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聽到塵的質問聲，便從石柱後面慢慢走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塵的臉上並未有表情，也不見慌張，而是一種非常理性的平靜，當然，她看到江籬後，心裏仍不免有一些驚訝。

因為江籬的生物特徵，顯然是地界的生物，可是，現在的天界，應該是沒有地界生物在學習才是。

「神聖海國妖俠紋耀，樹國海軍少將，曲境一號副艦長，赤鱗。」江籬禮貌的行了一個禮，將自己在未來地界的身份報了上來。

不過，這個時代，應該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的。

「赤鱗？」塵低頭思索了片刻，在她的記憶裡，天地兩界似乎並不存在這麼一個人。

而且，他口中的海國，似乎並沒有男性的霧粼才是，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又並不是在說謊，而且她也感覺得出來，他毫無惡意。

「沒錯！」江籬點點頭。

「你竟然可以隻身來到天界。」塵拋開思緒，看著眼前這個相貌英俊、目若燦星霧粼說道。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既然你們天神可以憑藉天神紋耀往返天地兩界，那我自然也可以辦到。」

江籬聳聳肩，曲境是一種脈頻相當不穩定的通道，會將進入曲境的生物給脈化，如果沒有特殊屏障的保護，即便是天神進入曲境，也會有生命的危險。

「你說得很對。」塵聽到江籬的話認同的點點頭：「所以，赤鱗閣下，你擅自闖入這裏又是為了什麼？」

「你覺得魁拔是什麼？」江籬沒回答她的問題。

「魁拔就是魁拔，還能是什麼？」塵聽到江籬的話，有些困惑。

「我的意思是指魁拔和地界的其他生物，又有什麼不同，你們天神為什麼一定要消滅魁拔呢？」

塵低下頭，想了片刻：「單從魁拔的生命體征來看，魁拔和地界生物原本就存在著本質的區別，就其誕生方式及其所擁有的力量來看，更是如此。」

「至於天神為什麼要消滅魁拔，是基於歷史上歷代魁拔對天地兩界所造成的巨大損失做出的判斷，而將威脅和災難滅殺在搖籃之中，這符合防患於未然的決策邏輯。」

「這是你的想法？」江籬聽到塵的話點點頭，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雖然對於迷麟來說並不公平，但對於魁拔而言卻算是有因有果。

「不，我認為魁拔誕生於地界，算得上地界生物，天神應該以地製地，不應該直接干涉，因此，針對魁拔之事，天神也不應該插手。」

「非暴力不干涉嗎？的確符合你的性格。」江籬聽後，感嘆了一句，看來塵的主張一直都是如此。

塵聽後，略有些疑惑，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這樣的問題曾經有一個人也問過你們天神，而那個天神的回答是：總要有人來結束災難。」江籬想到了幽彌狂問鏡心時，鏡心回答的話。

「這話也是符合邏輯的。」塵也是肯定的說道。

「那有沒有興趣跟我去地界走上一遭？」江籬聽到塵的話笑了笑，天神是沒有七情六慾的，同樣也沒有世俗道德的束縛，在他們看來，理性和邏輯大於一切。

「這應該就是你闖入這裏的目的吧？」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為你而來，所以，你會怎麼回答我？」江籬很大方的就承認了。

塵看著這隻霧粼，良久：「正好我也想去一趟地界。」

「那……就請吧。」江籬很紳士的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魁拔1031年，夏初，塵結束冥想，在沒有驚動任何天神的情況下，神秘的離開了天界。

此時，江籬懸浮在塵的身旁，正穿越曲境，前往地界，

他捏著下巴，疑惑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他想眼下這情況也不像是會碰到曲曲之境的樣子啊。

「你在等什麼，從離開天界開始，你似乎就在刻意等待什麼？」塵一早就注意到江籬的神態，因此，發問道。

「啊？」江籬聽到塵的質問聲，啊了一聲，然後，猶豫了半天，回答道：「曲曲之境，據我所知，曲境和曲境的交錯口，就是曲曲之境的入口，傳說通過它可以穿越時空。」

他覺得就算把心裏的話告訴塵也沒有關係，畢竟，天神在一般情況下是無害的，他們沒有慾望，自然不存在所謂的邪念。

當然，是那些從元點生育出來，還從未下過界的天神。

「理論上，確實存在曲曲之境，但是否能穿越時空，並沒有人去證實。」

「是這樣嗎？你們天神難道沒研究過這個？」江籬有些驚訝，他記得幽若離打聽過第四感應的事，而這第四感應似乎就是曲曲之境。

「研究過，理論上，它可能可以用來實現時間的跳躍，但是，但目前為止，並沒有天神去證實過這件事，並且根據推斷穿越曲曲之境是不固定的，也就是說你不知道會去往哪個時空。」

