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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隆傳》第六十四章 長勝坊
六月十五清晨,楊文玉府中的後院裏。

「痛快,」楊文玉拿起汗巾擦了擦汗,「你家這刀法著實厲害,應付起來吃力的很。來,你也坐。」

金霖側身小心的坐在圓凳上,拱手道:「都是祖輩傳下來的一些微末技法,讓殿下見笑了。」

「你可別妄自菲薄,」楊文玉正色道,「這都是軍中一代代將士拿血換來的,一定要好好傳下去,你家可有把這些招術記錄成冊?」

「沒有啊,」金霖道,「小時候我爹教了些,後來伯父他們教我,都是口傳心授。」

楊文玉想想也是,軍中將士都識字不多,讓他們把刀法集錄成書,的確是有點為難。

正想著,楊文玉看見金霖似乎有點不安的樣子,忙道:「也是,這些年兵荒馬亂的,哪有時間做這些事情。對了,那令尊都是如何教你刀法?」

「一開始就是打熬力氣,後來練練劈斬撩削,等這些基礎練好之後,我伯父就教我身法步法,實招虛招。」

「撩?就是從下往上?」

「對。」

「我們家管這叫揮。小時候我也是先打熬力氣,再練劈斬揮削刺,對了,你們不練刺?」

「也練,不過我爹說,戰場上當兵的要是沒有好刀,刺也刺不透重甲,就算刺透了,拔不出來反倒麻煩了。」

「這倒是,我學到的招式裡,刺都是虛招。」楊文玉點點頭,「後面我爹就讓我練防,等我能不挨打的時候才開始教我招式。」

「隻練防?」

「對啊,一開始就只有我大哥,後來我爹、我娘、賈叔他們一起下場,用棍子追著我打,足足打了我兩年。」

金霖想想這場景,忍不住笑了,趕緊拱手道:「殿下恕罪。」

「這有什麼,」楊文玉也笑了,「的確好笑的緊,那時我還小,隻當是玩鬧,每天還吵著要練功。開始還好,後來就給我上沙袋,下手也越來越重,但是練成習慣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怪不得殿下的防守如此嚴密,一開始我還不敢用全力,過了幾招才知道我想多了。」

「哈哈,哦,對了,」楊文玉轉身進屋,過會又拿這本書出來,「金霖,這就是我之前學的刀法。」

「殿下,這如何使得?」

「這有什麼,」楊文玉道,「其實裏面很多地方和你家的刀法都能互相印證,沒有什麼不可傳人的。你拿去與孫敬一起看看。」

金霖拿著書有點不知所措:「殿下,總覺得我受之有愧。」

楊文玉道:「要不然這樣,你把你家的刀法都畫出來,就當是交換了。」

金霖點點頭:「殿下不嫌棄就好,只是我不太會畫。」

「無妨,我學過點丹青,就畫畫招式還是很簡單的。」

兩人聊了一會兵器拳腳,漸漸也沒那麼拘束了。

金霖終於忍不住問道:「殿下,我一直有句話想問,只是怕有冒犯。」

楊文玉心中大概知道他想問什麼,便道:「無妨,你想問什麼?」

「那就先請殿下恕罪,三個月前,殿下是不是去過少孤營?」

楊文玉哈哈大笑:「是金麟豈是池中物的金鱗嗎?對,當時就是我問的你。」

金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楊文玉道:「賈叔跟我說,府中的親兵最好挑些年歲相仿的,所以就去少孤營選了些人。和你一道進禁軍的,都是我挑的,你看哪些比較出色,可以列個單子出來,到時一起招進府來。」

「是。」金霖立刻起身應道。

楊文玉擺手示意金霖坐下:「金霖,當初在少孤營一見,就覺得你是個可信之人,不瞞你說,如今我有份差事在辦,需要幫手,只是有點風險,不知你願不願意助我。」

金霖挺身道:「蒙殿下不棄,金霖必然萬死不辭。」

「沒那麼嚴重,」楊文玉掏出軍情司的腰牌給金霖看,「如今我在軍情司化名錢隆,做了主事,如今手下有一幫探子,其中領頭的叫劉武,我不方便與他直接聯繫,需要有人幫我傳遞消息。對了,你知道內情司嗎?」

「小人不知。」

「內情司是前周戶部下的衙門,專門刺探百官陰私不法事,我爹登基之後就裁撤了。劉武這幫人就是以前內情司的探子。如果朝中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雖然掀不起什麼波瀾,卻總是個麻煩。所以我需要有人替我去和劉武聯絡,關鍵的時候還得……」

「殿下放心,」金霖見楊文玉有些猶豫的樣子,立時明白過來,「如果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我便都攬在自己身上。」

「嗯,」楊文玉點點頭,「不過你放心,我已準備好一套說辭,到時你與劉武只要一口咬定,便不會有事。」

「金霖不過是少孤營的一個孤兒,能為殿下做事,已經是我的福分,就算肝腦……」

「打住,」楊文玉道,「金霖,令尊令堂是都不在了,不過從今天起,你有我這個兄弟。但凡我在,就絕不會讓兄弟受委屈。」

金霖鼻子一酸,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低頭拱手道:「殿下,我……,我只是一介草民,如何敢與殿下稱兄道弟。」

楊文玉笑道:「兄弟這件事本也不是靠嘴說的,你心裏拿我當兄弟,做事時也拿我當兄弟,叫我什麼都不要緊。對了,你是哪年生人?」

「甲子。」

「哦,與我同歲啊?我是十一月初三生,你呢?」

「比殿下小了十天。」

「那以後我微服出去時,你在外面就叫我三哥吧。你在家排行第幾啊?」

「叔伯兄弟裡,我排行第七。」

「那出去時我就叫你七郎好了。」楊文玉道,「說起微服,最近倒真是要出去一趟。金霖,你可知前兩日晉國使臣被刺殺一事?」

「啊?我這幾日要麼在營中操練,要麼就是在府中巡邏,還真不知此事。」

楊文玉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給金霖講了一遍,只是把夕兒姑娘這事給省略過去。

金霖聽完之後,又問了問大車床弩的尺寸,便道:「這麼說起來,最好查的線索就是這床弩了。這大車還好說,床弩是犯禁之物,只有不在冊的工匠才敢私造,造完之後必然要試,那就得有四五百步見方的校場。城內肯定是不行了,城門都出不去。只有城外那些大族的田莊別業才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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