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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貓之城的曙光》第六十四章:報名參賽
卡爾森克斯本來過得十分幸福。

在那個時代,那個愚昧黑暗,社會動蕩的時代,那個血與火,戰亂不斷的時代,能夠吃飽穿暖,安居樂業,難道不幸福嗎?

即使卡爾森克斯由於面部的疾病導致形象過於猙獰而不得不帶著面具生活,但這仍然不妨礙他找到自己的真愛。

即使是現在,卡爾森克斯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六月一個充滿了陽光的午後,那時他的名字還不叫瘟醫。

「你為什麼總是戴著面具呀?」

那時卡爾森克斯正在清澈的小河邊打水,一陣甜美可人宛如銀鈴的詢問聲傳入了他的耳中,嚇了他一激靈。

要知道,因為他怪異的形象,即使卡爾森克斯精通醫術為人老實家裏小有資產也幾乎沒有女孩子願意和他說話。

卡爾森克斯的心頓時砰砰跳了兩下,他緊張忐忑地回頭,正好撞上來人的好奇目光。

卡爾森克斯可以對天發誓,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孩子。

金黃色的披肩長發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白裏透紅的清秀臉蛋上流露出一絲羞怯,那如同大海一般的雙眸無比純凈。

她宛如人間的天使闖進了他的生活。原本毫無瓜葛的二人卻因為少女純真的好奇緊緊聯繫糾纏在了一起。

卡爾森克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很狼狽,也很美好。

後來他才知道,那女孩兒叫萊瑞爾,是小鎮上的富人家克拉克鄉紳的掌上明珠。之前因為萊瑞爾到王都讀書最近才回來,卡爾森克斯才一直沒有見到過她。

這階級上的巨大差距讓原本就不善言辭的卡爾森克斯更加自卑。

「也許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了吧.....」卡爾森克斯獨自在自己的小屋裏調葯時一邊想一邊喃喃著。

可不知為什麼,卡爾森克斯一想到這個事實,心裏就總覺得空落落的,很難受。

「好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明明根本不熟啊....」

可是令卡爾森克斯沒想到的是,從那天以後,萊瑞爾一有時間就來纏著卡爾森克斯。他在調葯,萊瑞爾在一邊看;他去給人看病,去野外採藥,萊瑞爾也悄悄跟著他。

卡爾森克斯一回頭,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急急忙忙地躲藏起來,這總是讓卡爾森克斯忍俊不禁。

卡爾森克斯很少笑,因為他覺得世界上沒什麼值得讓他高興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見到萊瑞爾時,心情總是變得十分愉悅,似乎連空氣都變得香甜。

可是即便如此,卡爾森克斯還是依舊苦惱,從發現萊瑞爾的奇怪行徑開始,他就一直抱著一種矛盾的心理:他一方面希望克拉克鄉紳對他的女兒多加管束,讓萊瑞爾過上自己本來的幸福正常的生活,不要老是纏著他一個卑微的醫生;可另一方面,卡爾森克斯又希望多見到萊瑞爾宛如精靈般古靈精怪的身影。

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克拉克因為卡爾森克斯治好過自己的眼疾,自己的對於女兒也看得很開,所以對萊瑞爾總是來找卡爾森克斯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克拉克的一個小小的決定,卻間接影響了卡爾森克斯的一生。

幾天后的一個午後,萊瑞爾依舊用自己拙劣的跟蹤技巧悄悄跟著卡爾森克斯,不過這次卡爾森克斯並沒有裝作不知道了。

「你怎麼這麼喜歡跟著我?」卡爾森克斯突然停下步伐向後問道。

「........你.....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萊瑞爾先是一愣,再是紅著臉嬌嗔道。

「.......」卡爾森克斯先是低頭思考一番,然後猶豫地說道:「因為我的臉很可怕.....」

「有什麼可怕的嘛........讓我看看........」卡爾森克斯沒想到這個城裏來的女孩如此大膽,直接踮起腳上手把卡爾森克斯的面具摘了下來。他的腦袋當場宕機。

「不就是胎記嘛........沒什麼啦,老師說,胎記都是每個人獨一無二的特徵哦。」萊瑞爾並沒有露出厭惡或者害怕的表情,只是可愛地告訴卡爾森克斯老師教她的道理。

其實卡爾森克斯長得很耐看,只是一片紅紫色的胎記覆蓋了他的半邊臉,所以導致整體看起來很怪異。

聽到萊瑞爾的話,卡爾森克斯心底裡暗暗鬆了口氣。

「所以,你陪我到集市上玩兒吧!你看那裏.....」萊瑞爾大方地牽起卡爾森克斯的大手,興奮地跑向集市。卡爾森克斯一個一米九幾的大小夥子,居然就這麼不受阻礙的被一個不到一米七的女孩子拽走了。

