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開朗而陽光

「……我看他們態度誠懇，才大人不記小人過，先把他們交給學校的風紀委而沒有直接報警，結果誰知道他們人前一套背地裏一套，在安保科裡還狡辯說是我允許他們隨便怎麼來都不怕的。今天他們小組還有兩個人畏罪不敢來而缺席了這次集會。這四個低年級學生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我剛當了兩天的代理校長，這好嗎？這不好，我勸這四位年輕人好自為之，好好反思，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聰明，小聰明啊！學院要以和為貴，要講武德，不要搞……窩·裡·鬥。希望大家都能和破壞規矩的麻煩製造者勇於鬥爭，不要輕信這些不法份子的花言巧語，在即將到來的交流大會中共同維護學院乃至全市的安寧，謝謝同學們！」

「……啪、啪、啪、啪、啪……」台下熱烈的掌聲送給了一個自稱懲惡揚善實則顛倒是非的惡人，和那完全虛偽的正義，這是多麼的諷刺，哪怕她說她就是要控制了幾乎所有人對第六小組抱有惡意也就認了，可現在明明擁有干涉思想的能力，但該動用能力更簡單的時候偏不用，卻還要玩這一出，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故意噁心在地面上包括尹浩在內，以及梵棽背後組織暗中派來的聽眾。

「（我——去——明明是我們兩個被你打得下不來床了被你說成不敢來曠課，居然當著小組其他人的面撒謊不臉紅的，還添油加醋地給我們安排了更多的過錯，你那麼冠冕堂皇地站在台上，壟斷了輿論和知情權，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胡編亂造嗎？還天天扯什麼規矩，結果最會『窩裏鬥』給校外組織賣屁股的就是你，這尼瑪是人乾的事情？公道何在啊？）」尹浩這一激動還就真氣開了雙眼，在透過厚厚窗簾的昏暗光芒下，醫務室的天花板映入眼簾，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啊——咳——咳——艸！！！」

「呀，尹浩，你終於醒了啊！」尹浩一坐起來，身旁好像已經坐了許久的梵棽便也跟著站起了身，並拉開了窗簾，「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再不起……咳咳——（不會吧，說話還是如此的吃力？啊——頭好暈，想吐……）就要……咳——撒手人寰了……（對了，我好像並不是那種睡一覺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人啊！這一次傷的好像比上一次跳列車還要重，何況這一覺本來就睡得並不安穩……）」

「你還是先躺下吧，對於你來說，身體的恢復是沒有那麼快的。喏，把這些吃了……」只見梵棽一手拿著一杯溫水，另一隻手捧著幾粒各種顏色的藥丸藥片。

「這是……（什麼來歷不明的東西嗎？）」室內陡然增強的光芒，令尹浩的眼神有些恍惚，也有些猶豫。

「這是按依泉走之前留下的藥方配的，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是壞人，或者我的視覺圖像又是栩棋假扮的，當然也可以不吃哈！」

「吃吃吃……」尹浩張開嘴巴讓對方餵了下去，隨後待感覺那一團東西進了胃後，又乖乖躺了回去，似乎又是想起了栩棋的話，堅信在這種情形，對方要加害自己根本不用投毒，直接掐死就好了，自己根本無力反抗，「（也就是驗屍的時候才會有區別吧？啊別想這些了……話說，上次睡懶覺是什麼時候了呢？也是跳列車之後住院那次嗎？那我可真是有點悲催啊……）」

「你不要意外，這只是她多次搬弄是非的經歷中不算太起眼的一次罷了，我知道你很生氣，但對於我來說卻有些麻木了。」梵棽眼神一指室內角落的揚聲器。

「不……不意外……（只是有點想吐……）」尹浩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自己身體虛弱的表現，還是真的被栩棋的演說噁心到了這一地步。

「也不用擔心，我身後還有許多真正堅持正義的有識之士，長期以來也一直在收集栩棋和她背後的相關罪證，事後一定會還你們清白的，不用擔心會被退學。」

「不……不擔心……（我現在哪裏還輪得到去擔心退不退學啊？命都快沒了，就算栩棋還能留我一命，但小組其他人還有依泉呢？會不會也被她整的死去活來？）」

「我也知道你現在對我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看你的狀態依然不是很好，所以就算不想休息，還是盡量說短點吧，我會努力去理解的……」

