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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真相集》第十六集 智擒韓信
都城洛陽,汝陰侯府。朱家話入正題,詢問漢王因何對季布窮追不休。

夏侯嬰道:因其多次窘迫漢王,天子怨恨,故必擒而誅之。

朱家又問:公謂季布何等樣人?

夏侯嬰道:有才者也。

朱家便道:忠事其主,奉上差遣,分內事也。項羽舊臣,豈可全都殺盡?今陛下剛得天下,僅憑私怨追捕一人,何器量之狹耶!以季布之能,陛下購急,則非北逃匈奴,則南竄百越,永為漢敵。忌賢資敵之行,乃伍子胥鞭屍之本。公何不言之?

夏侯嬰聞此,猜想季布定是藏其家中,應道:敬諾,便依公言。

次日上朝,果依朱家之意,向漢帝奏明。

漢高祖聽聞夏侯嬰之奏,深以為然,於是宣佈赦免季布。朱家見到赦令大喜,遂使季布進京,朝見高祖,主動降服。

季布乃進洛陽,化剛為柔,求見高祖,表示服罪。

劉邦大喜,當眾表示不計前嫌,任命其為郎中。

朱家聞說季布得為高官,遂不復再與其相見。

高祖既封季布為郎中,便問虞子期及鍾離眛下落。

季布奏道:垓下之戰時,臣與虞子期護送項王逃出重圍。親見子期復回,自剄於其妹虞姬埋骨之所,被其部下草葬。鍾離眛並未殺出,若無其屍,當是被大將軍韓信所俘。

高祖聽罷,沉吟不語良久。暗使人以頒旨賞功為名,到下邳城中,打探鍾離眛下落。

鏡頭閃回,敘述鍾離眛來龍去脈。

鍾離眛,朐縣伊蘆人氏,向為項羽帳下大將。當韓信在項王帳下為執戟郎時,為楚軍將士輕視。惟有鍾離眛謂其高才,常折節相交,韓信於是引為知己。

漢王四年,楚軍被漢軍圍困於滎陽東,項羽往救,漢軍退走。

項羽乘勝追擊,斷漢軍糧道,劉邦被困求和,項王不許。

陳平向劉邦獻計:項王帳下忠臣,惟亞父范增、大將鍾離眛、龍且、周殷數人。若大王肯以萬金買通說客,離間其君臣關係,再出兵攻打,項王必敗。

劉邦遂納其計,出府庫萬金,盡付與陳平,使其行間於楚。

陳平使人到至楚營,盡散其財,買通項王左右,製造傳播謠言。項羽果對忠臣疑忌,以致諸將先後紛紛離去,鍾離眛也因此失去信任。

垓下之戰時,四面楚歌響徹軍營,諸軍一夜之間皆散。鍾離眛便引數十親信逃離楚軍,隱於山澤之間。及聞韓信被封楚王,前至下邳就國,鍾離眛便往投奔。

劉邦稱帝後,曾命韓信追捕鍾離。

閃回結束。韓信接到漢帝旨意,陽奉陰違,反派兵保護鍾離眛,任其出入。

使者到至下邳,不得鍾離眛任何消息,隻得以此還報漢帝。

劉邦將信將疑,也隻得先將此事放下,暫作罷休。因當時剛剛平定中原,又聞說冒頓單於一統匈奴諸部,勢力倍增強大,恐其侵邊,乃詔命將韓王信改派到代地,使建新都馬邑城。同時徵發國內壯勇民夫,前往屯戍隴西,以防西北邊地。

時有齊人婁敬,應徵戍守隴西,路過洛陽。因聞同鄉虞將軍在朝為官,頗受漢高祖信任,乃與帶兵校尉請假半日,脫其挽輅,身穿羊裘,前往虞府拜訪。

虞將軍:多年不見,老婁一向音訊皆無,焉得忽然到此?

婁敬:聞說故友被天子重用,特來拜見,並有一事相求。

虞將軍:未知何事?

