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與翼團的見面，黎陽剛走出一點的心情又被拽了回去。一連幾天黎陽都心不在焉，閑下來時就經常發獃，甚至工作的時候也能發一會兒呆。

今晚收攤時，黎陽正要收拾桌子，聞一欽走過來摁住他：「不用你了，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黎陽看著他，點點頭，摘下了圍裙。

「欽哥，什麼好地方啊？」胖子湊過來小聲說。

「去，有你什麼事。」聞一欽揪住胖子的耳朵。

「帶我們去唄。」胖子皮糙肉厚，倒也不怕被揪耳朵。

「就是啊欽哥，你不要兄弟們了？」高個也說。

「你們還小，有的地方去不了。」聞一欽擺擺手。

「不經歷世事怎麼能長大嘛。」眼鏡猥瑣地笑了笑。

「唉，欽哥扔下我們獨自瀟灑去咯。」瘦猴端著一摞盤子，從聞一欽身邊飄過。

「好吧，那就帶你們去。」聞一欽說，「不過就這一回啊，那種地方平時我也不去的，就是為了讓你們黎哥開心點。」

「好嘞！」幾個小夥子上躥下跳。

翌日，聞一欽早早就在夜市街等候了。很快小夥子們也到齊了，等了好一陣子黎陽才到。

「醒這麼晚啊，睡得怎麼樣？」聞一欽把胳膊搭在黎陽肩膀上。

「一般。」黎陽還是蔫了吧唧。

「走吧，帶你去個能提神的地方。」聞一欽領路，帶著眾人穿過夜市街，又穿過一棟老樓，到了一間老房子。

「這是？」黎陽問。

「這看起來是個破房子，實則地下是一塊大型的娛樂場。那可比夜市吵鬧多了，你可給我打起精神啊。」聞一欽拍拍黎陽。

黎陽皺著眉，跟著聞一欽下了樓梯。人還未到聲先到，嘈雜的舞曲和叫囂在樓梯間回蕩。推開大門，紫紅色的燈光無比閃爍，音響的轟鳴使得房間都在震顫。

黎陽環視了一圈，這裏煙霧繚繞，大多都是打桌球和唱歌的。不過似乎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裏的女人穿得風騷露骨，而男人看似西裝革履，實則目光也並不在娛樂之上。

「來，你不是喜歡喝酒嗎？這裏酒吧的酒都是上好的洋酒，你應該會喜歡。」聞一欽拽著他向酒吧走去。

「誒！」黎陽想要拒絕，因為他並不是喜歡喝酒，也不會品酒，他只是在借酒澆愁。

「老闆娘，給我這兄弟來一瓶好酒。」聞一欽坐下來，向酒吧的女主人說。

「誒，你說的洋酒，是哪個國家的？」黎陽問。

「有布多的，也有特斯坦的。哦，如果你不喜歡大國酒的話，大結他島的也有。」聞一欽說。

「不是，那特斯坦和布多不是和玄子鬧得很僵嗎？還會有這種進口交易？」黎陽問。

「哦——我忘記你從前是軍人了。」聞一欽抱歉地說，「其實你們看到的都是表面，軍方的確在互相對抗，但在各個國家的地下都是有從不間斷的交易。」

「他們靠什麼出口？」黎陽又問，「玄子不就三個海關嗎？」

「海關是軍方出船的地方，他們基本都在小型碼頭出船。」聞一欽說，「那些小碼頭都是海岸村建立的。自從大破壞開始，海上的生意難做，海岸村的經濟狀況一直不好，於是就外租碼頭來掙錢。」

「原來如此。」黎陽點點頭。

「兩位小哥，酒來了。」老闆娘提過來兩瓶洋酒。

「他們幾個呢？」黎陽回頭看了看。

「隨便玩去了吧，他們還小不讓他們喝酒。」聞一欽說。

「你這大哥當得還蠻好的。」黎陽飲了一口，酒確實不錯，特別柔順。

「都是一塊長大的兄弟，以後說不定還要在一起乾多久，我比他們多走了兩年社會路，得帶帶他們。」聞一欽說。

這時，一位妖嬈艷麗的女人走過來，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對黎陽說：「這位紅髮帥哥，有沒有興趣和我喝一杯呀？」

黎陽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她幾秒，擺擺手：「哦，不了，謝謝。」

「帥哥，第一次來吧，你的風格跟這裏可真是格格不入呢。」女人把手指搭在黎陽肩上，「像你這樣的精壯男子，可不是為了喝喝酒才來的吧？」

「就是啊，酒不配女人，那怎麼能叫酒呢？」另一位穿著黃袍燙著捲髮的女人也坐在黎陽身邊，「是酒不好喝啊？還是我們不讓你滿意啊？」

黎陽左右看了看這兩個女子，她們確實都是極品，長相出眾，身材極佳，連氣質都是一絕，相信很多男人都被她們的美色折服，她們也應該斬落了不少男人。

連聞一欽都不由得羨慕：「想你這種又帥又結實又年輕的，在這裏最吃香了。」

黎陽默默地推開女人的手，搖了搖頭：「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放鬆一下心情，你們找錯人了，不好意思。」

女人將酒一飲而盡，自討沒趣地走開了。

「你不喜歡？那邊還有其他的，要不要去看看？」聞一欽說。

「不用了，好好喝酒。」黎陽搖搖頭。

「你不考慮考慮嗎？她們可都是那些油膩男用多少錢都找不來的。」聞一欽說。

「兄弟，我心裏有人了。」黎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心眼小，就能裝下一個人。」

聞一欽托著下巴：「但是那個人不是已經……」

「所以我更要銘記她。」黎陽笑了笑，一口吹了酒，「她在我心中無可替代，這種方法也許解乏，但不合適我，兄弟費心了。」

聞一欽笑笑，沒再說什麼。

「啊！」地下場另一頭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黎陽和聞一欽抬起頭，看到無數人在向大門外跑。人群中，那幾個小夥子也跑了回來，氣喘籲籲，臉色嚇人。

「怎麼了？」聞一欽問。

「有……有怪物！」瘦猴喊。

「怪物？」聞一欽疑惑。

遠處，一隻兩人高的賭場機器鬼用機械臂舉起一個驚恐的女人，拽著腦袋就要往機器蓋裡塞。一旁的男人坐在地上，不由得向後撤去，也被賭場機器鬼伸出的一隻機械手鉗住，狠狠甩向牆面，腦漿崩了一牆。

「啊啊啊啊！！」地下場亂成一團，尖叫聲震耳欲聾。

「黎哥！你那麼能打，你把那怪物幹掉吧！」眼鏡說。

「對啊！黎哥你不是天使嗎？」胖子說。

高個一臉驚喜，他跑到人群中，鶴立雞群的身高讓眾人把目光集中了去。

「大家不要慌張！區區一隻異型而已！我們這裏有一位天使，他可以輕鬆幹掉它！」高個大喊。

「誰？」

「真的假的？」

「天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黎陽身上。包括剛才兩個搭訕的女人。

「天使！天使救救我們！」

「天使快乾掉它！」

在浪潮一般的喊聲中，黎陽放下酒瓶，從椅子上緩緩站起，環視著人們期待的目光。

「你們的天使，已經死了。」黎陽面無神色，轉過身，獨自向門外走去。

地下場重新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