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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界邪說》第335回 處罰受騙鬧事者
這一天夜裏,平澤城內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白禹開下達了一條命令,被拘押的百姓免除罪狀,交納十兩白銀就能贖身返家,否則就要發配威化城服勞役半年。這個命令一出,這些被拘押民眾的的家人紛紛前來交錢。於是城中就排起了長隊,交錢,登記,領人回家。

十兩白銀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足夠平澤城裏的普通人家半年的開支。

這個命令一下,富有的人歡欣鼓舞,貧窮之人哀嘆罵娘,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白禹開就站在原地,看著這些民眾的家人來將他們帶走,宛如泥塑一般,一動未動。

這時,母銅溪來到白禹開身邊,道:「你下令每人交納十兩銀子就能返家,這分明是有利富人而不利於窮人。」

白禹開嘆道:「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現在混亂剛剛平息,每人收取十兩都是巨大的工作量,我不可能根據每家收入狀況去收錢,那樣非但費時費力,而且還會有貪腐回扣等亂象發生。」

母銅溪道:「你已經完全掌控了局勢,卻為何像失敗了一樣,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白禹開道:「我殺了太多人,心中不安。」

母銅溪道:「你是怕世人會誤解,你怕別人會說你殘暴,是吧?所有的事都是有代價的,他們禍亂全城,理當處死。而你作為一方掌權者,理當保境安民,消除暴亂,處決奸惡。」

白禹開長舒一口氣,道:「多謝。」這些話不是他想不到,而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更有一種志同道合般地理解,令他稍覺寬慰。

現在該殺的人都已經被殺,除了辛無魚。白禹開來到辛無魚面前,問道:「你與易行雲決定鼓動全城百姓反抗我,難道你真相信泰司王能夠重返?」

辛無魚嘆道:「易行雲說你心慈手軟,一定不會對普通百姓大開殺戒,所以我和他發動全城百姓反抗你,試圖通過這種軟性方式重新掌控平澤城。」

白禹開看著他,道:「你可知軍隊為何是最強大的殺戮工具?不是因為它擁有著最強大的武器裝備,而是因為它以最高效的組織方式在運行。所以,別說你這十幾萬人,就是百萬之眾,也擋不住我的大軍進城。」

辛無魚嘆道:「是我們低估了你,沒想到你這麼果決。」

正在此時,潘謙陪著楊人傑走了過來。楊人傑跪倒在地,道:「回稟公子,屬下無能,沒有找到易行雲。」

「起來吧,他估計早就逃了。」白禹開道。

「屬下該死。」楊人傑起身道。

白禹開道:「臨走時,我讓黃將軍做太守,你們二人輔助。你們三人坐鎮城中,還讓對方以謠言和謊言鼓動全城百姓暴亂,易行雲與辛無魚固然可恨,可你們竟然毫無反抗就敗走城外,令全城失陷,使暴亂肆虐害死了數百無辜之人,應該好好反思。」

「屬下該死。」潘謙與楊人傑齊聲道。

白禹開道:「不是我氣量狹小,老是怪罪你們。而是要你們知道,權力和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絕不能有絲毫的失誤,否則就會害死成千上萬人。平澤城之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你們能夠果斷挫敗對方的陰謀,也就不會造成後來那不可收拾的局面。」

「屬下明白。」二人又道。

隨後潘謙又道:「稟公子,我們詢問百姓挑出來的三百多挑唆生事的人已經斬殺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如何處置?讓這些人交錢回家,實在不公。我意將他們關押大牢,囚禁半年。」

白禹開贊道:「很不錯,已經有太守大人的樣子了。不過他們不能白吃牢飯,白天帶著手銬腳鐐在城中做事,晚上關押牢房。」

潘謙大喜,道:「城裏的院牆和房屋被這次暴亂毀壞不少,就讓他們出力去修。」

楊人傑心中若有所思,遲疑片刻後道:「屬下剛才來的路上,聽見一些人在怨恨咒罵公子,他們說交錢贖人是苛捐雜稅,說白公子是殘忍暴君。」他還要再說,卻被潘謙拽了拽衣袖,便閉口不言。