婁敬:不求借貸金帛,只求看在同鄉面上,引薦當今皇上,欲獻治國之策也。

虞將軍深知婁敬才能,欣然許之,請其更換華麗衣裳,隨己入宮。

婁敬辭道:臣衣帛而來,便衣帛見駕;衣褐而來,便衣褐而見,不敢以外表求榮。

虞將軍便即由他,因入宮來見高祖,進薦婁敬之才,說其有治國大策獻之。

劉邦大奇,便許婁敬覲見,問以治國之道。

婁敬見駕,反先問道:陛下建都洛陽,是欲與周室比隆哉?

漢高祖道:然也。先生以為不可乎?

婁敬奏道:果然,臣以為不可。只因陛下奪取天下之道,與周室大異故耳。

劉邦:周取天下,其因為何?

婁敬:周之先人,自後稷封於邰,積德累善,十有餘世,至於太王、王季、文王、武王,諸侯歸之,遂滅殷商,終為天子。及成王即位,周公相焉,乃營洛邑,以為此乃天下之中,諸侯四方納貢,取其四方遠近道裡均平。然洛陽為都,有德則易以王,無德則易以亡。故周之盛時,天下和洽,諸侯、四夷莫不賓服,效其貢職。及其衰落,天下諸侯莫朝,周王便不能製。非唯其德薄,亦形勢弱也。

劉邦:善。朕以洛陽為都,因何不可?是因德薄,或由勢弱?

婁敬:今陛下起自豐沛,席捲蜀漢,還定三秦,與項羽戰於滎陽、成皋之間,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腦塗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勝數,哭泣之聲未絕,傷夷者未起。而欲比隆於成、康之時,臣竊以為不可相提並論也。非因德薄勢弱,王氣衰也。

劉邦:則卿謂何處,王氣正盛?

婁敬:秦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眾,可立具也。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者也。臣請陛下入關而都之,則山東雖亂,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與人鬥,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勝也。今陛下若能聽臣,西入關中,案秦之故地,此亦扼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

當時殿中,皆是衣錦繡縉紳之輩;婁敬獨自衣褐,侃侃而談,旁若無人。

漢帝聞而不決,乃問群臣:眾卿以為,婁敬之論如何?

群臣皆乃山東諸國之人,聞言不悅,爭相駁斥婁敬之論。

曹參率先言道:此腐儒之言也。周王據洛,延祚數百年之久;秦據關中,則二世即亡。洛陽東有成皋,西有崤、澠,背依黃河,南臨伊、洛,其固亦足恃也。

諸卿聞此,紛紛附和,擾攘不休。漢帝猶豫,又問張良。

張良笑道:依臣觀之,諸公所言有私,非為國計。洛陽雖固,不過數百裡,田地瘠薄,四面受敵,非用武之國。關中左崤函,右隴蜀,沃野千裡。南有巴蜀之饒,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東製諸侯。諸侯安定,則以河渭漕輓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亦可順流而下,足以委輸。此謂天府之國,天子之都也。婁敬之說甚善,惟願陛下聽之。

張良分析全面深刻,加之素負重望,又深得劉邦信賴,故此眾臣再無異言駁之。

漢高祖意決,頒令擇日車駕西向,命百官文武攜家眷以隨,就此遷都長安。又拜婁敬為郎中,號曰奉春君,賜姓劉氏,又厚賞虞將軍。由此劉敬隻為一策,便即平步青雲。

張良素日好道,自滅秦之後,便延請道家高士赤松子在府,與其研討養生之術,並習辟穀升舉之術。因恐駭人聽聞,故自稱多病,延請道派郎中煉製丹藥,以助自己祛病延年。

今見天下大事已定,不願再隨漢高祖入關,即就此辟穀絕食,杜門不出。又佯作病危之狀,故使百官同僚來探,以達於天子。高祖聞此大驚,果派陳平前往府中探疾。

張良見陳平前來探病,遂摒退家人,請至內室,就枕邊拿過一隻木匣,遞予陳平:此乃我鬼谷門治世寶典,用兵秘要。今奉我師黃石公遺命,以此授卿,代領本門第七代掌門之職,卿其勿辭,且宜珍重。興漢扶民,製衡天下,底定漢家江山,其權皆在於卿。

