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特殊警察基地中，五個人圍在桌子旁，誰也不說話。

沉默持續了數十分鐘，蘇暢率先開口：「斌哥……」

「我沒有！我沒有背叛長光！你要相信我！」冷斌面色可怖，眼眶黑紅。

蘇暢被冷斌的反應嚇了一跳，她本想打破沉默，沒想到換來的是冷斌如此的敏感和抗拒。

「我相信。」蘇暢安慰道，「真的，我們都相信你。」

「對啊，這誰都能看得出是有人故意陷害。」欒歐歌說。

「可是……流言是從誰那裏傳出來的呢？」陌雪兒琢磨著，「為什麼大家都會信以為真呢？」

「該不會是唯人教在搞鬼吧？」蘇暢懷疑。

「我沒有背叛歐陽長光！」冷斌站起來，一把抓住欒歐歌的衣領，「你相不相信我！」

「我我我……我信！我信啊！」欒歐歌一愣，連連後退，差點被椅子腿絆倒。

「斌哥！」蘇暢摁住他的胳膊，「你冷靜一點，就算這樣激動也改變不了別人的看法。」

冷斌紅著眼睛，彷彿失去了理智。

黎陽看著他，沉思著。

翌日，黎陽來到了武部，找到了楊學武。

「我倒也不相信冷斌真的會背叛歐陽長光。」楊學武說，「像他這樣的傳奇將軍，放在十年前那就是萬人敬仰的存在，可是時光流逝歲月如梭啊，連冷斌都有人質疑了。」

黎陽點點頭。十年前他才十一歲，而他從軍的時候已經是成年之時了，但部隊裡仍然流傳著冷斌以及另外兩大將軍的神話。

想到這裏，黎陽不禁自愧。是啊，那是護國大將，再怎麼樣也不該被口誅筆伐，他曾經居然還對冷斌說過「不配做國武將軍」這種話，屬實是上山的人嘲笑下山的神了。

但越是這樣，黎陽越想揪出散佈謠言的人，然後給予痛擊，讓他付出代價。

「冷斌和歐陽長光的戰友情是毋庸置疑的，當年沙滸欲屠城，他們兩個二話不說扛起武器並肩就戰了上去。」楊學武說，「他們眼中的光和心中的決心是堅定的，絕不是被收買了之後能表露出來的神情。你知道吧，人都是有本能反應的，如果冷斌被收買了，那一刻他即使心理素質再強，也會表現出心虛。」

黎陽又點點頭，既然武部權威領導都如此相信冷斌，那他就更加堅信自己的長官。

「對了，元帥，請您讓姓吳的把嘴管好。」黎陽抱拳說，「他代表的是武部，說出的話也代表武部的態度，我們長官已經被他的言語傷害，認為武部也不相信他。」

「他又在搞什麼！」楊學武怒嗔。

另一頭，欒歐歌和陌雪兒正走在去向三隊基地的路上。就在剛剛翼團接到了來自上級的任務，黎陽恰好不在，而蘇暢又作為難務正業的冷斌的代理長官，所以這一次能派出的只有欒歐歌和陌雪兒了。

三隊距離特殊警察基地有一定距離，所以二人去時要穿過一條行人路。為了不引起注意，還是決定如正常人般行走過去。

可是他們還是忽略了謠言的傳播速度和人們的冷嘲熱諷。由於是出任務，所以他們身著特殊警察的警服，也讓人們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這不是翼團嗎？」

「翼團？就是那個以冷斌為長官的警隊？」

「對，真難以想像那樣的長官能帶出什麼樣的隊員。」

在人們異樣的目光中，欒歐歌和陌雪兒被盯得不自在。

有個人甚至朝二人吹起了口哨：「嘿！小夥子，你要不要背叛翼團啊？」

人群中響起一片譏笑。

欒歐歌拉低了警帽的帽簷，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

「誒，不是，你們怎麼聽風就是雨啊！」陌雪兒看不慣這幫人的嘴臉。

「雪兒，行了行了。」欒歐歌扯了扯她，「快走吧。」

「你幹嘛這麼慫啊！」陌雪兒沒好氣地說。

「還是你懂事。」路人猖狂大笑，「男人就該有點氣度，而且犯了錯就要認，別像你們的混蛋長官一樣隻認錢，戰友都能背叛！」

「你再說一句！」陌雪兒氣得雙馬尾衝天而去。

「好了雪兒，別跟他們計較。」欒歐歌小聲勸說道，「你越在意他們就會越囂張。」

「囂張？我看他們就是欠揍！」陌雪兒擼起袖子，「有些人只有打一頓才能管好自己的嘴！」

「誒喲喲喲，警察要打人了。」路人面對面捧腹大笑，「果真是冷斌帶出來的，沒有一點道德可言！」

陌雪兒捏緊拳頭，可她又無可奈何，因為如果真的動手，那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怎麼了小妹妹，氣急敗壞了？」那個大漢走過來俯視著陌雪兒，「你不是要打我嗎？來啊，來打我！」

說著，他便抓住陌雪兒的手腕，還故作姿態向自己胸口打去。

又引得路人一陣鬨笑。

「喂，我說你們夠了啊。」欒歐歌走過來，一把拉過陌雪兒，「別動手動腳的。」

「你什麼意思啊，就動你了怎麼？」大漢憤怒地推了欒歐歌一把。

欒歐歌被推得後退幾步，但嘴上仍是說道：「你們怎麼叫都可以，因為我只會把你們當成路邊的狗，可是狗咬人的話，我可是會不客氣的。」

陌雪兒擔心地看著他。

「狗？你有臉說我們是狗？你們自己都做不明白人，哪來的勇氣說我們？」大漢再次猖狂道，「看啊，多麼不聽話的狗，旁邊還有一隻可愛的小母狗……」

「啪！」欒歐歌飛起一掌，重重落在了他的臉上。他冷眉橫對：「你再罵她一句試試！」

「你打我！」大漢瞠目結舌，「警察打人了！」

欒歐歌展開雷翼，紫色的電流自下而上湧來：「你怎麼說我都可以，怎麼動我也都可以，但你要是不尊重她，臉上就不止一個巴掌印了！」

這幫人雖然嘴上功夫強，還總覺得自己有理，知道警察不敢打人。但當欒歐歌真的將大漢的臉打得紅腫之後，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

「管好自己的嘴。」欒歐歌指著這群人，然後拉著陌雪兒走開了。

陌雪兒半張著嘴，欒歐歌這種狀態，真的太罕見了。欒歐歌拉著她一直穿過了這條街，才停了下來。

「沒事吧？」欒歐歌問陌雪兒。

「沒……」陌雪兒搖搖頭。

「他們說什麼你別太在意，路邊有狗朝你叫難不成你還要叫回去？」欒歐歌說。

陌雪兒「嗯」了一聲，低頭看了看還在拉著自己的欒歐歌的手。

欒歐歌猛地把手抽回來，順勢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不過……欒歐歌這種樣子還真是少見呢。」陌雪兒笑道。

「什麼樣子？」欒歐歌問。

「就是表現得很強硬。」陌雪兒答，「一般來說，平時你應該很怯弱才是。最開始退避的那個狀態才是你，沒想到忽然就很讓人很有安全感。」

「嘛，大概……是因為想要保護你吧。」欒歐歌撓撓頭。

「嗯？」陌雪兒眨眨眼。

「嗯什麼嗯，保護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正常嗎？」欒歐歌紅著臉說。

「嗯？！」陌雪兒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