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功夫自然了得，但是更了得的是他的身份，他乃是弘光冶的貼身劍客，一般的江湖人深知朝廷的厲害，即便是能與之一戰，大多都是能避則避，能服輸則服輸。

一來二去，清風也懈怠了自身劍法的練習，慢慢的內力便渙散了，如果是他最強之時面對著南朝的鐵騎，大抵是能一鬥的，不說會贏，至少也能全身而退，不至於身陷鐵騎亂了方寸被馬活活踏死。

婁一笑至此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婁三千為何不願與他說起天下第一的事情，原來學習武功和讀書是一回事——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哪怕是天資聰慧，後期疏於練習也會變得平平。婁一笑聽完孟敘講的故事後，也暗自下了決心，必然要成為像婁三千、孟敘般一等一的高手。

婁一笑問道，「婁叔和孟叔的功夫究竟是哪門哪派？」

孟敘答道，「我與你的婁叔，那功夫就不能稱之為門派，只要是對自身有用的儘管學習一些，漸漸地就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婁一笑道，「那我如果想要成為像你們一樣的高手，需要多少年？」

孟敘道，「你把內力練好，只要天資聰慧加之勤奮刻苦，不出十年必然會有一番作為的。」

婁一笑細數了下，十年的時間也未免也久了一點，孟敘看出了他的失落，接著說道，「你也不必灰心，武功因人而異，倘若你將你婁叔教給你的悉數學會，再加之我教導你的，你不要那麼久。」

婁一笑聽完後更加失落了，道，「婁叔並未教給我太多的功夫，只是一些簡單的招式，我早就學會了。」

孟敘哈哈笑道，「你要知道武功千變萬化，若是你只會一味地模仿，那即便是十年、百年都只是一個行家，成不了真正的高手。」

婁一笑不解的問道，「那一招一式的功法我都不知道，只能是胡亂一頓揮霍，好像村夫揮舞鋤頭那般，行家都成為不了。」

孟敘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遞給婁一笑道，「你是顏夫子的門生，字應該認識一些——這是你婁叔臨走時交予我，讓我轉交給你，你既然那麼想成為像你婁叔一般的人物，就儘快將其內容記熟悉吧。」

婁一笑翻開書，只見第一頁上便寫到「以變應變」，心中不禁嘀咕道，「以變應變，武功不應該是一成不變的，與孟叔所說的大體相當——以變應變——」

以變應變——這是婁三千行走江湖最大的心得體會——

月光下幾點凌冽的光點朝著婁三千飛速衝來，好在他身手矯捷，一個旋斬將箭斬斷，又以左手握住另外一支朝他飛來的箭矢，剛才將他甩飛的武僧縱深一躍騰飛到他的身前，對著他又是一棍，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婁三千面對這一棍以無力招架，被武僧乘機打在胸口，掉了下來。

林子中踩在樹榦上死死地盯著婁三千，伺機對他發動攻擊，地面上的人則早早地擺好了陣型，隻待婁三千落地便將其一舉拿下。

婁三千此時彷彿是即將落入血口的野獸，等待著的只是無盡的黑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