陳平再拜恭領,啟匣視之,見內中有一卷古書,名曰《鬼谷子秘籍》,又附一卷帛書,乃是《鬼谷門歷代掌門譜系》,上有六十四代掌門名冊,第七代掌門,赫然上書己名。

張良:此乃江湖秘事,非關廟堂,切勿輕泄。

陳平領命,知道張良歸隱之意已決,遂不再勸,告辭而去。

畫外音:張良手中本有三卷天書,一曰《太公兵法》、二謂《鬼谷子秘籍》,三是《黃石公六略》。三卷天書,只有《鬼谷子秘籍》乃是鬼谷門秘傳,其餘二卷實乃兵家要術,不敢妄傳;再據張良素日觀察,陳平雖然智計百出,但為人貪鄙,故此不肯盡授。

陳平辭別張良,回府藏好鬼谷秘籍,復再入宮,向漢帝奏說留侯病危。

高祖大驚,親至留侯府宅探病。因見張良精神萎頓,面色蠟黃,不由下淚。

劉邦:寡人自遇先生,屢蒙指教,方得還定三秦,奄有天下。今先生若棄我而去,則乾戈方息,四方未寧,誰與我治理天下!

張良:臣僅乃韓國一介亡虜,何足道哉!若論調和鼎鼐,權衡群下,蕭何為之;用兵機要,平定諸侯,韓信用之;屢出奇計,治國安邦,陳平亦勝臣百倍,何謂無人?陛下終勝項王,掃平天下,漢室必興,萬勿以臣為念。

劉邦:先生勸我遷都關中,寡人焉敢不從。然山東鞭長莫及,一旦為亂,將如之何?

張良:陛下自思平生之中,最恨者誰?

劉邦:自誅暴秦以來,平生勁敵乃是項王,然我二人隻爭天下,並無私恨,且曾約為兄弟。今彼身死,猶常懷念。若論平生恨者,莫若故人雍齒,臨事而叛,幾陷我於絕地!

張良:然。速封其為王,則天下再無叛者。

劉邦:先生因何而作是言?

張良:陛下不聞,燕昭王千金市骨之事乎?燕國大敗之餘,四野凋敝,民不聊生。昭王繼位,向郭隗問興邦之道,郭隗諫以欲求良馬,先自馬骨開始。馬且如此,何況人乎?

高祖聞言大悟,說道:敬諾,惟先生之言是聽。

張良甚喜,自枕邊拿過一面鐵牌:此乃我鬼谷門中信物,天下縱橫之士,皆奉為神明,不敢有違,名曰伏龍令。陛下若憂天下復有反者,或朝中出現趙高般權臣,則此令一出,江湖中百家門派並皆奉令群起,以討逆賊。臣將大行,願以此牌與陛下為約。

劉邦接過看時,見那鐵牌黑黝黝地,入手沉重,光滑如鏡,年深日久。陽面鐫刻一個仙翁,乘跨白龍,兩側各有四字,右為「鬼谷仙師」,左為「萬法玄門」。陰面又有八個篆字:「共扶漢室,天下聽命。」卻是張良手筆。

高祖問道:此乃何意?

張良反問:陛下猶記當年,博浪沙擊秦之事乎?

高祖:先生壯舉,天下何人不知?未知鐵錐壯士何在,真乃神龍只見其首,未見其尾。

張良:鐵錐壯士,名喚滄浪子,力大絕倫,輕功卓絕,來去無蹤。鬼谷門下,如蘇秦、張儀縱橫之徒,代有數十之眾;龐涓、孫臏善兵者,亦有百餘。滄浪子輩,更是車載鬥量,不可勝數。若遇漢室傾危,伏龍令出,天下便知是鬼谷掌門之命,誰敢不從?隻漢室不失其道,愛護其民,則保陛下江山,千世無憂。

高祖大喜,乃留太醫為軍師治病,自持伏龍令牌以歸。

數日之後,漢帝將要率眾遷都,復遣陳平往視張良。陳平還報,留侯病情轉篤,並帶回張良親筆所寫遺書,呈奏天子。漢高祖展書而觀,見其書中略雲:

臣家世相韓,及韓滅,不愛萬金之資,為韓報讎強秦,天下振動。今以三寸之舌為帝者師,封萬戶侯,此布衣之極,於良足矣。願棄人間之事,魂魄欲從赤松子遊耳。

高祖覽書大悲,剛欲傳命擺駕,親往探視,太醫還宮,上殿拜倒:留侯晏駕去矣!