此後,卡爾森克斯的身邊總是多出了個古靈精怪形影不離的身影。

雖然鎮裡其他萊瑞爾的追求者總是對卡爾森克斯充滿敵意與不滿,並總是伺機刁難他,不過卡爾森克斯還是覺得這種日子幸福而快樂。

時間就這樣過了三個月,萊瑞爾又再次來到了卡爾森克斯的家裏,克拉克鄉紳有事到城裏去了,所以她可以毫無顧忌地玩一天。

「你看看這個....」萊瑞爾幾乎是一臉嬌羞地把一本書遞給卡爾森克斯,而後者疑惑不解地接過一看,是一本城裏作家寫的情愛小說,很受貴族小姐們的追捧。

不過當卡爾森克斯看到書中一些難以啟齒的內容時,他幾乎一瞬間就知道萊瑞爾想要幹什麼了。

卡爾森克斯注意到了萊瑞爾今天的打扮: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將她的窈窕身材完美勾勒了出來,裙擺到膝蓋處,露出潔白修長的雙腿,小腳則是蹬著一雙黑色圓頭皮鞋。

她此時整個人身上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所以,你是想和我做這個?」卡爾森克斯將手中的書揚了揚。

「嗯.........我父親今天不在家.....」萊瑞爾聲若蚊蠅般開口。

「這麼小就想些這!」卡爾森克斯起身反手就給了萊瑞爾腦袋上一個爆栗,後者則連忙捂住腦袋喊痛。

「我哪裏小了嘛!」萊瑞爾捂著腦袋委屈地說,而她的言辭也讓卡爾森克斯一愣。

的確,萊瑞爾雖然天真爛漫像個小女孩一般,那是卻因為一直受到悉心呵護的緣故,實際上她也已經成年了。

如果這樣都算小,那怎樣才算夠大了呢?

「我覺得小就是小!」卡爾森克斯把書丟到一邊,心裏卻十分複雜。看著萊瑞爾委屈的小眼神,他有些於心不忍。

他對萊瑞爾的愛是純真的,就像園丁和園丁悉心照料的花朵一般,只要是園丁覺得的會傷害花朵的行為,他都不會去做。萊瑞爾在卡爾森克斯的生命中更是無比的重要,卡爾森克斯一直是把她當做親妹妹寵愛,並且試問誰是想去傷害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呢?

此後,萊瑞爾也沒有再提出這種要求,不過她和卡爾森克斯的關係更加曖昧了。

原本,卡爾森克斯認為這樣美好平靜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可總是事與願違。

黑死瘟疫的消息從天邊飛來,路過的商人添油加醋地描述這種瘟疫的可怕,可人們仍舊不為所動,隻把它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篝火旁的故事。可是誰也沒想到,黑死瘟疫散播的如此之快。幾乎才幾個月就席捲了全國。好在小鎮在鄉下,沒什麼流動人口,所以一開始人們認為問題也不太大。

可瘟疫帶來的不只是病痛。

大量勞動力死亡導致糧食歉收,物價瘋狂上漲。騎在人民頭上的貴族下達的賦稅卻越來越重。大量領主軍隊的士兵領不到軍餉,乾脆就帶上武器逃離軍隊乾起了土匪的勾當。他們流竄於各個鄉鎮之間,打家劫舍,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這些東西,卡爾森克斯從來沒想到過,所以當他傍晚外出巡診回來看到被洗劫一空滿目瘡痍遍地屍體的小鎮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在小鎮裡還有躲起來的倖存者,他們告訴了卡爾森克斯一切。

是一夥百餘人的亂軍洗劫了小鎮,克拉克在率領民兵保衛小鎮時被亂箭射死,而在小鎮邊採花的萊瑞爾則被他們擄走了。

卡爾森克斯先是愣了愣,然後看向倖存者所指的亂軍離去的方向。

他的眼神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

卡爾森克斯摘下了他原本的亞麻面具,換上了陶製的鳥嘴面具,裹上黑袍,朝著亂軍遠去的方向跨上馬就追了過去。

他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阿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卡爾森克斯一邊駕馬狂奔一邊喃喃著。

卡爾森克斯不知道自己追了幾個小時,只知道在自己追上那群畜生時,座下的馬都已經直接癱倒在地口吐白沫了。

那些匪兵正笑嘻嘻圍坐在火堆旁對自己掠奪來的糧食大快朵頤,旁邊的馬車裏堆放著一箱箱沉甸甸的不義之財,說不定還有被擄掠來的女人。卡爾森克斯知道,萊瑞爾可能就在裏面,可是想要直接救出她再逃跑顯然是不可能的,匪兵們有很多馬匹,可以輕鬆追上他們。

