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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界邪說》第239回 吞金噬命惡魔窟
夜深了,夜色寒涼。

重傷男子心中又悲又痛,再也沒了站立的氣力,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白禹開見他悲傷過度,不再去打擾。而是向疤臉張問道:「戍衛團是個什麼組織?為什麼可以來天牢招人?為什麼你們寧可留在這又臟又臭的牢裏,也不願去享受外面的自由?」疤臉張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白禹開轉頭看向葛砷,問道:「你的手下,請你讓他回答我。」

葛砷忙對疤臉張道:「你快回答白公子,他是我們離開的關鍵。」

疤臉張對此心中存疑,但葛砷開口了,他不好拒絕,便道:「戍衛團是逍遙城的民團組織,從難民和囚犯中招募士卒,是逍遙城守衛力量的一部分。」

「這麼說來它是一個平民組成的軍事組織,你們為什麼不願加入,當兵總比做囚犯要好。」白禹開心知事情絕不像表面的那麼簡單。

疤臉張道:「戍衛團表面上是逍遙城的守衛力量,但實際上是給泰司王的軍隊提供新的兵員,隨他一同征討四方。加入戍衛團,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編入泰司王的主力軍隊中,我們都是毫無實戰經驗的新兵,不同於身經百戰的老兵,經歷一場大戰就會死傷殆盡。」

白禹開默默點頭,這個情況他早就猜到了。倒是段霧靈有些生氣,罵道:「好無恥的泰司王,我原先還以為他是真心收留難民,萬萬沒想到他不光要榨乾難民的錢財,還要利用他們的生命作為自己建功立業的工具。」

她說著話,用晶瑩剔透的眼睛看著白禹開,雖然未說一句,但白禹開聽出她在說不能再幫泰司王對付光明神教了。

「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卻是對面牢房的金生鶴開口道。眾人一愣,紛紛抬頭看向他。

金生鶴道:「戍衛團不光是泰司王主力部隊的新血,而且還是他不死軍團的祭品。」

白禹開的心「咯噔」一聲,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金生鶴。眾囚犯聽到「不死軍團」之後也現出驚恐的神情,活像是見到惡鬼了一般。

金生鶴看著白禹開,道:「白公子非但修為高深,而且見識淵博,看來是明白何為不死軍團了。」

白禹開當然明白,這不死軍團是一群不死不滅的死人組成的軍隊,只要施術人的靈力不竭,或者是提供靈力的陣法不被破壞,士兵便持續死而復生,永不滅亡,是為不死軍團。

不死軍團的創建,需要精通邪惡功法,而最重要的是要用活人生祭,每個活人受術法焚燒慘死,死後變為不死戰士,自此受施術人控制。

白禹開道:「傷天害理,慘無人道。非大奸大惡至極之人,做不出這等事情來。」他多麼希望金生鶴所言不過是危言聳聽,可逍遙城內所有的一切都說明泰司王是一個不顧一切的自私小人與無恥惡人,他很難讓自己不去相信他會做出這等事來。

白禹開忽然看向葛砷,問道:「你帶我來天牢,是想要借我之手解救這些人吧?」

葛砷道:「我不過是想讓你能夠看清楚泰司王的真面目,不要為這等奸惡之徒與我們為敵。我壓根沒想過你會救出他們,天牢守衛森嚴,城中兵甲林立,就算白公子你智慧絕倫,也不可能救出他們。」

「是嗎?你這激將法好拙劣。」白禹開笑了。

葛砷看出了白禹開的自信,但他卻猜不透他的心思,心中嘀咕道:「他和教主越來越像了。」

片刻後,白禹開收起笑容,又向眾人問道:「誰知道戍衛團的詳細情況?」

眾人紛紛搖頭,他們是不願加入戍衛團才留在牢中的,壓根沒有人去過戍衛團。就在此時,疤臉張手指著重傷男子道:「他穿著戍衛團百夫長的服飾,他應該知道戍衛團的詳細情況。」

白禹開看向重傷男子,見他雖然穿著布衣,但服飾稜角分明,有特定花紋圖案,不是平常衣物。

重傷男子緩緩看著白禹開,嘆道:「你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

白禹開道:「告訴我你是如何加入戍衛團的,又是如何入獄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帶你們離開,可我畢竟救過你,告訴我這些情報就算是你的報答。」