「原來是這樣。」江籬點點頭，看來並不是發現曲曲之境就可以前往指定的目標時空，至少目前來看，天神並沒有這樣的技術。

如果是這樣，那塵回到過去又是如何回來的呢？

還是說塵其實並沒有回來，而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回到了現在。

這麼一想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對於天神來說，只要回到天界，二十多年並不算什麼。

「咳咳，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探探曲曲之境？」江籬想到這裏，也算是明白了，估摸著現在的塵，很可能是他送回去和接回來的！

「哦？」塵歪著頭，疑惑的問了一句。

江籬也不再廢話，而是拔出赤鱗振動脈門，直接在曲境創造出一個曲曲之境的入口。

「衝天槊……」塵看著江籬手中的長槍，輕聲說道。

「不，這只是仿製品，它的名字也叫做赤鱗。」江籬回道。

「以槍為名，也就說赤鱗並不是你真正的名字？」

「你很聰明，不過，叫赤鱗也好，叫其他的也罷，都只是一個稱呼，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是對的。」塵點頭說道。

「和你們天神說話，就是省事。」江籬笑了笑。

塵看著江籬的笑臉，心裏竟然有一種莫名觸動，這是一種很難言說的情緒波動。

「走吧……」江籬收回目光，指了指曲曲之境的入口說道。

塵將目光放到曲曲之境的入口，根據格勒莫赫人所說，衝天槊可以打開一條不正常的通道，而那個通道實際上就是曲曲之境。

沒想到赤鱗手中的這把仿製衝天槊竟然也可以辦到。

「它會通往哪裏？」

「誰知道呢？」江籬聳聳肩，他覺得塵知道的越少越好。

「邏輯告訴我，你知道它會通往哪裏，而且，你這次來見我，很可能就是為了送我去那裏。」

江籬笑笑，不承認也不反駁，而塵也沒再追問，而是跟隨江籬一起，踏入了曲曲之境。

良久，在閃爍的光芒中，他們出現在地界的某一處，而此時，正值深夜。

只見塵的樣貌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固定下來，她的身體也逐漸豐滿，幾乎眨眼之間她已經變成一個美麗動人的少女。

「哇……哢哢……」江籬看著眼前美的不可方物的少女，發出驚訝的聲音，他倒不是驚訝於少女的美貌，而是驚訝於她的變化。

「怎麼說？」塵聽到江籬發出的驚訝聲，便看了一下自己，不解的問道。

「你們天神為什麼會在地界固定下來性別嗎？」

塵想了想：「這只是推測，由於天界的衰變速度很慢，因此天神出生時，身體內影響外貌和性別的因子，也處於不活躍的狀態，而在進入地界時，受到脈頻變化和衰變速度的影響，決定外貌和性別的因子活化，從而使得天神迅速獲得固定的外貌和性別。」

「聽起來，似乎挺合理的。」江籬捏著下巴。

塵沒再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打量起四周來，不過，在記憶裡，似乎並沒有這個地方的印象，所以，她並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

「靈山……我們就暫時在這裏找個寨子安頓下來吧，嗯，你的衣服也得換一換。」

塵聽到江籬的話，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像一個瓷偶人一般，她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什麼都不用想，也什麼都不用做，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江籬說道。

「那至少應該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間？」

「魁拔1011年……」江籬隔空一握，一件樸素的古服出現在他的手中，然後，他將這件衣服遞給了塵，示意她換上。

塵接過衣服，隨後，走到一棵的後面將衣服換上。

她從樹後走出來的時候，江籬才轉身看向她，她雖然穿上了一件樸實無華的衣服，但她看上去依舊清雅典美，如同一隻落入凡塵的鳳凰。

「不錯，不愧是天神，就算穿上平民的衣服，也依舊無法掩蓋你的美麗。」江籬看著塵，滿意的點點頭。

「一具皮囊，好看又如何，不好看又能如何？」塵回答道。

「也許吧，但好看一些，總歸算是好的。」江籬無聲的笑笑，看著塵，他突然有點想雪皇了，她同樣就像是天上的仙女，遺世獨立，傾國傾城。

而與她美貌相對的，她同樣擁有一顆美麗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