並且卡爾森克斯還要為鄉親們報仇,不可能任由這些畜生繼續禍害其他人。

幾乎是在卡爾森克斯發現他們的一瞬間,這些強盜也注意到了來勢洶洶的卡爾森克斯。

「呵呵呵,又來個送死的。」一個面露凶光眉間有道猙獰刀疤的健壯男人吐掉含在口裏的麥稈,冷笑著抄起一把十字弩就朝卡爾森克斯射去。

「咻!」一隻弩矢直撲卡爾森克斯的面門,他歪了歪身子,那隻弩矢就不偏不倚的擦了過去。

卡爾森克斯沒有猶豫,直直朝著這群強盜走去。而匪兵們也只是用戲謔的目光看著大步走來的這個過來送死的傻子。

「有點意思。」那匪兵頭子把十字弩隨手一丟,抽起一把直刃砍刀就向卡爾森克斯劈來。

這一刀勢大力沉,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旦砍到人的身上,那人絕對必死無疑。

可是匪兵頭子明明看到刀刃都落到卡爾森克斯的黑袍上了,卡爾森克斯卻稍稍挪了挪姿勢,那砍刀就順著他的衣服劈了下去。隨即,一把手術刀出現在卡爾森克斯套著黑手套的手中,一下捅進了匪兵頭子的喉嚨。

匪兵頭子的刀無力地掉落在地,他捂著血流如注的脖子,一臉不可置信的倒下了。

卡爾森克斯握著染血的手術刀冷冷的看著愣在原地的匪兵們,隨即以極快的速度跑向那幾輛馬車,他匆匆往裏面掃了一眼,除了幾個面露驚恐五花大綁的女孩兒外,沒有萊瑞爾的身影。

一聲驚呼讓這些匪兵緩過了神。

「老大!為老大報仇啊!!!」

一聲怒吼過後,匪兵們的臉上無一不浮現出狠厲之色,他們有的揮刀朝卡爾森克斯衝來,有的則舉起手中的弓與弩朝卡爾森克斯射擊。

卡爾森克斯只是冷笑一聲,失去愛人與家園的仇恨化為了他最深沉的怒火。卡爾森克斯極大的戰鬥天賦被徹底激發,他揮動著手術刀,如同索命死神般朝著匪兵撲來。他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擊都能帶走一名敵人的生命。所有敵人的攻擊,無論是羽箭還是弩矢,都連卡爾森克斯的衣角都沾不到。

當地上多出五十幾具染血的屍體時,剩下的人開始慌了。

他們雖然乾著刀尖舔血的活,但他們還是怕死。正因為他們殺過人,他們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貴。

不過卡爾森克斯不會給他們活著的機會了。

「求....求您別殺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最後一個被卡爾森克斯扎穿右手的匪兵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懇求卡爾森克斯能夠放過他。

「你們不止擄走了四個女孩,還有一個在哪。」卡爾森克斯的語氣冰冷得幾乎能殺人。

「..........她?她得了黑死瘟疫,被我們老大丟到那了......」那個匪兵舉起顫顫巍巍的手畏畏縮縮指向一個方向。

沒有任何廢話,卡爾森克斯直接一刀結果了他的姓命。不知道有多少善良無辜的百姓在這些人手裏慘死,對於這些人不需要憐憫。

「黑死瘟疫....」卡爾森克斯喃喃著,心中咯噔一下。在隨手丟給馬車裏的女孩們一把刀後,他騎上一匹駿馬就朝著匪兵指的方向跑去。

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所幸距離並不遠,卡爾森克斯在跑了十幾分鐘後便終於看到了萊瑞爾。

她就像一個被隨意丟棄的玩具一般躺在路邊,渾身髒兮兮的就像飽受摧殘的花朵。

「阿萊!阿萊你怎麼樣!」卡爾森克斯翻下馬來,摘下面具的臉淚流滿面。他的心幾乎要碎了。

「.......卡...」萊瑞爾努力地睜開眼,她此時的皮膚病態一般的白,沒有一絲血色,可是卻一直往外不停的滲血。卡爾森克斯心裏很清楚,這是黑死瘟疫患者臨死前的癥狀。

這種烈性傳染病從感染到死亡最快只需要兩個小時,只要病人出現上文的癥狀,就是上帝來了都回天乏術。

「別....阿卡,別靠近我,他們說我得了黑死.....」萊瑞爾往後縮了縮,語氣帶著哭腔。但是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卡爾森克斯直接蹲下輕輕抱住了她。

「我會在乎這些嗎?」卡爾笑了,只是笑得很苦澀。

他恨這該死的老天,為什麼要奪走他珍視的一切。他也恨自己的醫術不夠強,無法制出治療瘟疫的解藥。

「.......」萊瑞爾伸出手,手心中躺著一枝被抓得變形的,染著絲絲殷紅的白玫瑰。這是她在花叢裡挑了好久才覺得滿意一些的。

卡爾沒說話,只是默默把白玫瑰握在手中。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太難過。這樣的話,萊瑞爾說不定也不會太難過吧。

「你知道嗎阿卡,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萊瑞爾終於沒了顧忌,開始向卡爾吐露自己的心聲。

從生離死別的不舍,再到兩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就這樣,萊瑞爾死在了卡爾的懷裏。

「世間一切之惡皆為瘟疫,解藥,唯我一人。」

此後,卡爾森克斯從世界中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個以瘟醫之名行走塵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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