張良上書已罷,運用鬼谷門秘術閉氣詐死,又使赤松子以道術鎮壓己屍,歸柩陳留下葬。只因張良一道奏疏,以至赤松子之事,朝野皆知,傳為神話。

鏡頭閃回,敘述赤松子由來。

赤松子又名赤誦子,曾習學五千文《道德經》,號左仙太虛真人,自謂曾為神農時雨師。能入火不焚,隨風雨上下,教給神農氏袪病延年。又常去昆崙山上,住在西王母石宮殿中。

炎帝小女瑤姬曾隨其學習道法,化身精衛鳥填海,後成神仙中人。

到高辛氏時,赤松子又出,當雨師布雨,洞府道場位於襄陽峴山。

而此時陪同張良共同修道之赤松子,實是春秋末時函谷關令尹喜,因曾受傳老子五千言《道德經》,因而得道,又化名為尉繚子,在秦朝為臣。今稱赤松子者,借其名也。

閃回結束。赤松子遂依張良所囑,以道法鎮其屍身,運至陳留下葬。

漢帝聞而大悲,乃派三千士兵護送其柩,百官送葬。

待朝廷軍隊及百官還都,赤松子便趁夜開墳起屍,救活張良,二人相攜而去。往赴十數年前黃石公之約,然後悠遊山林,不知所蹤。

張良墓地便在今之河南蘭考,縣城西南六公裡三義寨鄉曹辛莊車站南側。其墓塚高達三丈,周圍長三十丈,佔地五十畝余。

據傳說劉邦死後,呂氏專權,張良便隱居於東昏縣西南白雲山,自守其墓。

畫外音:後世又有一說,流傳甚廣。說是張良助劉邦平定天下後,即尋其師黃石公到濟北谷城山,未遇其人,而得一黃石,上書湖北鹹寧通城縣張師山,暗示自己所居之地。張良乃至張師山,距此百裡處訪得黃袍山,谷中果有一座天然黃石洞府,風景宜人,遂隱居下來,並修建良山道觀,又辦「伐桂書院」,授藝教徒,光大鬼谷門派。

漢高祖五年八月,劉邦正式遷都關中,止於灃鎬之地。乃置長安縣,在縣屬治所修築新城,名曰長安城,取「長治久安」之意。改長安城所在地區為京兆,意為「京畿之地」。

漢高祖六年正月,劉邦復又大封二十多位功臣,公侯伯子男爵不等。其餘未被受封者,則議論紛紛,爭功不休。

忽一日,劉邦行於閣道,見諸將聚坐於沙土之上,竊竊私語。

劉邦大奇,便問身側陳平:眾將議論者何?

陳平:商議謀反也!

劉邦:天下初定,何故又要謀反?

陳平:陛下起自布衣,用彼眾人,方得天下。陛下既為天子,近親受封,仇怨者誅。今朝廷敘功,若皆分封,天下土地有限;眾恐難封,反被尋罪問誅,故欲造反耶!

劉邦聞罷,忽想起當日張良所囑之事,說道:卿且勿言,孤知之矣。

於是擺酒大宴群臣,當場封賜雍齒為什邡侯,並催丞相、禦史,速速定功行封。

群臣見狀皆大歡喜,紛紛議論:雍齒且能封侯,我何慮哉!

