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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隆傳》第十二章 三清聖像
劉武看對面兩人有些不解,便解釋道:「這山,便是說活很大,錢很多,需要多人合力,山上帶火便是說活比較著急。不著急的活,都是在萬佛寺留紙條,如果是小活,便畫個雀兒,直接反切隱語寫明差事酬勞,如果要接,便將紙條拿走,上家便不會再找其他人,不接的話,上家就會再和其他人接頭。」

劉武見二人點頭,便接著說道:「我見是個大活,心想無論如何得接下來,羊頭就是未時,便趕緊去東城外的三裡亭,這地方也是之前約好的,有山活便在那裡碰頭,願意接活的都可以去。」

「去那裡?不怕暴露身份嗎?」楊文玉忍不住問道。

「回國公爺的話,」劉武道,「那地方說起來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但其實咱們京城出遠門的,大多是往西往南,東門外很少有人,而且附近有個小山,最是僻靜。」

楊文玉道:「我是說,你們這幫人聚在一起……」

劉武明白過來:「我們過去都是要蒙面的,這個是規矩,其實都是一幫老兄弟,一看身形就知道是誰,只不過最後應付官差的時候有個說法。」劉武想想自己曾經也是官差,心中不免有些悲涼。

楊文玉點點頭,劉武便接著說道:「到了那裡之後,一到未時,便有人射來一隻帶繩索的弩箭,上面綁著國公爺的畫像,大家看了之後,便走了大半,只剩下我和宋三,還有一個不知是誰。。。」

白岩哼了一聲:「剛才還說都是老兄弟。」劉武趕緊說道:「是真不知,那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探子,我每次總能看見他,但是問過其他人,都不知他是誰,我們都懷疑他是上家的人。」

「接著說。」

「是,」劉武拿起酒壺,看兩人都沒出聲,便倒了杯酒喝了,頓時來了精神,「我和宋三是老搭檔了,他都聽我的,我就寫了張紙條,一人一天十兩,綁在弩箭上面,拽拽繩子,那不知是誰的直娘賊看是十兩就走了,沒一會就又射了回來,上面帶了兩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還寫明先盯十天。」

「銀票是哪家錢莊的?」白岩問道。

「是大通的,」劉武道,「小的也仔細看了,兩張銀票都有些舊了,開票的時間是兩年前,要想從這上面查,估計也查不出什麼,我便和宋三去錢莊兌了散碎銀兩。」

「是真查不出,還是怕我們查出來,」白岩冷笑道,「這種在外面流通了兩年的銀票,一回錢莊就要註銷,當晚就燒了,你們果然都是內情司的老手啊。」

劉武額頭上出了細汗,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楊文玉問道:「這弩是犯禁之物,敢隨身攜帶的都不是……」白岩搖了搖頭,楊文玉明白過來,便不說話了。

劉武突然想起了什麼,道:「那第三個人,小的雖然看不清相貌,但是我可以畫出他的身形,小的在內情司,也兼作畫工,保證八九不離十。對了,還有那個上家,小的曾經在萬佛寺附近蹲守過。我也是好奇,想查出這幫人的底細,有一次在萬佛寺附近找了個房頂趴了一晚上,終於讓我看見那上家,看動作,十有八九是個女的。只有娘們才會抽磚頭的時候用汗巾墊手,而且那人身形矮小,走路的時候腰肢扭動,應該是個女人。「

白岩道:「然後呢,你沒跟上去看看?」

「小人倒是想啊,」劉武說道,「小人剛想下房去跟,就發現她身後有人綴著,披著鬥篷,沒猜錯的話,身後背的應該就是雙飛燕。這背雙飛燕的人,小的實在不敢惹……」

雙飛燕是軍中斥候遊騎用的騎兵弩,可以雙箭連發,雖然尺寸小,但是勁道卻不小,上弦時弩抵在腰間,兩根同時上,常人沒有如此驚人的氣力,所以這種弩只有軍中的精英才能用。

看來這事跟軍方脫不了乾係,楊文玉心中暗暗思忖,抬頭看了看白岩,見他也是眉頭深鎖。劉武知道這事有些犯忌諱,也不敢再說話了。

「出門辦事,身後還有人綴著,」白岩喃喃自語道,「行事如此小心,看來……」他轉頭對劉武說道:「只怕你們是做了他們的燈籠吧。」

劉武苦笑了一聲,沒說話,喝了杯酒。楊文玉有些疑惑,白岩解釋道:「這幫人自己不敢直接出面,便叫不相關的人沖在前面,自己遠遠的綴著,猶如燈籠照路一般,出了事,犧牲掉燈籠便可。」