「你……就好了？」現在雙眼適應了室內充足的陽光，已經能完整的看清梵棽的臉，還是那樣的俊秀，彷彿昨晚傷得最重的並不是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過去平日裏沉穩得甚至有些冷峻的他，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再需要偽裝，卻顯得十分開朗而陽光。

「是的，我記得之前鵬飛不是在我腿上咬了一大口嗎？顧穎顥帶著我的身體似乎是加速了一部分的時間，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如果是按普通人的程度，不好好處理傷口的話，加速時間反而會加重傷殘，所以我推測她其實也是提早就知道我的能力甚至身份了。」

「好……好快……（明明昨晚兩次都被打的不成人形了，難道治好之後性格也跟著變了？）」

「是啊，不過在昨晚傷的那麼重的情況下，還得歸功於依泉及時給我做了手術，雖然主要是縫合、消毒與注射激素的處理，但如果就光靠我自己，身體各部分散得到處都是也不行的哈！」

「啊？（不要用這麼輕描淡寫的口氣說著這麼可怕的事情啊，原來栩棋也知道他的恢復能力這麼恐怖才敢下重手的嘛？）」尹浩覺得，他認識的人當中，鵬飛也屬於受傷之後恢復很快的，但也沒有這麼誇張，而現在優等生給他的感覺彷彿整個人就是泥土捏的，即便打散了也能重新完好地捏到一起。

「但也是因為習慣了這個能力，會讓我對別人的恢復情況產生誤判，比如昨晚我看到你的狀態，總是會下意識地以為休息幾個小時就好了，不過也好至少現在我可以保護你了……」

「你……還看到……我？」

「是啊！我當時有一顆眼珠子掉在了離你稍近的地方。」

「哈……啊？咳咳——（什麼玩意？我沒聽錯吧？眼珠子都被栩棋那王八羔子打飛了？啊不是……最關鍵的是，掉出去的眼珠還能用來看東西？是神經藕斷絲連的幾十米，還是每個器官都能自行存儲記憶？）」

「啊我知道這是有點可怕，但你放心，現在已經裝回去了，我可不是夏侯淳，眼珠子掉了又想不浪費就只能自己吃下去……」尹浩可從來不知道梵棽會講這種笑話。

「不是……咳咳——」尹浩感覺自己受到的可不僅僅是驚嚇，還有其他非常大的信息量，一時間有點消化不過來，「（我這TM到底該感嘆李教官的醫學奇跡還是梵棽的超能力呢？不過依泉連注射熱開水這種爛活都玩得出來，必然是因為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有資本給她『糟蹋』吧？）」

「沒必要那麼驚訝吧？」的確不是錯覺，現在的梵棽整個人從說話的語氣到神態氣質，就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並且這種變化看樣子應該不屬於那種被打傻的類型，依泉的手術應該也不至於涉及到腦迴路重組。只是不過天知道他到底是回歸本性還是為了建立全新的人設，畢竟他至少在演技上是不遜色與栩棋的，「昨晚見你顯得特別冷靜，我還以為你經常看到過『漂流者』級別的高級魔能者呢！我還是差了一檔呀……」

「沒……」尹浩無力而又無奈地擺擺手，此時的他很想解釋一下他起初是因為對栩棋的憤恨大過了驚訝，至於後面被對方營造的幻境所籠罩時，整個人都破防了，但也已經離梵棽的位置很遠了，而在感受到時間變慢的效應之後才逐漸有了底氣，不過現在可沒功夫說那麼一長串的話，還是要把精力集中在簡便地獲取信息為優先事項：「這裏……安全？」他記得對方剛說可以保護他，這間老醫務室畢竟是栩棋之前的地盤，即便依泉已經排查過一遍了，恐怕還是無法排除大家隨時都處在監控之下的可能性，要不是不方便活動他早就溜了，現在寄希望於梵棽能帶自己離開這裏。

「嗯，其實在這種時候，某種程度上比我們回宿舍還安全。不過在適當的時候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對方理解了，但還是提出的異議：「但不是現在，我們現在剛被栩棋在集會上狠狠批判了一番，她說我倆是畏罪所以不敢去現場，要是被憤怒的人看到我們從已經在通知中被禁用的老醫務室裡走出來，或者被同學發現真的在宿舍裡，你猜別人會怎麼想呢？而栩棋又會怎麼想呢？還有我的上級……額，雖然這不是我們的錯，但在事情真相大白以前，眼下這種不確定的麻煩事還是少一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