畫外音:自楚軍兵敗,重新歸附漢王,雍齒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今見能被封侯,由是意外之喜,遂入蜀中封國就任,對高祖感激涕零。但因素知劉邦有仇必報性格,故此擔心再被清算,由是斂翼藏爪,小心度日。直到劉邦去世,漢惠帝劉盈繼位,因其寬厚仁慈,雍齒終於放心。漢惠帝三年,雍齒去世,謚肅侯,葬什邡西郊,得以善終。

高祖大封功臣,俱各無辭。燕王臧荼反漢,劉邦親自征伐,斬殺臧荼,改命同鄉發小盧綰為燕王。臧荼有一子名叫臧衍,逃往匈奴。

鏡頭閃回,敘述盧綰。

盧綰乃是劉邦發小舊友,當沛公起兵反秦之時,便以門客身份相隨。

劉邦入漢中時,盧綰被命為將軍,並常擔任侍中。

楚漢戰爭中,盧綰官至太尉,封長安侯,並得允許隨意出入劉邦臥內。因與漢王特殊關係,其所用衣被、飲食、賞賜,群臣莫敢相望。雖然蕭何、曹參等能以才能忠貞而得劉邦禮遇,但論親密寵信,皆都不能與其相比。

盧綰與劉邦兄弟劉交,一同受到漢王極度信任,傳遞各種隱秘旨意。

劉邦平定天下後,欲封盧綰為王,又恐群臣不服。

閃回結束。及至燕王臧荼被平,遂趁機以盧綰代之,並為諸侯王中最受寵信者。

漢高祖六年春,楚地官員上書密告朝廷,說楚王韓信謀反。

劉邦大驚,問於群臣。

諸將嫉妒韓信功高,皆道:急速發兵擒之,坑殺此豎子可也!

因皆嫉其功高蓋世,故此言之。

高祖良久不語,由是宣佈散朝,隻留下丞相陳平,向其問計。

鏡頭閃回,敘述陳平來歷。

陳平乃魏地陽武戶牖鄉人,少時喜讀書,素有大志,不習家中營業。其兄長見陳平喜歡交遊,便承擔家中全部勞動,使弟出外遊學。陳平周遊各地,因此大長見識。

適逢社祭,村人舉陳平為社宰,主持祭社神,並為眾人分肉,異常均勻。

父老贊道:陳平分祭,甚稱其職。

陳平卻感慨說道:假使我陳平有日治理天下,當如今日分肉,亦稱其職也。

眾人聞此,無不驚異。

陳平長大成人,富者不嫁,貧者羞娶,高門不成,低戶不就。戶牖有富戶張負,其孫女五次嫁人,夫都早死,於是皆謂其克夫,無人敢娶。陳平欲娶,但未得其便。

時逢鄉人有喪,陳平助其家治理喪事,與張負在喪家偶爾遇見。張負善於相人,見到陳平大喜。喪事完畢之後,乃尾隨陳平,一直跟到其家門口。

張負站在陳平家門口,見其雖然遠居外城僻巷,破席當門,但門外頗多車輪印跡。

張負見而甚喜,於是回家,便喚過兒子張仲:我欲將孫女嫁給陳平,可乎?

張仲:陳平家貧,又不事生產。全縣皆笑其無行,父親何將我女嫁給此人?