「哦,」楊文玉想了想道,「那女人也是燈籠?」

白岩道:「這可不一樣,那人也未必是女人,接頭這種事只能親力親為,讓燈籠去做太危險了,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但是單純的跟蹤還是可以用燈籠的,只是為了監視而已,有時候燈籠的犧牲……」白岩看了看劉武,笑道,「會讓我們更了解對手。」

楊文玉看了看劉武,突然笑了起來:「你剛才說你們那幫老兄弟一看畫像便都走了?你們都知道我的相貌?」

「呃,」劉武不禁有些尷尬,「是,內情司做的時間長了,就有這毛病,京城內皇族貴胄、世家大族和钜賈富賈我們都會留神,平時大家聚在一起,也都是互通有無。國公爺之前有幾次出宮去王府,被人看到了相貌,有那好事的便畫了下來。」

楊文玉摸了摸鼻子:「這麼多人都知道我長什麼樣了嗎」

「楊文玉的畫像拿到了嗎?「此時,遠在晉國皇宮的趙夢楠問道。

一個宮女在箱子裡翻尋了一會,抽出一個竹筒遞給了趙夢楠:「在這兒呢,殿下。」

趙夢楠接過一看,竹筒上貼著一張紙條,寫著三清聖像,不禁噗嗤一下笑了:「這楊文玉要是知道自己的畫像被當成了三清聖像,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跳腳。」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因為會折壽嗎?「宮女有些不解。

「隋人大多信奉天師道,楊固之也不例外,他之前還曾經是天師道的祭酒。雖然還不知道楊文玉是不是也信天師道,但是他父親信奉的東西,料想他也不敢不尊重。「

趙夢楠抽出竹筒裡的絲絹,攤在了案幾上。

宮女好奇的湊過來一看,捂著嘴笑了:「都說隋國皇族男子相貌大多俊美,這位長的倒也平常啊。」

趙夢楠也笑了:「那也未必,只怕是探子的畫功不行。」

「啊~嚏,「楊文玉打了個噴嚏,有些尷尬的對白岩拱了拱手,「師父,文玉失禮了。」

白岩笑了笑:「只怕是剛才的汗巾香味有些刺鼻吧?」

楊文玉越發尷尬了。

三人一時間沉默了下來。過了會,白岩用手指關節叩擊了一下桌面,嚇得劉武手一哆嗦,一杯酒差點灑了。白岩看著正在吮吸自己手上酒水的劉武道:「你先出去,如果你那上家問你為什麼沒在盯梢,你可知如何回答?」

劉武忙道:「我就說碰上債主了。」

白岩點點頭:「行,自己能圓上就好,要是被他們發覺,你的小命難保。今晚會有人去找你,以後傳什麼消息給你的上家,我們會告訴你,明白嗎?」

「明白。」

「答應他們的差事,你還是照做不誤,不要讓他們察覺有什麼異樣。」

「是!」

「這事辦好了,自然有份前程等著你。不過,什麼樣的前程,那得看你能不能戒酒。」

「是,是,小的有了前程,自然是要認真辦差,再不敢喝酒。那我這兄弟宋三……?」

「好賭之人?」白岩道,「怕是不行。」白岩見劉武還要說話,便道:「他可以做你的下家,你怎麼做事,我不管,但是泄露機密的後果,你應該知道。快去吧。」說完,白岩扯了扯牆上的繩索,一個夥計走了進來,帶著劉武出去了。

楊文玉低頭思索了一會:「難道我爹這齣戲演的太過了?」

白岩搖了搖頭,心中也很疑惑,皇帝將一個皇子封為國公,沒有官職,又儀式從簡,這就是在告訴朝臣,這個皇子沒有機會成為儲君,一個沒有機會成為儲君的皇子,為何還有人會對他有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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