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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煙漫》第六十六章 破關
烏龍禪師面有難色道:「這裏幾萬吊錢、兩百萬斤糧食,不是敝寺幾條船能裝載的完的。」劉廷傳上前一步說道:「劉某此行來孟津,也雇了船,劉某的船也可以幫忙裝在錢糧。」鄭翠翎道:「小妹在此替災民謝過劉大俠了。少林眾位大師和劉大俠能搬多少到下遊便搬多少,剩下的暫時存放在金山寺吧。一來,兩縣的災民可能還有沒來領錢糧的;二來金山寺上的各位大師連日來下山為災民化緣,這些錢糧也好補充寺中香油。」海春禪師道:「施主小瞧敝寺了,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敝寺僧侶救人本就不是圖回報的。」

鄭翠翎笑道:「小妹知道,貴寺的諸位大師都是菩薩心腸的活羅漢。但還沒真正成佛之前,飯還是要吃、菩薩還是要供奉的吧?怕就只怕我們走後,福王府會來金山寺搶回錢糧......」話音剛落,鬱氏夫婦上前道:「我夫婦二人願意在金山寺守護錢糧!」方氏夫婦也道:「我夫婦二人也願意助義兄義嫂一臂之力!」鄭翠翎拍手笑道:「那就太好了,有紫電青霜兩把寶劍和青城單刀、點蒼雙劍兩對俠客夫婦在,錢糧可保無憂了!」

救人如救火,眾俠幫劉廷傳和少林僧眾把錢糧搬上船。天正對朱常鴻道:「施主,如有空檔請務必到少林寺一行。」朱常鴻點頭應允。劉大俠、少林眾僧便揚帆順流而下去了。回到金山寺,眾俠整理行裝,準備辭別金山寺眾僧和鬱氏、方氏夫婦。鄧清再也憋不住了,把鬱氏夫婦拉倒一旁問道:「鬱家兄嫂,究竟那玉璽為何變成一塊石頭的呢?」眾俠聽到後恍然大悟,才記起有這麼未解之謎。望著眾人的目光,想起汪叔奮因為救自己而死,陳采青本就性情柔弱,故此不敢說話,只是一味的流淚。

鬱凌楓看到妻子難堪,便挺身而出向眾俠抱拳道:「各位抱歉,先前進皇宮想要行刺魏忠賢,沒想到魏閹沒在宮中,韓貓子騙得王體乾帶路盜取玉璽的時候,想到福王殘暴不仁,封地百姓怨聲載道,如果助得他去了天下,豈不成了千古罪人,奈何小兒鬱恕還在福王官邸,故此內子擅作主張,拿了塊山石代替玉璽交給奮威鏢局保鏢到福王宮邸,到時候趁亂劫走小兒,沒想到害了汪鏢師一命。內子此舉,連在下也不知道。當時博野縣城外,內子也不在場,於是就此釀出悲劇......」說罷向原劍平跪下。

朱常鴻聽了,橫了鄧清一眼。鄧清抗道:「看見仇人李開疆,我剋製住了;知道是他無故打死王老漢,我忍了;他連王老漢死後的屍體也要羞辱,試問,是個人哪個忍得了!?」王倩兒跑過來搖著朱常鴻的手臂道:「求夏王殿下不要責怪清姐姐。」朱常鴻聽得鄧清這番話義正辭嚴,也不無道理,嘆了一聲氣,不再言語。

原劍平也仰天嘆了一聲,扶起鬱凌楓道:「哎,天意,天意啊!鬱大俠愛兒心切,人之常情,叔奮為國而死,大概這就是命數吧……這一行雖然折了汪叔奮一命,但卻救了無數災民,叔奮在天之靈應該也瞑目了。期望鬱大俠夫婦日後保護好令郎,別再讓他落入奸人之手,讓他多福多壽地成長吧。」鬱氏一家三口上前再三向原劍平道謝致歉。

眾俠向鬱氏一家、方氏夫婦並金山寺僧眾和王倩兒等災民抱拳別過,帶上錢糧便北上而去。一路上,眾俠遇到饑民或貧苦百姓便給糧施財,看見老幼孤寡得到救濟,各俱大喜,只有原劍平一人悶悶不樂。朱常鴻看在心裏,知道本趟鏢奮威鏢局折了攔路虎汪叔奮,又得罪了藩王,原劍平肯定因此事愁悶。當下朱常鴻目視阮鶴亭,駙馬會意,二人齊對原劍平道歉道:「洛陽此行打擾了原老鏢頭,鏢局損失小王定必賠償。他日倘若福王聒噪老鏢頭,小王二人不才,定必竭力回護鏢局!」鄭、鄧、梁、於、羅眾人齊聲道:「原老鏢頭並奮威鏢局安危我們願意一肩承擔!」