張負:豈有如此儀錶堂堂,長久貧賤之理?且其門前多貴人車過,不久必有奇遇。

張仲知道父親善相,於是不再反對。張負乃托媒人,願賠嫁妝,將孫女嫁給陳平。

陳平得稱心願,滿口應承。兄長雖然不喜,倒也不阻。兩家互換庚帖,擇定喜期。

張負告誡孫女:勿以陳平家貧,而侍兄嫂不慎。宜奉其兄陳伯如父,侍其嫂如母。

孫女甚賢,一一應之。嫁到陳家之後,果然小心侍奉伯嫂,並不託大。說也奇怪,陳平自娶張家之女之後,家中資財日益寬裕;自己對外交遊,亦越來越廣。

陳勝起事之後,立魏咎為魏王。

陳平聞知,以為時機已到,遂辭別兄長陳伯,前往臨濟投奔魏王。此後未久,又轉入項羽帳下,為其謀士。因隨項羽入關破秦,敘論戰功,獲賜為卿。

因在鴻門宴上見到劉邦,陳平觀其舉止,便認為沛公將來必成大器。

戲亭分封諸王已罷,劉邦被項羽困在鹹陽,進退維谷,於是問計張良。

張良:臣觀項王帳下,除亞父范增之外,惟陳平乃是奇士,可向其求策。

於是便暗中往拜陳平,示以鬼谷門伏龍令牌,求問相助沛公脫身之計。

陳平本來便與張良一見如故,又見伏龍令牌,更是拜倒在地,誠心結納。聞其來意,思考片刻,然後說道:沛公若脫此困,先要調虎離山,使亞父范增暫離此間,然後方可。

張良:賢弟高論,正合某意。支開范增之事,便即拜託賢弟。

陳平滿口答應,張良再囑而去。

次日項王升帳,理事已畢,眾人皆散。陳平待眾人皆出,遂又轉回,給項王獻計:

陳平:今諸侯皆奉懷王之命,而不願聽從將軍。主公若依臣計,不如請給楚懷王上義帝尊號,南遷郴縣,使其遠離諸侯。則主公代行義帝詔旨,即可號令天下矣。

項羽大喜:賢卿此計,正中孤王下懷。

陳平遜謝,告辭而出。項王立即命人請來亞父范增,向其徵詢意見。

項王: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我欲南徙懷王,自居彭城,可得行未?

范增:此亦我之所願。宜早行之,且必是我親自前去,方可說服懷王。

項羽:既是如此,有勞亞父尊步。

范增欲行,忽又想起一事:萬事皆由得大王,但沛公劉邦絕不可縱,是為要緊。

項王不耐,也隻可滿口應允。范增由是離開鹹陽,率領部眾南下。

范增前腳才走,陳平便入帳中,來向項王進言:今暴秦已滅,天下始安。諸侯聚集鹹陽,軍糧負擔極重,若不各令歸國,秦民不堪重負,又將起而為亂矣。

項羽一聽,以來有理,馬上傳令:今暴秦已誅,天下諸侯,俱都返歸封國。路遠者限十日為期,路近者則以五日為限。惟漢中王留在鹹陽,與雍、塞、翟三秦王留待後行。

范增囑令項羽扣住劉邦,早在陳平意料之中。於是授意張良:可趁各路諸侯返國機會,使用聲東擊西之計,以使漢王脫身。

張良便依其計,勸說劉邦上表,向項羽上書請假:蒙霸王恩典,今封在下為漢中之王。因老父尚在,請趁此滯留鹹陽之機,求回故鄉沛縣省親。

項羽覽書,猶疑不決,便向張良問計。

張良故意諫阻道:此番滅秦,沛公功大,遠封漢中,其心不服。大王不可使其回鄉迎取家眷,不然其必在沛縣稱王矣。不如命其急去漢中,方無後患。恐其不行,復撥三萬兵馬與他,明為增其勢力,其實就近監視,不使其反。再派人去沛縣取其家眷為質,不亦可乎?

陳平在側,乘機奏道:張公之言甚是。陛下既封劉邦為漢王,天下共知,若不令上任,恐不足取信天下。不如留沛公眷屬在鹹陽為質,遣其還歸漢中,兩全其美之計也。

項王被他兩個一唱一和,主意不定,便即聽從,劉邦由是得脫。

其後不久,劉邦採納韓信之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復還關中,底定三秦,拉開楚漢相爭序幕。只因殷王司馬卬背楚降漢,項羽遷怒陳平監管不力,將欲斬之。

陳平恐懼,趁夜棄軍西逃,將欲往投漢王。狂奔半夜,忽聽水聲震耳,縱馬上堤,又見濁浪滔天,原來已至黃河渡口,被大河攔住去路。

正慌悚之間,忽見堤下燈火點點,仔細看時,卻有一艘漁船,夜泊河岸。陳平不由大喜,暗道僥天之幸,便即縱馬下岸,召喚船夫,欲求擺渡。

呼聲未落,一條大漢自艙中鑽出身來,立定甲板,往聲喚之處凝神觀瞧。星光之下,只見一人一馬,並無別人,於是大喜,便將跳板搭在船頭。

船家:客官因何單騎獨行,深夜求渡?

