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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界邪說》第440回 湖心劃水舒心結
順天子轉過身來,眼睛看著幽魄和王追紫,問道:「你們二人修為突飛猛進是否與白禹開和王安傑有關?」

幽魄和王追紫心中大驚,雖是低頭不語,但卻是心亂如麻,順天子的這一系列問題是否將矛頭指向白禹開與王安傑並不重要,但勢必要將他二人謀劃的大計劃大白於天下,這是他二人最不能接受的。但順天子權勢滔天,更兼修為和才能超群,不可能放任他二人沉默下去,故而二人不知如何是好,頓時心慌意亂,心跳加速,六神無主。

便在此時,湖面傳來逆天子平淡的聲音:「你來了。」

順天子聽到聲音,不再逼問二人,轉身面向湖面,笑道:「你有佳人相伴遊湖,我是不是打擾了你的雅興?」

幽魄與王追紫呼出一口氣,看著順天子的後背心驚不已,隻覺得剛才宛如泰山壓頂,幾乎喘不過氣來。現在壓力暫時驟減,也算是在此刻逃過了一劫。可是之後怎麼辦?二人知道順天子很快還會再次審問二人,那一次他們將無法心存僥倖矇混過關。

湖上,逆天子掌著船槳,一邊劃水一邊道:「師兄城中事務繁忙,竟然也有興緻來湖邊遊玩。」

「我沒什麼事,就是放心不下你。」順天子說著輕輕一躍飛落在了小船上,落下的時候船身未有任何起伏,就連水面上都未出現細微波紋。

船上的舒雨桐沖順天子淺淺一笑,贊道:「好本領。」

「師兄的修為非但是超凡入聖,而且對所學功法的掌握到達了精準地步,這一落地本領就讓我汗顏呢。」逆天子依舊面無表情,雖然稱讚是發自內心,看不出是喜是怒還是煩。

順天子笑道:「雕蟲小技,獻醜了。」

逆天子沒料到他竟然不請自來落在了船上,他坐了下來,目光看著遠處樹木,淡淡道:「我想靜一靜,師兄你去忙吧。」

順天子沒有說話,微微一笑,轉身也看著遠方。逆天子性格直爽又張揚,能明著說不想見到順天子,說明心中將其視作親人。

順天子心中瞭然,隻好隨他性子,不說不勸,不教不責,溫暖地就像一個兄長。

但舒雨桐生怕順天子生氣,急忙對他道:「師兄莫要生氣,他就是這個牛脾氣。」

順天子沒料到她竟然稱呼自己為「師兄」,想不到二人關係已經如此親密了。順天子對她道:「沒關係。」

舒雨桐又道:「他什麼都好,就是這個臭脾氣不好,太容易得罪人,更容易傷害親近的人了。師兄不要見怪,我去說說他。」

順天子看著她走過去坐到逆天子的身邊,他忽然想笑,自己師兄弟相處數十年之久,此刻竟然成了外人。

逆天子見舒雨桐坐到自己身邊,板著臉問道:「你要說我什麼?」

舒雨桐將腳放到湖水上,輕輕拍在水面上,發出一道道細微的波紋,含笑道:「我想起我那個傻妹妹來,從小到大她就隻喜歡冷無風一人,總是因為冷無風對她不理不睬而傷心,可沒少在我面前哭。冷無風其人雖然是我們莊主欽定的繼承人,但為人孤僻、冷漠、自大,很少會有人喜歡他。可在我那妹妹眼中,他這一切缺點都是可以原諒和包容的,似乎他有了不完美才算完整。我原本都想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直到遇到了你。」

逆天子原以為自己的小肚雞腸會遭她抱怨,沒想到她說起了這些,一想到剛才誤解了她,心生歉意,握著她的手道:「我也慶幸能夠遇到你。」

舒雨桐又道:「有時候我也很沮喪,總覺得還不夠漂亮,又不夠聰明,還不像我妹妹那樣率真可愛,越想越覺得生氣,隻怪老天對我不好。」

逆天子急忙勸她:「沒有人是完美的,總會有人更漂亮,總會有人更可愛,但你在我心中是最漂亮、最可愛的。你怎會為這種事徒增煩惱?」

舒雨桐含笑看著他,問道:「那你認為自己是不是完美的?」

「我當然不是……」逆天子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卻又愣住了,陷入了沉思。

舒雨桐道:「你也不完美,總會有人比你更聰明,總會有人比你更有天賦,總會有人比你更用功,也總會有人比你更成功。」

「當然,總會有人比我更強大。」逆天子點點頭,轉頭看了順天子一眼。

舒雨桐挽著他的胳膊,輕聲道:「我們總會有不如人之處,承認自己不如別人雖然很難,但卻是必須要學會的事。我們都是普通人,不是完美無瑕的聖人。」

逆天子點點頭,心道:「她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就是要我疏開心結,不要因為不如師兄而自責痛苦。」他覺得慶幸,不光是有人在意和關心著他,更重要的她是能夠懂他的人,是可以與他用心交流的人。他握緊她的手,淺淺一笑,道:「說來也奇怪,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敞開心扉,也才能將自己的脆弱和和失敗展現出來。」

