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聖盾，絕對公安！請配合我們檢查！」方鎧推開了大門。

門後，只有幾個青年男女抱頭縮在桌子下面。

「走了？」唐世晟自言自語。

「是……是聖盾！大家快出來，沒事了。」一名男子對大家說。

人們忐忑地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表情五味雜陳。每個人都得嚇得不敢出聲，彷彿一群啞人站在聖盾面前。

「怎麼了？」方鎧問，「剛剛是有什麼怪物來過嗎？」

人們都面面相覷，誰也不說話。

馬婧和唐世晟互相看了一眼，出門去了其他的屋子。方鎧和周爾也很快跟了上去，尋找其他的倖存者。這條街由北到南，每一間屋子都被洗劫，到處堆滿了屍體。

有的塞到箱子裏，有的掛在天花板上，有的被分屍後整齊地排列在地板上，有的被割下頭顱擺在窗戶前。凡是人們能想到的，還有想不到的手段，都被四大異鬼用遍了。

「嘔。」唐世晟出門扶著大樹吐了起來。

「嗨，不要緊吧？」馬婧走過來拍著唐世晟的後背。

「這能是人乾出來的事嗎……」唐世晟彎著腰，難以置信地說。

「簡直太喪心病狂了。」方鎧見過了種種慘狀，也搖了搖頭說。

這時，那間屋子裏的人們走了出來，確認街上沒有危險了以後，才鬆了口氣。

「雖然有所防備，但四大異鬼來了之後還是把這裏變成了人間地獄……」一個男人說，「我們每個人都把房門鎖好，但是他們仍然能闖進去。就這樣他們一間一間地把大家都……」

「整條街上就剩你們了嗎？」馬婧問。

「嗯……我想沒有人能逃出去吧。」他說，「就在他們正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有兩個人過來把他們帶走了。我們因此逃過一劫。」

「兩個人？」方鎧疑問。

「不會是翼團吧？」馬婧緩過了不適。

「翼團哪有這麼大能耐？」唐世晟不信。

這時，周爾徑直向一旁走去。

「喂，周爾，你去哪？」方鎧扭頭問。

周爾沒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走到了盡頭的二層小樓前。她輕輕地推開門，破爛的門板重重砸在了地上。

「周爾？」方鎧走了過去，發現周爾只是定定地站著。

屋子裏的孩子們，都死了。

馬婧和唐世晟後面帶著街上的倖存者一同趕了過來。

「這裏是鎮上最好的幼稚園，據說那個幼師很溫柔很耐心，而且地理位置距離市場又近，所以大家都把孩子送到了這裏。」一個人說，「這……應該都是大家的心頭肉吧……」

周爾默默走到死去的孩子前面。他們橫七豎八地躺著，稚嫩的臉上滿滿都是對這個世界的不解和恐怖，清澈的眼眸裡流淌著紅色，渾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他們有的腹部被穿了個洞，有的嘴角被撕開了。而無論男女，無一例外，每個人的下躰都被破壞，手段極其殘忍，慘不忍睹。

周爾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感覺呼吸都十分吃力，渾身都在發抖。忽然，一隻大手蓋在了她的眼前，把她眼前該死的罪狀掩蓋住了。同時，溫暖的胸腹貼在了周爾的後背，一隻臂彎把她緊緊擁住。

「不要怕，我們一定會讓他們好看的。」方鎧輕聲說道。

玄子最高階層會議室。

邊明德和楊學武面對面坐著。

邊明德盯著楊學武，可他只是雙手扣在一起，一言不發。

「你打算繼續沉默下去麽？」邊明德問。

楊學武還是沒有說話。

「那我走了。」邊明德起身就要離開。

「誒。」楊學武叫住他，「那你說怎麼辦？」

「摧毀唯人教。」邊明德斬釘截鐵地說，「沒有比這更痛快的解決方式。」

楊學武為難地說：「如何摧毀？他們不僅左右護法實力強勁，現在的四大異鬼更是棘手，就憑我們小小一個武部，去送死嗎？」

「你越是後退，唯人教就越得寸進尺，今天他們組建了四大異鬼，明天還會有更強大的成員。」邊明德說，「而且我聽說了，唯人教下一個目標是白狼。」

「白狼？那個頂級獵人？」楊學武不解。

「你還記得三年前嗎？猲狙被唯人教緝殺，舉國上下都為之震驚。」邊明德說，「可是猲狙並沒有死。」

「沒死？！」楊學武一驚。

「這裏面民間一直流傳著白毛怪的流言，那就是猲狙。」邊明德說道，「我有幸在山林裡聽到過猲狙的叫聲。」

「可是……這和白狼有什麼關係？」楊學武被搞得暈頭轉向。

「白狼就是猲狙。」邊明德語出驚人。

楊學武瞠目結舌，即便這是從邊大臣口中說出的，但他還是萬萬不敢相信。

「猲狙是詛咒之獸，正是因為白狼被死神所詛咒，才會有了猲狙的出現。」邊明德說。

「被死神詛咒？」楊學武一點就通，「烏乎勒之牙？」

「沒想到你個四肢發達的老傢夥還挺聰明。」邊明德輕笑，「白狼是烏乎勒之牙的持有者，他會經常失控變成猲狙。而猲狙的恐怖程度恐怕你我皆知，一個人滅了半個唯人教。如果唯人教現在把白狼幹掉了，烏乎勒之牙就會到他們的手裏，那個時候，通過烏乎勒之牙創造的異鬼，可就真的沒有對手了。」

楊學武低下頭，再次沉默了。

邊明德就這樣看著他，和他一起沉默。

「可是你也說了，你在對付蜚的時候，他還沒有使出全力。」楊學武說，「而且那還是擊垮了反異型部隊四隊兩名成員的情況下……要知道四隊可是成功擊退了布多，卻敗給了蜚……」

「反異型部隊拿他沒辦法，那你呢？」邊明德犀利地問，「你作為元帥，甘願看著人民被生剝活吞嗎？」

楊學武內心也很掙扎。他又問：「可唯人教的教主畢竟有皇子的背景，對抗他就是對抗皇子啊！」

「皇子都已經多久沒露面了！他不管這個國家，我來管！」邊明德鏗鏘有力地說，「現在玄子國只有你和我說了算！」

「不行！老皇帝生前讓我好好輔佐皇子，我不能打皇子的臉啊！」楊學武否定。

「哼，我不管你們武部怎麼想，但政部雖都是文官，但即日起我們也要加入對抗唯人教的行列中了。」邊明德說罷就轉身要走，「武部好自為之。」

「拿什麼對抗？」楊學武問。

「拿你我手中的帝器。」邊明德沒有回頭，「用我的穿山甲，把死去的人穿在身上；用你的憤怒亡魂，代替死去的人揮劍！」

邊明德消失在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