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蘇暢和白狼一起將冰岩人給分屍了。看著一地的巨大冰塊石塊，蘇暢疲憊地倒在地上。

白狼連忙跑過去，扶起蘇暢。他扒開她的衣服，果真蘇暢的後背有一大塊毒苔。

「激光怪鳥的激光是有有核輻射的，被直接擊中會在皮膚上留下瘡疤，核能會滲透到皮下組織，時間久了會異變的。」白狼說，「我現在幫你把核毒排出來，忍一下，可能會疼的。」

「嗯……嗯！」蘇暢剛閉口答應，突然瞪大了眼睛，額頭上瞬間冒出豆大的冷汗。

白狼在她的後背重重下掌，然後迅速在幾處穴位點了幾下，毒苔上冒出數個針孔大小的血洞，大量黑色的淤血從中排除，黏稠無比。

蘇暢咬著牙，喘著粗氣，後背三角區可是相當敏感的部位，這痛感讓她難以忍受。待核毒排凈後，蘇暢虛脫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閉目養神。

洞窟裡安靜得出奇。蘇暢睜開眼想看看白狼在做什麼，卻剛一睜眼就看到白狼正盯著自己出神，這才想到自己的衣服還沒有穿好，便連忙將衣服放了下來，套好外套。

「這麼慌張幹什麼，我對女人不感興趣。」白狼無趣地說。

「那……那白先生為什麼盯著我不放。」蘇暢問。

「因為我覺得……」白狼頓了頓，「你很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我嗎？」蘇暢疑問，「像誰？」

「嗯，你長得很像我的妹妹。」白狼說。

「妹妹？你還有妹妹？」蘇暢可是從未聽說過，「她是誰？沒和你一起嗎？」

白狼不易察覺地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蘇暢忽然想到了最不好的結果，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已經去世……」

「她叫白狐，是我的妹妹。」白狼說這話的時候聲線明顯有些顫抖，「目前……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

蘇暢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一方面是白狼的話真的讓人摸不到頭腦，一方面是她沒想到白狼這樣剛強的人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就這樣，彷彿靜止了幾秒，白狼繼續說道：「我和狐來自A市的市區，從小在唯人教教主的收養下相依為命，在教條的熏陶下從小習武，一直秉承著『人類要靠雙手創造自己的命運』這種觀念，我和狐勵志要成為玄子最強的人類，以報答唯人教的養育之恩。」

「原來你真的不是翼者。」蘇暢說，「而且，還和唯人教有瓜葛。」

「嗯，不過，你們現在所知道的唯人教，已經不是以前的唯人教了。」白狼說。

「什麼？」蘇暢疑問，「難道唯人教也變革過嗎？」

望著蘇暢的臉，白狼決定和她講出這件事。

「不完全是變革，應該說是暗政推翻。」白狼說，「舊教主把唯人教管理得很好，大部分信徒也很尊敬他，但這並不能說明所有人都信服他。那個時候的唯人教沒有現在這麼荒淫無道，就是全員習武，一心培養武力高強的信徒，並且對翼者也是接受的態度，還希望從翼者身上學到經驗。直到有一天，少部分的叛亂分子對教條感到不滿，認為人類就是至高無上的，不應該活在翼者的庇護之下，反而覺得日益強盛的翼者早晚會統治人類世界，最後在國家內部的力量下，舊的唯人教被推翻了，舊教主也被下放到邊境，永遠不得回歸A市。新唯人教剛成立的時候，流失了大量的信徒，但由於新教主黃赫擁有強大的背景和勢力，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唯人教，於是這個抵製翼者的唯人教就逐漸建立起來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蘇暢大為震驚，「那你和你的妹妹……」

「我和狐武功大成，在舊唯人教被推翻的時候出逃了，但我們不能忘記舊教主的恩情，並且憤憤不平，找了一個機會殺了回來。在刺殺黃赫的時候，被昔日那些唯利是圖的信徒包圍，狐被打傷，武功大廢，我隻好帶著她逃了出來，去鄰市的北之溫泉療傷。」白狼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顫抖，不知是寒冷還是憤怒，「有一天，唯人教的信徒不知何時發現了我們的蹤跡，殺了過來，奪走了狐。不過黃赫曾與我隔空對話過，稱並不會殺死狐，只不過想要救回她，需要我做很多事。」

「比如呢？」蘇暢問。

「比如叫我去刺殺一些對唯人教很不利的目標。」白狼說，「其中有舊信徒，也有翼者，他們在利用我，我當然知道。我不可能為了狐去濫殺無辜，這是老教主教我的。」

「所以，他們一直沒有給你妹妹的消息麽。」蘇暢有點心疼，「你一定很想她吧。」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白狼閉上眼念念有詞，隨即掏出懷裏一張照片，「不過我會一直尋找下去。我要找到她，救出她。靠我自己的能力。」

蘇暢瞅了一眼，照片上，一個白頭髮的小女孩兒笑容甜美，眉眼之間居然真的和蘇暢有一分相似。

「她看起來好小。」蘇暢說。

「這已經是幾年前的照片了，現在算起來，狐應該也十七歲了。」白狼說，「我們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面了。」

「啊，那白先生多大呢？」蘇暢好奇地問。

「嗯……」白狼想了很久，「二十二了吧。我記不得自己的年齡，只能從狐那裏推算。」

記不住自己，能記住妹妹的，這個白狼還真是有點意思。

看著蘇暢臉上有著隱匿的笑意，白狼問道：「怎麼了嗎？」

「沒……沒有，只是覺得白先生這麼冷漠的人，竟然也能和我說這麼多呢。」蘇暢說。

「因為，你和狐太像了，不僅僅是長相，性格和神色都神似。」白狼低下頭，「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那白先生一定是個溫柔的人。」蘇暢微笑道。

「我？」白狼冷冷地笑道，「這真是我聽過最荒誕的笑話。」

「不管怎樣，至少你沒有因為私心就盲目地聽從別人的指揮。」蘇暢說，「就憑這點，你也一定可以救出妹妹的。」

白狼凝視著蘇暢的臉：「哼，但願吧……」

「對了，白先生，你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在雪山呢？」蘇暢問，「難道這裏有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嗎？」

「猜對了。」白狼說，「據說岩白雪山附近有冰玫瑰，這是非常稀有的植物，用它提煉的精油可以很有效地去火。」

「白先生上火了嗎？」蘇暢開玩笑地說。

「啊，沒有，是為了狐採的。她有先天性肝病，本來她還能用氣抵禦病原，但武功大廢之後疾病自然就找了上來。在北之溫泉的時候她經常被肝火折磨，這次也是為了儘快給她做出良藥。」

「白先生還真是寵妹狂魔啊。」蘇暢笑著說，「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妹妹就好了。」

白狼冷冷地笑笑，收好照片，挎好刀，問道：「怎麼樣，傷勢好點了嗎？我們可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

「啊，是啊，斌哥他們還在外面等我呢。」蘇暢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雪是從上面流下來的，洞口一定在上面。」白狼說，「走吧。」

蘇暢望著白狼的背影，心裏生出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