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經不住崇禎帝的一再催戰和闖軍大將軍劉宗敏每天派人喊敵罵陣，不顧自己新敗，軍隊缺少訓練，糧餉不足，終於傾巢而出，與闖軍大戰於潼關。

孫傳庭的部將們都知道，此時出戰，必敗無疑，可是他們沒辦法改變皇帝的主意，也沒辦法改變統帥孫傳庭的主意，只能照命令行事。

孫傳庭明知此時出潼關與李自成決戰，必敗無疑，而他卻決定出戰，可見他對崇禎帝有多忠心。可是，崇禎帝一般對忠臣很苛刻，對奸臣卻很寬容，可見他丟掉江山不是沒有原因的。

孫傳庭只要死守潼關不出戰，加緊訓練新兵，讓朝廷給足糧餉，李自成一時半會還奈何不了他，至少大明朝還能維持個一年兩年，如今孫傳庭傾巢而出，正中李自成下懷。

孫傳庭表面上職權很大，有七個省的軍閥歸他管，可是真正管用的只有他的陝西兵。高傑、左良玉這些人連皇上的命令都敢虛與委蛇，你還能指望他們聽孫傳庭的話？

此時，是孫傳庭最虛弱的時候：軍餉不足，新兵缺少訓練，陝西官紳又想趕他出陝西，加上出兵的時機不對。這也是李自成最希望看到的。

一個兵部尚書、七省總督落得兵敗身死，而且死後還得不到撫恤，誰都難已相信，可這就是事實，可見，皇帝有多麼的昏庸。孫傳庭是闖軍的死對頭，他手上沾滿了無數義軍的鮮血，闖軍恨他入骨，只要落到義軍手裡，他必死無疑。孫傳庭見士兵和將士們大部分逃走了，他隻好親自上陣。孫傳庭撥出尚方劍，大吼一聲沖入陣中拚殺起來。

這應該是孫傳庭最後一聲吼，因為孫傳庭本是一介書生，戎馬生涯也是機緣巧合，他基本上是文官投筆從戎，他的武功有多低，不用多說。孫傳庭很快就陷入了闖軍的包圍之中，他被闖軍一個小將佐一劍穿胸，他為腐敗的大明朝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士兵們似乎還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們你一刀我一刀，連捅了他幾十刀。也許有人會問：「闖軍士兵們為什麼這麼恨他？」孫傳庭為腐敗的朝廷賣命，為地主老財和地主武裝撐腰，而且他還是殺害無數義軍將士的劊子手，士兵們捅他幾十刀並不過分。

李自成和劉宗敏關心的是孫傳庭是不是真的已死，他們需要驗明正身，所以闖王還親自帶人去察看了孫傳庭的屍身。闖王看完，給孫傳庭鞠了一個躬，有一個士兵問道：「闖王，孫傳庭罪行累累，是我們的死敵，您為什麼還要給他他鞠躬？」

闖王嘆一口氣道：「孫傳庭的忠心令人傾佩，可惜他沒有遇到好的主子，孫傳庭還是抗清的功臣，給他鞠一個躬並不為過。」

「闖王英明！」眾人都十分敬佩闖王的為人，尤其是他的博大胸襟，為常人所不能及。

孫傳庭死，大明朝滅亡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只是時間問題。

不到一個月，西安守將王根子開城投降，秦王朱存樞被活捉，陝西巡撫馮師孔等人自殺身亡，闖軍不到一個月就掃清了陝西殘敵，佔領陝西全境。1644年二月，李自成在西安稱帝，改西安為長安，建國號大順，年號永昌。他的文臣武將們正緊鑼密鼓的籌劃建國事宜。

這一日，李自成正在崇德殿批閱摺子，突然間，太監跑了進來，奏道：「皇上，義軍兄弟們抓到了一個當年得罪過你的人，請求皇上發落。」「哦，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李自成思量：「誰得罪過我呢？」他台頭看時，只見金瓜武士已經將那人押上來了，那人如今已是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看不出是誰。

金瓜武士命他跪下，那人跪下磕頭如搗蒜，連連求饒道：「小民當年是有眼無珠，得罪了皇上，請您饒小民一條狗命！請皇上饒小民一條狗命！」

李自成記不起他是誰了，他問左右，牛金星道：「您當年還不清艾舉人的高利貸，被艾舉人告到縣衙，縣令晏子賓將您嚴刑拷打，並準備處死您。要不是有好友相救，你就死在他手裡。他就是米脂縣令晏子賓。」

李自成怎麼也不敢相信晏子賓會落魄成了這個樣子，當年威風凜凜的米脂縣令，如今變得和乞丐沒什麼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