白禹開道:「這是對他們參與暴亂的懲戒,要使他們明白做了這麼大的錯事,不可能沒有懲罰。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我需要大筆的錢去安置難民和重建泰司國。威化城需要安置幾十萬難民和重建城市,其他各地都需要開墾荒地,興修水利,種植樹木,鋪設橋樑和道路。所有一切都需要錢。」

「可是,城裏很多人都是生活困苦的窮苦人,十兩白銀幾乎使他們傾家蕩產。」楊人傑道。

一旁的母銅溪道:「這能怨誰?誰讓他閑著沒事出來鬧事?他自己蠢還全身而退了,引發的暴亂可是害死了數百無辜之人,難道他們不該承擔責任?」

白禹開看向潘謙,道:「這件事記腦子裏,隨時體察民情,對最困苦的底層家庭進行糧食補助,不要餓死人。」

「屬下記下了。」潘謙道。

白禹開又道:「辛無魚挑唆民亂,罪大惡極,明日當眾處斬。」

「是。」潘謙道。

現在全城都已經安定了下來,白禹開重新掌控了平澤城。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太守府走去,同行的只有母銅溪一人。

在太守府門外,段霧靈和龍雪宜在等待著他。白禹開看著被燒焦的府門,看著頂上焦黑折斷的牌匾,心情十分沉重。

段霧靈道:「我在城裏買了點酒菜,我們去吃飯吧。」

四人進入太守府,來到後花園的涼亭之內,一起坐下吃飯。一起經過了許多事之後,三人對母銅溪再無厭惡,也能夠容忍他這樣的性情了。

飯菜下肚,白禹開一邊小酌,一邊向母銅溪問道:「母先生是世外高人,不知梅先生是如何說動你來找我的?」

母銅溪道:「我和他賭彈琴,我輸了,所以遵從約定來輔助你成大事。」

段霧靈好奇起來,問道:「彈琴也可以打賭?怎麼賭的?」

母銅溪道:「我先是彈奏一曲《梁父吟》,他再彈奏一遍,如此打賭。」【注】

「就這樣?」段霧靈十分不解,「我也會彈奏《梁父吟》,而且絕對不會彈錯一個音符。我相信學琴者十之五六都會彈《梁父吟》。」

母銅溪道:「會彈《梁父吟》者眾多,但我只在他的琴聲之中聽出了俯視天下的大氣魄。在他的琴聲之中,我能感受到有智有識便能掌控一切。」

段霧靈低聲道:「彈琴是陶冶情操,理當淡薄隨和,你們卻使優美的琴聲變成了俗音。」

母銅溪聽言不以為意,笑道:「恐怕除了段姑娘之外,世間再無一人能夠淡泊隨和。」

段霧靈搖頭不語,又見龍雪宜在偷著喝酒,她從她手中奪過了酒杯,不許她喝。

白禹開抬頭看著月亮,道:「這麼說來,母先生是自願前來助我,多謝了。我聽聞陽平一先生是輸棋,我知道梅還空先生的棋藝並非是頂尖水平,卻不知是如何能贏陽先生的?」

母銅溪道:「此事我有聽陽平一說起,他說與梅還空對弈,他艱難取勝了。」

「他勝了?」白禹開大惑不解,「他不是說賭輸了所以才來輔佐我嗎?」

母銅溪也道:「此事我也不解,問他又不說,只能猜測他是自願想來襄助你。」

白禹開搖頭:「不,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的不情願。他絕不是自願來輔助我,他甚至還在為賭輸一事耿耿於懷。」

母銅溪道:「這就不為所知了。陽平一此人外表謙和,內心孤傲,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白禹開不再多想,吃些酒菜之後,便早早休息了。這麼多天他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平澤城內一直到天亮還沒有完成交錢贖人的工作,潘謙等人一邊收錢放人,一邊還要維持城中治安,心力交瘁,疲憊不已。

這一夜,喧鬧聲不再嘈雜吵鬧,忙碌者也不是碌碌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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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梁父吟》又稱《梁甫吟》,相傳是三國時諸葛亮創作的一首樂府詩。本文中借指為此詩彈奏的琴曲。此詩內容意味深長,證實智識勝過武力,本文中暗喻梅還空自視智謀無雙,傲視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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