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冷斌、欒歐歌和陌雪兒三個人正面走進了唯心殿。

就在半個小時前，教堂裡還書聲琅琅，不過讀的都是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教條。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樣一大群信徒能夠聚到一起，自然就形成了這種宗教。

上教完畢後，信徒開始陸續往唯心殿外面趕。冷斌見到這個機會，帶著二人便逆著人潮走了進去，剛踏進大門，就被兩個守門的攔住了去路，非要搜身，眼看教主黃赫就要離殿而去，時不可待，冷斌大喊一聲。

「教主！」冷斌喊住黃赫。後者回過頭，對來人頗有印象，稍作回憶便認出了他。

「是你們？怎麼，教條背會了？」黃赫問。

冷斌暗自驚了一下，他們明明還沒有在黃赫面前露過臉，他是怎麼認出自己的？

不過冷斌久經沙場，這種心情不會表露在臉上。他故作淡然：「經過三天三夜的沉浸式背誦，教條已經刻在了心裏。」

黃赫目光一掃，心想：怎麼只有三個人？然而面不改色，並沒有拆穿，嘴上說著：「那你們把身上的東西先放在門衛那裏保管，然後再進來，這是唯心殿的規矩。」

三個人左右對視一下，任門衛搜身。然而他們早就把一切有威脅的武器和工具都放在了路依漫和蘇暢的身上。最後門衛隻搜出了幾袋零食和部分金錢。

「這個也要保管啊？」陌雪兒眼巴巴看著錢袋被拿走。

「好了，進來吧。」黃赫從人群中脫身而出，慢步向三人走來。

欒歐歌抬頭看著黃赫，壓抑的氣氛讓他喘不過氣來。黃赫站在三人面前，彷彿時間停止了。

「教主，我先來吧。」冷斌站出一步。

「好。」黃赫一邊說著，一邊叫來一名信徒。冷斌背著教條，眼睛卻沒有離開黃赫，然而當地實在嘈雜，黃赫交代的事他什麼也聽不清。隨後，信徒就出去了。

黃赫把目光又轉了回來，冷斌立刻裝作認真：

「第四條：不得與任何翼行者進行溝通與聯繫，否則將無條件認為與唯人教作對。」

「第五條：見到任何翼行者都要通知上級，否則將無條件被認為包庇翼行者。」

……

直到冷斌背完，黃赫點了點頭，但是能夠看得出他心不在焉，估計聽都沒仔細聽。

「下一個。」黃赫擺擺手。

欒歐歌和冷斌交接，使了個眼色，都露出不經意的笑容。

就在欒歐歌背教條的時候，那個被叫走的信徒又回來了。他在黃赫的耳邊說著什麼，後者的眼神逐漸變得惡毒。

突然，欒歐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人群中間。驚愕使他中斷了背誦，冷斌和陌雪兒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心虛地看了他一眼。

欒歐歌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了背誦，不過眼珠卻死死地盯著那個人，直到他快走出唯心殿時，欒歐歌吞了下唾沫，停住了。

「嗯？」黃赫見他停止了便也被打斷了思考。

「抱歉，教主，我忘記了。」欒歐歌鞠躬道。

這時，冷斌的耳機裡傳來了蘇暢的聲音：「斌哥，東邊大門被信徒給圍了起來，不知道要做什麼。」

「什麼情況？」冷斌低聲問。

「既然沒有熟背，那麼我們教會不能接納你。」黃赫說，「教條是教會的基本，連這些都記不住你怎麼加入進來？」

欒歐歌再次抱歉道，退到了冷斌身邊。陌雪兒疑惑不解地看著他，遲疑地上前一步。

「怎麼回事？」冷斌問欒歐歌，「你怎麼出岔子了？」

「沒有，長官，我看見了一個人。」欒歐歌靠近冷斌小聲說，「王川風在唯心殿東門附近。」

「什麼？你確定嗎？」冷斌驚了一下。

「我也看過通緝令，長相相符，我確定。」欒歐歌說。

「長官，北門忽然走出來好多人。」路依漫的聲音傳進耳朵。

「路依漫！攔住他們！」冷斌低聲吼道。

看著北邊水泄不通的人群，黃赫也心急起來，面對背得斷斷續續的陌雪兒，他沒了耐心：「你背的是什麼東西！不合格！」

陌雪兒被呵住，想上去給他一拳，但只能默默忍耐。

「算了！你們都回去等通知！」黃赫惱怒地喊道，然後轉身向北大門走去。

「怎麼辦，長官？」欒歐歌不安地問。

「如果王川風要去的是北邊，那麼東唯人殿的是……」冷斌沉默住了。

此刻，東唯人殿裏，黎陽和千夜早已埋伏在這裏。但是四周的寂靜，讓兩人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怎麼這麼安靜啊？」黎陽小聲說。

「千夜也覺得有問題。」千夜看了看手錶，「已經八點半了，王川風應該早就到了。」

「不僅王川風本人不在，其他人也沒有絲毫蹤影。」黎陽撓了撓頭，「就好像有人特意佈置的一樣。」

「嗯……」千夜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黎陽發覺了她的異常。

「千夜……有點餓了。」千夜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誒呀……真是。」黎陽一捂額頭，掏出一板壓縮餅乾，「喏，這是我隨身攜帶的，只有這一塊了，將就吧，一會兒目標出現以後你可不要掉鏈子啊。」

「啊唔。」千夜一口咬在餅乾上。

黎陽坐在地上，望著頭頂的月亮，莫名的有些心虛，總是心裏沒底。

「給。」一雙小手伸了過來，千夜把半塊的壓縮餅乾遞了回來。

「嗯？」黎陽抬頭疑惑地看著她。

「黎陽晚上也沒有好好吃飯吧。」千夜說，「如果黎陽不嫌棄千夜的話，這半塊就吃掉吧。」

黎陽獃獃地望了她一會兒，接過來塞到嘴裏：「怎麼會嫌棄呢。」

千夜又拿出一個小礦泉水瓶飲了一口水。黎陽不自主地向這邊看來，看到千夜白皙的皮膚在月光的照應下格外透亮，隨著喉頭滾動，黎陽也不自覺吞了下口水。

隨後，千夜小心地把萃毒匕首拿出來，扭頭看向黎陽。

「嗯……啊……我說。」黎陽被發現偷窺，變得支支吾吾，「我說這裏一個人都沒有，要不我們往裏走走？」

千夜收好物品，沒有回應，但卻按照黎陽的提議向前走了。黎陽長籲一口氣，低著頭趕快跟上千夜。

走著走著，黎陽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千夜。他剛要開口詢問，只見千夜轉過身，微微屈膝。

「怎……」話剛開口，千夜一把撲向黎陽，兩個人迅速向一側臥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待二人停下時，黎陽和騎在他身上的千夜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望向剛剛的地方，一把灰色大刀插在原地。

「轟！」一個身影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