陳平:家有急事,因行走慌急,錯過宿頭。天幸得遇尊駕,望行方便則個。

船家: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即是如此,客人便請上船。

陳平上船,將馬匹拴在船尾,躬身鑽入船艙。忽抬頭時,只見艙中又有一人,身材彪悍,臉上又有一條深長刀疤,目光如電,正在盯視自己。

陳平腦中如同電光急閃,便知此為船夫同夥,自己定是遭遇水盜。

便在此時,一抹晨曦斜射入艙,原來天光已經放亮。

又聽櫓聲響處,隻覺腳下搖晃,漁舟離岸,緩緩駛向河心。

陳平腦中電閃,已思一計,遂自言自語道:風大浪急,恐船家一人吃力,我去助他!

一邊說著,一邊將外衣脫下,又扒去上衣,扔在艙中;赤膊出艙,去助船夫劃槳。

船夫及其同夥見此,知道陳平身上無甚錢財,遂打消圖財害命之念,平安送其過河。一場兇險,化解於無形之間,陳平急智,可謂世間罕有。

陳平終憑機智,平安逃脫,經漢將魏無知推薦,面見漢王。兩人縱論天下大事,十分投機,劉邦乃拜陳平為都尉,留在身邊做參乘,並命監護三軍將校。

漢王部下諸將,見陳平初降便得重用,由是不滿。軍中恰有陳平同鄉,便說其品行不端,在家時便有昧金盜嫂惡跡,絕對不能信用。諸將聞之,便以收受賄賂詆毀陳平。

劉邦經不住眾人再三詆毀,便也心生疑團,便召陳平質問:我聞先生原從魏王,後去魏助楚,今又叛楚歸我。如此輕易去就,兩面三刀,且收受賄賂,豈可取信於我哉?

陳平:物用有異,在用者不同。魏王不能用臣,故去魏投楚;霸王不信,故投大王。不遠千裡來投,身無長物,故受人禮。臣不受禮,非惟難以存身,且難以行事。如大王信讒,不能用我,則臣所收禮物並未動用,可全部交出。請大王允臣辭歸,老死故鄉可也。

劉邦聞言,疑慮頓消,遂重賞陳平,升為護軍中尉,使其專門監督諸將。

獻諂諸臣弄巧成拙,見陳平反被漢王重用,自是無計可施。

項羽圍困滎陽,漢軍斷絕外援糧道,劉邦求和,項羽不許。陳平獻計,請劉邦自庫中撥四萬金,買通楚軍將領,散佈謠言,離間項王及亞父、鍾離昧關係。

又以精餚替換粗食之計,離間楚使,使其歸報項王,諂害亞父范增。項王果然生疑,剝奪亞父兵權,致使范增怒而出走,最終客死歸途。

項羽明白中計,由此大怒,猛攻滎陽更急。眼見滎陽難保,無力突圍,危險萬端。

陳平又獻奇計:我觀軍中有將軍紀信,與主公面貌身材極似。則大王可下書給霸王,約在東門相見,使紀信扮作主公,到東門獻城投降;大王卻微服出於西門,還歸關中。此乃李代桃僵之計,項王粗心大意,又向來自復,必然上當。

當王大喜,當即許之,親寫手書,遣使送往楚營。陳平遂又說服紀信,代漢王許以世代封侯,永保子孫富貴。紀信亦許之,於是照計而行。

霸王覽書,果然毫不懷疑,乃將大軍佈置東門之外,列陣受降。

次日侵晨,陳平先差遣二千名女子,逐批自東門而出,前赴楚營,以拖延時間。半晌之後,果見漢王儀仗開道出城,至近下車參見,方知非是漢王。霸王大怒,立即烹殺紀信。

劉邦由是趁機衝出西門,帶陳平、張良、樊噲等人,向關中方向逃去。

韓信攻略三齊之後,軍威大振,乃遣使者奏報高祖,求為假齊王。

劉邦勃然大怒,剛欲破口大罵,陳平站立在側,急於案下抬腿,猛踢一腳。劉邦吃痛,心念電閃,忙改口說道:大丈夫平定諸侯,便可為王,何必假也!

