有可能是忠裝反啊！不過光是捅的那一刀確實也能幫他洗清大部分嫌疑就是了。至於海升這方面，梵棽也確實跟我有類似的想法，只能說他們這幾個部門這波配合得確實不是很好……）」

「而且尹浩我實話告訴你吧，按照這個邏輯連你都是有嫌疑的，因為假設海升沒有問題，並且把任務交代給了你，雖然栩棋也馬上對你進行了迫害，你也早就已經明著反了，但又有誰能保證這不是苦肉計呢？」

「咳咳……哈啊？我……」尹浩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沒想到梵棽之前那麼大度的樣子，實際上脫離了任務就這麼的小心眼和雙標，明明自己都已經不懷疑他了，甚至還為他良好的態度感到羞愧，結果一不留神都還能被倒打一耙。那全部按這種說法，誰又能保證梵棽和栩棋之間又一定沒有苦肉計呢？何況栩棋既然連身高都能隱瞞，再製造一個自己腿部流血不止的幻象也沒啥難度，那真是連她自己的肉都不用「苦」了，而苦的全是梵棽，眼珠子都被打飛了，那這態度豈不是比鵬飛還要舔狗？

「啊，但現在方校長和李教官可以保證你的清白，雖然具體原因不清楚，但我願意相信他們的保證，否則要是連他們倆都在配合演出，那這學校可以說是全員內鬼了，我不管再做什麼也都是完全的虛無主義，這還有什麼意思？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好吧……（方校長也是內鬼的可能性雖然不是沒有，但聽梵棽和依泉之前講的，以方校長的為人應該不可能跟栩棋妥協，那就只能說明栩棋對生物控制能力的發展速度可真是無解了，要是連幫助我的都是代表著栩棋『下大棋』的意志，那就沒有任何可以信任的東西，大家不如放棄抵抗，趁早沉浸在無盡的幻境中醉生夢死不香嗎？）」尹浩對此十分理解，畢竟一個騙局不可能只有托，一個組織裡也不可能全都是臥底，就像一個池塘裡要是只有魚鈎沒有魚，那也沒有意義，栩棋要是已經能控制一切，那直接把方校長架空成傀儡就完事了，根本不用費這麼大周章。

「而另一方面，假設海升真的沒問題，但她看到的聽到的也不一定就沒問題，畢竟也不是穎顥，只要在栩棋的身邊，誰又知道什麼是幻術什麼是真實呢？」

「要……多想……」而這一點尹浩還是有一點發言權的，畢竟只要思維和意識還是自己的，就可以輕鬆揭穿那些不符合邏輯的幻覺，但諷刺的是這卻是栩棋現場教他的。

「是啊，要多想，但就像老師可以出簡單的考題和難的考題一樣，因為栩棋也可以掌握別人的思考方式，所以弄出那些符合邏輯卻不符合現實的幻覺也不難吧！昨晚我就是因為有些一時無法識破而犯了很多失誤……而就這一點，我們也是無法對其貿然進行抓捕的，有證據有理由也不行，因為即便在非常理想的狀況下，我們這邊都不會被精神控制，晶片也能百分百地糾正所有幻象，她依然可以控制其他學生或教官一起反抗甚至當做人質，那後果就是無法預料的了。何況現在連這種理想狀況也做不到，晶片雖然是腦機介面，但這項技術也還會恢復到過去那種能隨便沉浸虛擬世界的水平，現在主要也是負責將收集到的信息傳輸回總部，當我昨晚因為違背組織的決定而失去聯絡後，果然靠它自己還是不能做到穩定矯正，而這也意味著她的精神能力比我們一開始準備計劃的時候高出許多了……」

「那你……（原來梵棽他知道自己現在因為違背的組織的決定而被切斷聯絡了嗎？那他還是決定繼續進行任務，是打算從依泉和海升那邊間接聯繫嗎？）哎……」尹浩鬆了一口氣，原來梵棽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也沒有自欺欺人，只是他還依然保留著希望的火苗。

「是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代價，但我也做了自己該做和想做的事情，我覺得這就是人與機械的不同之處吧！哦對了，不能跑題，說回栩棋吧！除了控制學生用自己的意志進行對打之外，海升說栩棋還有一種訓練方式是彈琴。」

「談情？（什麼？連這玩意也要訓練的嗎？訓練怎麼欺騙他人情感嗎？）」尹浩先入為主地聽詫了，「（難怪當初會對我那樣……第一次聽說連這東西都要專門隱藏起來訓練，又不是PUA那種上網搜一下就懂的。所以這真不能怪我蠢，實在是敵人太狡猾了吧！）」

「是的，彈琴，而且是正常人尺寸的那種琴，本來她因為體型巨大，手指肯定也是按比例放大，並不方便彈琴才對，但海升說時不時的就能聽到栩棋把自己關在一個房間裡演奏黑樂譜……」

「哦……（哦搞了半天原來是彈鋼琴啊，那豈不是真的只能怪我蠢了嗎？啊這，不行得轉移思想……）那……黑樂譜？（這個又是啥？）」

「額，黑樂譜啊，怎麼解釋呢？你可以把而黑樂譜理解為一種特殊樂譜的表現形式吧！」梵棽打開了手機，似乎是在對著查到的地條解釋照本宣科著：「一般都是以鋼琴為樂器，利用各種音調的高頻率來表現其他樂器或電音的音色，或者用一些音符圍成一些特定的形狀，可以產生大自然中有或者沒有各種的音效，來達到『看起來似乎很厲害』的目的。而且黑樂譜的主體發聲部分必須用大量非連續性樂器的音符，就是鋼琴一類的來堆積構成，而這是為了還原各種效果而不得不使用較多的音符。」

「（看來這東西對他來說不如『聖彼得堡悖論』來得感興趣啊！）」

「而對於音符數量來說，平均大於每秒120個音符就基本可以確定是黑樂譜，但是也有例外，許多管弦樂曲的音符數量高達每秒150個音符，有時候一些樂曲為了追求華麗的特效效果往往使用大量的三十二分音符也使樂譜音符總數超過每秒120個音符。而在黑樂譜發展的中期，許多作者開始追求疊加各種音符來使樂譜變得更加複雜，音符數量的多少成為了評判是否為黑樂譜的標準之一，而如果把所有音符全都標在一個五線譜裡就會是這個樣子。」梵棽說著用手機屏幕沖著尹浩展示了一張截圖，一個好好的五線譜被各種密密麻麻的音符和升降號標誌密密麻麻地擠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漆黑的畫面效果，根本看不清其中到底有多少音符，「怎麼樣，這確實是夠黑了吧？」

「黑……（真TMD黑！）」尹浩也是驚了，這種樂譜根本就不是人能演奏的。

「而既然是這麼黑的樂譜嘛，最常見的是16分音符作為低音部的伴奏，通常是9到20個鍵同時按，也不乏32、64、128分音符等來修飾，更誇張的還能大量使用128分音符，256分音符和512分音符甚至更快的音符來達到模仿其他樂器的目的。不斷利用重複某種複雜的片段使音樂變的極其複雜，或者用大量的低音中等音量音符畫營造強烈的轟鳴聲。從而使樂譜上的音符十分密集，令人眼花繚亂，不可辨認。所以這麼複雜的樂譜很多時候連一整個交響隊都無法全部演奏，而只能靠機器，但是栩棋居然能獨自演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