原劍平向朱阮二人並其他眾俠拱手道:「各位美意,老夫心領了。老夫想到山西介休縣散散心,順便探望一位老友。」朱常鴻問道:「敢問老鏢頭,您這位老友是否就是那位孔方老前輩?」原劍平道:「原本是,他姓孔名方,自元保,原本是山東鄆城縣人氏,後來不想再被江湖朋友找到,故此舉家遷往山西介休,老夫與他乃深交,故此知道。」羅子璿驚道:「哇,這位老前輩的名字好值錢!」

原劍平道:「是啊,老夫都愛戲稱他為「孔方兄」,他這個人喜歡賺錢,總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過對窮人也不吝嗇。」阮鶴亭記起了,便問道:「是否人稱鐵算盤的那位孔方、孔元保老前輩?」原劍平道:「正是他,但他退出江湖後都不喜別人稱呼他『前輩』,各位如果見到他就管他叫『掌櫃』好了。他覺得山西人喜歡做生意,於是金盆洗手後前往山西營商,由於經營得當,所以也頗有家財。」

眾俠繼續走了兩三天,來到懷慶府府治所在地河內縣,在河內縣沿著沁水北上。這沁水是黃河的支流,發源自沁源縣西北太嶽山東麓的二郎神溝。當時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天開始下雪了,沁水開始有點冰封了。眾俠沿著沁水逆流而上,經過澤州、平陽府、沁州等州府,來到了沁水的發源地沁源縣。此處離汾州介休縣已不遠了,眾俠打過尖後又在路上走了兩三天。來到介休縣縣城外,已經是十一月廿一的申牌時分了,天已開始擦黑。此時朱常鴻的傷也痊癒了。

這介休乃山西一普通縣城,別說大明的京城順天府,就是那福王封地洛陽也比不上,不過幸好晉中一帶商業發達,故此入夜了介休縣也不會太寂寞荒涼。眾俠進了縣城,雪便下得更大了。眾俠跟著原劍平在縣城中心大街一直走。遠處漸漸看見一家酒樓的牌匾「元寶樓」,原劍平一邊走一邊指著那元寶樓對眾俠道:「如果我們鏢局走鏢路過晉中,都會在我那老友孔方兄那打尖。」

眾俠正想走過去,只見一台八人抬的大轎子從轉角處轉了出來。一個肥乞丐撲上前便要去抱其中一個轎夫的大腿求乞。那轎夫抬腳便要踹那肥乞丐。原劍平手疾眼快,揚手一枚銅錢便打了出去,鄭重那轎夫膝蓋上的穴道。那轎夫站不穩,單膝跪下。那枚銅錢卻正好落在那肥乞丐行乞的缽中。轎子其中一個轎夫站不穩,轎子一側,轎中人驚叫一聲,然後便罵罵咧咧的出來。眾俠一看,那是個四十齣頭的富商,身材高大,國字口面,身穿錦緞,好不氣派。那人一出來看見一轎夫跪倒,不由分說,上前便掌摑。

那轎夫吃了一耳光,半邊臉腫了。他捂著那半邊臉哭訴道:「主人,不乾我事,小人轎子抬得好好的,這天殺的乞丐上來討錢。小人正想踹開他卻不知道為何膝蓋一麻,然後便跪倒了。」那富商聽說,罵了一句:「你娘的,這年頭怎乞丐越來越多?」起腳又要踹那乞丐了。原劍平第二枚銅錢正要出手,此時聽得有人大叫:「郝相公且住,和氣才能生財嘛!」眾俠又一看,看見從元寶樓中跑來一穿著毛絨大氅的長者。

那長者過來向那郝相公陪笑道:「乞丐身上臟,玷汙了郝相公的靴子便不好了。」那郝相公道:「話雖如此,但孔掌櫃,我方才在轎子中受了一驚,不懲治一下這刁丐我氣難消!」孔掌櫃道:「好說好說,老朽在元寶樓中特備水酒,請郝相公賞光過去喝酒定驚。」郝相公裝作面有難色地道:「我還約了生意上的夥伴商量事呢......」孔掌櫃道:「不妨,麻煩郝相公把他們幾位都請上,都來老朽的元寶樓一聚!」郝相公聞言,指著那肥乞丐道:「我就看在孔掌櫃替你求情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見識了!」說完上轎子便走了。

那孔掌櫃轉身給了肥乞丐一錠銀子,讓他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肥乞丐道:「謝謝孔掌櫃的美意,可是我還在等我們幫主呢。」孔掌櫃正要說話,聽得後面有人說道:「孔方兄請喝酒卻不叫上老友啊?」孔掌櫃頭也不回地道:「哈哈,你這劍鏢頭老說我吝嗇,卻隻向人家施捨一文錢,老朽都替你害羞啦!」原劍平帶著眾俠上前,孔掌櫃轉身向眾人施禮。原劍平也笑道:「老夫當然是『賤』鏢頭啦,一把年紀了,這天還下著大雪還要出來到處走鏢。」說完便逐一向孔掌櫃引見眾俠,眾俠這才得知這位掌櫃便是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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