舒雨桐也笑道:「我也是。」

逆天子看著遠方,繼續道:「我師父修為登峰造極,因而收徒極為嚴格,當年從天資卓越的一萬人之中挑選出了我師兄,將他收為唯一弟子。而我不過是師父偶然路過時遇到的,當時我正與一群歹人戰鬥,出手之前狂妄叫囂自己有能耐逆天改命,年少無知的我認為自己可以改變世界,只因為無知才無畏。師父看著我力戰歹人不敵,便出手救了我,他說看中我這份連他都不敢有的驚天之志,於是便收我為徒。連師父老人家都不敢說『逆天而行』和『為所欲為』這樣的話,我這個初生牛犢不識天高地厚,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他說著苦笑起來,但笑容也沒那麼苦澀,只是一種自嘲。

舒雨桐點頭道:「原來他是從一萬個天資卓越之人當中選出來的,也難怪會這麼厲害。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是啊,沒什麼好說的。」逆天子道。

順天子看著二人,最終看向了舒雨桐,他從未想過女人會是如此溫柔,可以撫平一個男人全部的痛苦。他忽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直面過失意的痛苦,也遇到了譏諷的白眼,更有因忌恨而遭受的風言風語,甚至還有失敗和挫折生出來的自我懷疑。那個時候無人陪伴他,他沒有傾訴的對象,也不敢將自己軟弱失敗的一面展現出來,隻得自己去獨自面對。外在表現出來的溫潤謙遜,既是他的涵養,更是他的偽裝。

逆天子與舒雨桐在船上坐著看風景,心中鬱結漸漸舒緩,再無之前的氣悶與痛苦。他也明白自己並不是在嫉妒怨恨這個遠遠勝過自己的師兄,只不過是苛責於自己的無能,他痛苦的根源就在於自我的惱怒。現在他選擇原諒自己,畢竟現實就是現實,是他無法逃避否認的。

逆天子拿過一個酒壺大口喝了一口,然後遞給了順天子。順天子接過之後也喝了起來,喝完之後又還給了逆天子,看著周圍湖水風光,贊道:「好酒,好景。」

「酒是好酒,景是好景。」逆天子笑道。

順天子見他再無先前的煩悶心情,二人也無剛入城時的隔閡,便問道:「你想開了?」

逆天子大口喝酒,笑道:「完全想開還需要時日,但心結已經漸漸打開。」

順天子笑了笑,他不知道是為師弟開心,還是為自己感到悲哀。他的喜怒哀樂無人在意,似乎所有人都認為他這麼溫潤的人似乎已經到達了波瀾不驚、不喜不嗔的境地。

此時,舒雨桐指了指岸邊的幽魄和王追紫,問道:「無人看管,他們該不會逃了吧?」

順天子道:「放心,他們不敢。他們膽敢生事,我會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的。」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傳到了岸邊,他的語氣溫和,卻讓幽魄二人心生畏懼,不敢有任何念頭。

舒雨桐一驚,面露驚恐之色,問道:「那我妹妹豈不是也很危險?她天性單純,很容易受別人蠱惑,就怕會做出傻事來。」

順天子見她如此關愛水千落,便笑道:「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她,她現在還期盼著白禹開與冷無風會來救她,應該不會亂來。」

逆天子見她心有擔憂,便勸慰道:「現在她在這裏是最安全的,若是跟著白禹開他們胡鬧,到時我師兄弟二人只怕都保不住她。」舒雨桐點點頭,低頭看著水面,心有所思,不再說話。

便在此時,忽見一名截教弟子走了過來,向順天子稟報道:「報,城外有一男子自稱是為禦龍劍帶來口信。」

「禦龍劍的人,竟然這麼不將我們放在眼裏。」順天子說著便跳上了岸邊,帶著幽魄和王追紫向城外走去。

見順天子離去,逆天子對舒雨桐道:「聽聞禦龍劍的修為超凡入聖,就連我師父都不敢輕視他,我去助師兄一臂之力。」

舒雨桐點點頭,柔聲道:「小心點。」逆天子隨後離開。她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將萬千擔憂埋藏下來,即便再多憂心害怕,也不能阻止他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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