乃封韓信為齊王,使其出兵助漢,終勝楚軍。陳平驚天一踢,由此平定天下,終於踏平楚河漢界,使劉邦完成統一天下大業。

閃回結束,至此韓信降為楚王,收留鍾離眛,有人上書告其謀反。漢帝問於群臣,群臣因嫉妒韓信功高爵顯,故皆進言派兵征伐。劉邦默然,乃向陳平請教如何應對。

陳平反問:韓信造反之事,其誰知之?

劉邦答道:無人知也。

陳平又問:韓信自己知乎?

劉邦又答:未知也。

陳平又問:陛下自忖若是起兵討伐,可勝韓信乎?

劉邦回答:未能勝也。

陳平又問:陛下麾下戰將之中,有能敵韓信者乎?

劉邦回答:未有其人。

陳平說道:軍隊不如彼強,將領又非其敵,今欲出兵擊之,勝負已定矣!

劉邦問道:如此說來,則任其與朕分庭抗禮耶!

陳平答道:非也。臣有一計,不須動刀動槍,便擒韓信。主公可擇而行之。

劉邦大喜:朕固知以卿之能,必有奇計教我。不必顧慮,儘管講來!

陳平說道:上古之時,天子常巡行天下,會見諸侯。南有雲夢澤,陛下可偽作出遊於此,並在陳州會見諸侯。陳州在楚地西界,韓信聞天子出遊,且在其封國,必來謁見。當此之時,陛下便可擒之。如此不必交鋒,只需一二力壯武士足矣。

劉邦喜道:卿之大才,不弱於張子房也。

便下詔旨,說要巡視天下,通知諸侯到陳地相會。

韓信果然多智,聞說高祖將至楚國,便懷疑自己私藏鍾離眛之事暴露,惶懼不知所為。將欲起兵謀反,又謂多此一舉,且師出無名;欲去陳地謁見劉邦,又怕被擒。

謀士建議:將軍並無造反之心,其實滿朝皆知,天子心中亦明。漢帝惱恨大王者,無非私匿楚將鍾離眛一事而已。若持其首級前去謁見,天子必定高興,則大王再無禍患矣。

韓信聞言猶豫,復將此事與鍾離眛商議。

鍾離眛聽其口氣,知其心動,不由傷心欲絕,怒道:劉季之所以不攻楚國者,是因我在此相助大王也。公若殺我,則某今日死,公隨後定亡。以某觀之,公非仗義長者也!

言罷更不猶豫,立即拔劍自殺。韓信落下兩行傷心之淚,便持鍾離眛首級,前往陳地謁見天子。劉邦一見韓信,即令武士綁之,置於副車。

韓信:韓信無罪,陛下因何拿我?

劉邦:前番朕遣使來索鍾離,卿有意藏匿,豈非欺君之罪乎?

韓信: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觀今日之事,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

劉邦:殺與不殺,言之過早。但既有人告你謀反,孤豈能置之不問!

韓信長嘆一聲,低頭無言以對。高祖遂命:戴上械具,載之還朝。

回到洛陽,查無造反實據。高祖乃命赦免韓信罪過,降封為淮陰侯,留在長安,不復再命使還下邳。韓信被貶,深知高祖忌憚自己,故常託病不朝,由此日益怨恨,悶悶不樂。

忽有一次,韓信因事,前去拜訪舊日部將樊噲。

樊噲行以跪拜大禮,恭敬迎送:大王竟肯光臨臣家,實乃末將無上光耀也。

韓信告辭返歸,出離樊府,忍不住苦笑道:不想我韓信此生,居然同樊噲等同列!

未料此話卻被樊府門吏聽到,告知樊噲。樊噲氣惱,復又轉告天子,劉邦聞而不喜。

此後不久,劉邦散朝之後,便召淮陰侯入宮閑談,把酒小酌。三杯過後,談起楚漢相爭舊事,氣氛和洽,賓主皆歡。乃與韓信談論各位將軍才能高下,韓信認為各有長短。

劉邦:似我統兵之才,卿謂能帥多少兵馬?

韓信:陛下將兵,可統率十萬大軍。

劉邦聞言甚喜,乃改口問道:則卿如何?

韓信:為臣將兵,多多益善。(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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