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還算素樸古典的書房間，朱常正在哀嘆：「上大當了！」

沒錯，朱常確實上當了。這不是說劍法有問題或者道門是大坑，關鍵是這劍法是道門的劍法，而道家的東西無論是功法還是劍法都是喜歡用許多暗語或者比喻來寫。

而這種東西不能說人盡皆知，只能說懂得都懂，不懂的就完全不懂。

『所以學劍法前，我還得先把道門典籍看看，掌握許多道門常識？』朱常看著眼前這本厚厚的道藏，有種夢回高中的感覺。

偏偏朱常還不敢不看，這種東西都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的。沒辦法，為了不讓自己的劍法大打折扣，朱常還是認真學起來。

但看著看著，朱常還是被這些東西吸引了進去。古代人沒有精確的速算來測量世界，他們卻另闢蹊徑，使用一種名為道算的方法來探測世界。這種新奇的東西反而開拓了朱常的思維，將朱常存在許久的思想衝突解決掉。

沒錯，朱常身為一個從小到大都接受科學教育的人，在第一次穿越後雖然用唯物主義的觀點「所有的玄幻都是基於一種新的未知物質」來調和自己的三觀，但實際上他每次遇見新事物總想著去科學地研究一番。

但這次系統地學習古代道家的哲學後，朱常終於想起了一句話：「所謂科學也罷，玄學也罷，都是觀測世界的方法。」

『是啊，沒必要非得用一個來包含另外一個，觀測世界才是自己的目的。』朱常看著通過道算得出的二十四節氣太極圖以及最終歸納出的大道左旋，終於心服口服地接受了新的觀點。

「大道左旋啊，真是一個令人吃驚的結論。」朱常回憶起自己學過的DNA方向，以及許許多多的左旋的東西，不禁有些戰慄於這種巧合。

『莫非真有一種名為大道的東西在俯視眾生，操縱一切嗎？』朱常收起書本，走到床邊仰望起星空：『如果有這種東西，那得是多麼偉大的生命啊。』

『亦或者說，這大道沒有生命，只是一種規則？』朱常回憶起大道無情的描述，又結合起吞噬星空中的至高規則，大膽的猜測著。

吞噬星空中所謂的至高規則也不過管理這一個源世界罷了，連領主都管不了。但領主就是最高級別的生命了嗎？不見得吧。

從一些靠著血脈天生就是渾源生命的存在來看，渾源領主上面一定還有境界。最高的境界應該通曉一切，若有不明白的，那明白一切的就一定比不明白的強。渾源領主之間是互不明白對方的道的，所以上面肯定還有更高的境界。

『也許通曉一切，全知全能的描述就是大道吧。』朱常有些憧憬地想著這最高深的境界，卻突然被冷風一吹有些發抖，他回過神來：『想那麼遠幹嘛，還得腳踏實地啊。』

回到書桌前，朱常繼續讀起道藏來。

我是認真學習的分界線

這一學就是兩月，隨著世界觀的構建，朱常也終於有了些許道家真人的風采。他本就是道胎起家，天生親近宇宙，現在又接受了道家的教育，整個人都有些仙氣飄飄的氣質。

這縹緲的氣質還挺唬人，如果被一些迷信的老年人看到，說不定真得跪下來如拜見神仙那般叩拜。

這天清早，朱常正在院子中練著劍。太極劍在他的手中被舞得十分圓潤，大圓小圓在身邊綻放，任誰看了都得贊一聲大師。

而後是細柳隨風劍法，作為自己的壓箱底的劍法，這就更為驚人了。劍法絲毫不見人間煙火氣，就如同真正的清風吹過柳枝一般自然。

別看描述起來似乎人畜無害，但真正對敵時如果敵人的境界不夠，那就根本感受不到此劍，直接就會被擦過要害。境界夠的敵人就更為難受了，彷彿在面對無處不在的清風般，又彷彿面對著眾多招搖的柳枝，如果不能有足夠強的防禦又或者能夠精確地以攻對攻，那就只能落敗。

一輪結束，朱常收劍調息。別看揮舞起十分的帥氣瀟灑，但真正全心全意地揮舞還是挺累人的，朱常回味完之前的感覺，睜開眼看向門口等候已久的清玄老道。

「啪啪啪。」清玄鼓起掌，卻有些悲傷：「看見你這劍法，我幾乎回到了從前。」

朱常大約明白清玄老道的思念，這劍法是清玄老道一位摯友的自創，但他死在了一位王級猿猴怪獸和三位高級領主級怪獸的圍攻下。

清玄收斂情緒，對著朱常叮囑：「到了這一步，劍法一道我已經沒什麼能幫助你的了。至於其他的修鍊也不是我能幫忙的。你也該去找洪館主了，他應該能繼續給你一些合適的試煉和幫助。」

朱常感覺有些突然，一時有些惘然，怔在原地。清玄則是走上來伸出左手按住朱常的右肩：「你總得自己出去闖蕩，別忘了，我們人類現在都只能龜縮在基地市中。像你這樣的強者一直在這小小道觀呆著才是對自己和對社會的不負責任。」

朱常有些明白清玄的意思了，這兩個月他除了閱讀道藏外，日常的修鍊也沒有停下。每日增長八百千克，現在他光身體力量就已經已經十三萬八千多千克的力量了。這就表明朱常純靠身體就是中等戰神的戰力，就這樣放在道館裡確實是浪費。

看著清玄老道，他點頭贊同：「的確，我這個實力不出去殺怪獸揚名立萬，蹲在這個道觀當一個道士？」

清玄好不容易醞釀的感情被打斷了，嘴角有些抽搐，他雙手用力將朱常推進房間：「收拾收拾東西，去總部找洪館主去吧！」

「好嘛。」朱常麻溜地將幾件衣物收拾進大背包，一溜煙地就出了道觀。回頭給站在門口的清玄老師揮揮手，朱常轉過身撇著嘴角，微微擦了擦眼睛，大步離去。

清玄也有些感嘆，在他眼底下，一位來時還很稚嫩的天才，走時已經能成為人類的一棵大樹了。

回想起之前朱常施展細柳隨風的場景，清玄一邊轉身一邊微微仰頭看向天空，彷彿能看見那位老友的英靈：「二十年了，老陳你的細柳隨風終於被人再現了，你能看到嗎？後輩比我們更強，一代代的努力下去，我們人類一定會走到最後，戰勝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