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方佑的劍即將刺中黃赫時，佐冥手腕一抖，兩枚苦無襲向東方佑。後者面對鋒利暗器，不得不側閃，儘管這樣，苦無還是從東方佑的臉頰擦了過去。

「左護法！」東方佑怒吼，「你這是要殺了我！」

黃赫趁機撞開東方佑的腿，跑到佐冥身後。一往高傲的教主此刻在護法的身後像一隻小雞崽子。

「你也不是想殺了教主嗎？」佐冥伸出方天戟，「右護法！你居然叛變！！」

「我！」東方佑儘管的的確確背叛了黃赫，但聽到自己兄弟這樣說自己，還是不由得嗔怒，「叛變又怎樣……這樣的教會已經腐敗至極！總有一天會有人推翻它！」

「你不要血口噴人！」黃赫躲在佐冥身後喊。

「就是，右護法，你究竟為什麼如此評價自己的教會？」佐冥眯起眼。

「哼，原因？你自己看不到嗎？」東方佑恨得咬牙切齒，「唯人教，打著『唯人』二字的幌子，到處捕捉虐殺翼者以此為樂，不好好培養信徒，卻自以為是地製造大量異型，來作為教會的主要戰力。等到教會真正有難，信徒全部逃之夭夭。最可恨的是黃赫沉浸於什麼異能人，三番兩次去禍害執事們的屍體，使其不能安息！！信徒沒有信仰，教主沒有擔當，教會上下混亂不堪，目光所及都是軟蛋！黃赫，你掌管不好這教會，我便替你掌權！！」

「閉嘴！你懂個屁！」黃赫怒斥。

「我不懂，那你問問身邊的人懂不懂。」東方佑咬著牙指著佐冥，「左護法，你在黃赫身邊這麼久，你最該清楚唯人教的現況！左護法，回頭是岸，別再跟著黃赫做一些無謂的事了！」

此時，後方正是穿過教堂大門的追兵。

「怎麼回事？」方鎧愣了一下，「唯人教的左右護法吵起來了？」

「右護法叛變？」周爾捂著嘴。

「難道……」蘇暢如夢初醒，「難道之前那兩封信，都是東方佑寫的嗎？！」

東方佑見追兵追來，對佐冥呼喚：「左護法，回頭看看吧，這個世界都在對唯人教反抗。醒醒吧，推翻唯人教！」

聽聞東方佑這麼說，眾人也放慢了步子，似乎都期待佐冥的改邪歸正。

夜風撫卷，佐冥低著頭。黃赫躲在他身後，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他抓著佐冥的衣角，好似佐冥已經是他的全世界，佐冥一句話就能讓這個世界崩塌，讓他失去所有的依靠。

「不可能。」佐冥語氣堅定，「任何人會拋棄教主，我也不會。」

黃赫慌亂地眼神剎那間就變得穩定下來。

忽如天塌地陷中一根擎天柱立了起來。

「左護法……」東方佑恨恨地捂住半邊臉，「你真是……被黃赫下蠱了啊！！」

眼前這樣一幕，眾人都明白：黃赫現在只有佐冥一名護衛，他已被逼入死路！

「殺了他！」冷斌怒令。

「殺！」戰士們架起槍。頓時，無數漆黑的槍口指向黃赫和佐冥。

「哈哈哈哈哈……」黃赫倏然開始恐怖地笑起。

「你笑什麼？」東方佑疑惑。

「我笑我的幸運，我擁有這樣一位十分忠誠的護法。」黃赫張開雙臂，「左護法肯為我對抗全世界，那我就一定不負他的忠誠！我要與你們死磕到底！！入侵者！逃兵！叛徒！都給我死！！！」

黃赫一聲爆喝，頓時槍聲驟起。但這槍聲並不是戰士們對準黃赫打出的槍彈。只聽連綿的慘叫聲，外圍的戰士開始逐漸倒下。

「什麼情況？！」冷斌大驚失色。

人們應聲望去，在肅靜中隱約聽得見轟鳴的引擎聲。在戰士圍起的包圍圈外，從遠處的暗中亮起一排排紅點。隨後銀灰色的輪廓顯現，一群鐵疙瘩踏了出來。

「砰！」又見幾縷青煙，子彈旋轉打進幾名戰士的顱內。所有人開始轉身防衛，開槍反擊。

「乒乒乒！」槍彈打在機械人的身體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皆反彈跳彈，而後士兵們又被一波槍林彈雨反製。

「那是什麼鬼東西！」邊明德瞪大眼。

「哈哈哈哈哈！我傑出的作品！我引以為傲的底牌！！全出來吧！我的機械人們！！」黃赫昂頭高喊，「把這些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畜生們全都送下地獄！！！」

月光下行走的機械人們紛紛舉起左手的槍管，子彈如雨，急掃著本就薄弱的戰士們。他們想要反擊，但刀劍槍彈根本打不穿這群鐵疙瘩。

「異型人和異能人的製造已不足為奇，但沒想到唯人教連機械人也製造得出來！」冷斌暗道，「讓一堆生鐵擁有生命，其中到底蘊藏著什麼秘密！？」

翼者們連忙從人群中構起唯一能夠反擊的力量，在翼技的抵抗下，機械人方才倒下幾隻。

被機械人分隔開的戰場這一側，東方佑瞳孔中映著火光，瞠目結舌。

「右護法，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背叛我？」黃赫捏緊拳頭，「最初的唯人教……無法挽回了麽……」

「黃赫，讓唯人教走向滅亡的是你自己。」東方佑抬起巨闕，「我無法再容忍這樣的教會一秒！」

佐冥並未言語，只是橫過方天戟擋在黃赫面前。

「左護法，我不知你為何被黃赫騙得無法自拔。你我兄弟一場，我好心勸你回頭，可如果你執意保護他，就別怪我不在乎兄弟情了。」東方佑說。

「你我的兄弟情……也是因教主而生。」佐冥自始至終從未動搖，「任何人來了，也休想傷教主一根汗毛。」

「左護法，你要明白，雖然他把你封為貼身護法，可唯人教裡我才是最有實力的那個。」東方佑妄想懾退他，「你不是我的對手。」

「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實力不如你，教主卻仍然願意把我封為貼身護法呢？」佐冥反問。

「吭！」東方佑盪魂攝魄。

「右護法！想傷害教主的話，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佐冥放出豪言。

東方佑愣在原地，眼中頻頻浮現從前他和佐冥共事時的點點滴滴。

那都是生死線上的回憶。

當東方佑閉上眼時，一切都幻化為碎片，左右護法的情誼蕩然無存。

「很不幸，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被黃赫攪得烏煙瘴氣。」東方佑睜開眼，「但是，這是聖戰！無法收手！對不起了！」

陰風浮動佐冥前額的一縷白色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