重傷男子思索了片刻後,低聲道:「我叫尹晉中,原是術鮮國人氏,因躲避光明神教和盪王之間的戰亂,和妹妹蝶香一起逃難來此。」一提到妹妹,他的淚水再次湧出。

段霧靈白了葛砷一眼道:「都怪你們發動的戰爭。」葛砷沉默不言,不與她辯白。

重傷男子尹晉中接著道:「我們跟隨逃難的人一起來到了泰司國,一進入邊境便收到命令,所有難民必須前往逍遙城,前往別處將格殺勿論。我們雖然心中不滿,但總算有一個收容之所,便欣然前往。卻沒曾想到了逍遙城才發現這裏的一切都和我們想像中的不同,我們來此才是真正的步入地獄之中。」

「就是,這該死的逍遙城就是人間地獄。」

「他媽的易行雲非但橫徵暴斂,還胡亂添加罪名,老子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夠給他的。」

「早知如此,我也就不逃難了。」

「聽說,現在的術鮮國已經完全由光明神教掌控,人們安居樂業,重新回歸正常生活了。你說我是不是腦子有病,當初還逃個什麼?」

尹晉中的話一石掀起千層浪,眾囚犯紛紛打開了話匣子,抱怨、悔恨、自責者有,憤怒、謾罵、詛咒者亦有。

過了一段時間後,眾人在葛砷的示意下停止了說話。尹晉中接著道:「因為沒錢,我和妹妹只能在難民的隊伍中排隊入城,然後來到了城中安置難民的營地。一來到營地我就傻眼了,那裏不過是一片林地,非但沒有房屋,甚至連個帳篷都沒有,放眼望去全都是難民自己用樹枝搭建的簡易窩棚,既不能遮風避雨,也不能禦寒遮陽。」

「竟然把難民當牲口?」段霧靈氣憤萬分。

尹晉中看了她一眼,對她頗有好感,繼續道:「如果僅僅只是住的差,倒也罷了。最重要的是沒有食物,也沒有水源。負責看守難民營的官吏每天三次送來食物,所有食物交錢購買。一個饅頭就要一兩銀子,肉類和水果更是幾十兩甚至上百兩。如果要喝水,營地外有條河流,一兩銀子才被允許去打一桶水。沒過幾天,我身上的銀子就用完了。」

「這易行雲就是一個吸血蝙蝠,不管富人窮人,他都要搜刮掠奪個乾淨。」疤臉張罵道。

白禹開問道:「如果沒錢了,那可怎麼辦?」

尹晉中道:「難民有兩個出路,男的加入戍衛團,女的賣到城中的妓院和其他商鋪,長得標緻的去做娼妓,長得一般的為奴為婢。難民中每個男子加入戍衛團就能獲得一千兩的貔貅錢莊銀票,如能做個軍官還會有每日百兩以上的俸祿,立功受賞還有別的賞賜。我是為了妹妹才加入了戍衛團,那一千兩銀票也足夠她生活一段日子,之後我拚命努力升為了百夫長,每天也能獲得百兩銀票。我原以為我已經足夠有能力保護妹妹了,可萬萬沒想到還是沒辦法保護她。」

一千兩的銀票,每日一百兩的俸祿,放到哪裏都是一大筆錢,都足夠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可在這裏,動不動就因打架鬥毆之瑣事罰錢十萬、二十萬,動不動就將一個饅頭賣到一兩、二兩,幾千、幾萬的錢又能作什麼呢。況且給的還是貔貅錢莊的銀票,一旦離開逍遙城,或者錢莊不認帳了,那就是一張張的廢紙。

尹晉中又道:「昨天中午,我照例去難民營看妹妹,還給她帶去了一隻燒雞,那是我花一百五十兩買的,想給她補補身子。可我去了之後才知道她被春心居的老闆看中了,強行將她帶往了春心居。我當時徹底憤怒了,明明我妹妹有錢購買食物和水,那群看守的士兵居然強行將她帶走了。我受盡苦難加入戍衛團,卻始終無法成為逍遙城的一員;我自以為可以掙錢養活妹妹,才發現不過是陷入了一個金錢遊戲充當別人的工具;我千裡迢迢帶妹妹逃難,卻親手帶她來到了這個魔窟。」

「我徹底憤怒了,厲聲質問看守的官吏,和他動起手來,最終寡不敵眾,被他們打了一個半死。他們將我關押起來,用盡酷刑折磨,我憋著一口氣,咬緊牙關死撐了下來。到了晚上,一個士兵告訴我……說我妹妹已經死了。我再也撐不住了,我心如死灰,只求速死。沒想到他們沒有殺我,而是將我關進了天牢。」尹晉中道。

「他們當然不會殺你,要殺的話早在你入城的時候就會殺了你。他們還要你重新加入戍衛團,以免你一死的大恩大德再次利用你為他們賣命,從而榨乾你所有的價值。這裏可真是人間魔窟,易行雲他們都是一群喪盡天良的畜生。」白禹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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