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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煙漫》第六十八章 李進忠
靳良玉大叫:「老乞丐住手,這小乞丐還你便是!」然後把那小乞丐往謝安民推過去。郝孝義一聽,如蒙大赦,急急回到幾個兄弟身旁。謝安民上前護住那小乞丐,呼哨一聲,然後突然凌空跳起,身手敏捷,把身上的破棉襖一抖,棉襖便正正罩在那郝孝義的頭上。此時,方才樓下行乞的肥乞丐衝到樓上來,帶著小乞丐便跳下樓去了。那老乞丐突然像是年輕了四十年,腰不彎,背不駝,矯若猿猴,站在郝孝義的青銅棍上。謝安民把身一轉,青銅棍也跟著轉動。郝孝義一來累個半死,二來被破棉襖蒙面,冷不防拿不穩轉動的棍,那青銅盤龍棍便被謝安民搶了去。朱崢、張泓罵道:「你這老不死,小乞丐已經還你了,還纏著我們大哥作甚?」

謝安民笑道:「方才老乞丐已經說過了,這位相公要是輸了便把這青銅盤龍棍送給老乞丐,老乞丐這是來收彩頭的!」話音未落,謝幫主便把背後的紅葫蘆摘下,一左一右往前一送,朱崢、張泓二人便被打趴下。謝安民正要下樓去,那靳良玉卑鄙無恥,心狠手辣,等謝安民從自己身旁經過時,猛然拔出寶劍,往謝安民當頭劈落:「窮不死餓不亡的臭乞丐,竟敢欺負我大哥?你別走,讓本大爺宰了你!」這靳良玉不過是靠幾斤力氣,跟著那郝孝義學得兩三道拳腳罷了,平時欺負介休的窮苦百姓就有能耐,連郝孝義自己都被胖揍,更不要說自己了。

當下那靳良玉舉劍劈頭砍下,謝安民也懶得使用盤龍棍了,不慌不忙,看準劍的來路,飛起一腳,體重了靳良玉拿劍的手腕。那劍飛出了鳳翔樓,插在對面房屋的牆上。幸好謝安民也算是手下留情,如果使真力氣,恐怕靳良玉已經骨折了。即便如此,那靳良玉整條手臂都麻木了,疼得直掉眼淚。靳良玉手還沒放下來,謝安民已到了靳良玉面前了,一手揪住靳良玉胸口,使勁一摜。靳良玉在空中翻了幾個圈,頭撞穿了一桌八仙桌的桌面。謝安民走過來,拿著靳良玉背後的衣服,想把他從八仙桌揪出來。此時陳攀抽出寶劍,躡手躡腳地走到謝安民背後,一劍刺出,就想刺死謝安民。謝安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得背後風聲,馬上把身一閃,那件便從身邊刺過。謝安民抓住陳攀的手腕一扭。陳攀寶劍落地,手腕被謝安民扭脫臼了。

謝安民臨走時,向鄧清這邊望過來叫道:「對,丐幫幫主,就我!」說完哈哈大笑下樓去了。鄧清登時面紅耳赤,眾俠忍不住都掩嘴而笑。朱常鴻也笑道:「清師妹,以後別嘴巴比腦子快。」韓冰問孔方道:「孔掌櫃,這郝孝義如此富有,肯定住在城中大宅吧?」孔方道:「那肯定了!在縣城中迎香街盡頭最豪華的宅子就是他家了。」鄭翠翎聽鄧清的問話,默默不語。之後眾俠結帳走出酒樓,鄭翠翎把鄧清拉到一旁道:「師姐,今晚冰姐姐可能會到郝孝義家中走一趟。」鄧清興奮道:「當真!?」鄭翠翎低聲道:「小聲點被冰姐姐聽到她可能不去了!」韓冰忙點頭稱是。當下眾俠別過孔掌櫃,在介休縣城找一客店住下。

當晚二更時分,韓冰起來,換上夜行衣,帶上長劍,離開客棧直奔郝孝義的通天票號錢莊去了。剛跳上瓦面,韓冰便聽到有一把聲音低低地說道:「冰姐姐,你好啊,有好玩的都不叫上小妹?」韓冰大驚,聽音辨位,一揚手一塊飛蝗石打過去。說話的黑衣人一閃身必過道:「冰姐姐太狠了,是我,鄧清!」韓冰這才安下心來:「鄧家妹子你嚇死我了!」鄧清道:「師妹估計你晚上肯定要到通天票號乾一票,所以妹妹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韓冰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逃不出雲雀姑娘的眼睛。」

二女來到票號還亮著燈的房間上。韓冰用手稍微移開一塊瓦片,看見郝孝義和他妻子蔡金蓮在喝酒。桌面上放著八包銀兩。只聽得郝孝義說道:「酒莊的徐掌櫃真囉嗦,他說要取銀兩,給現錢他他又說大晚上不方便,明天才來拿,這不浪費功夫嗎?八百兩銀子,搬來搬去,要不你還是馬上鎖起來吧,現在賺錢不容易啊。」蔡金蓮把八包銀兩放進牆邊的大櫃裡,然後夫婦二人又坐下喝酒。

郝孝義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朝廷查得嚴,婁巡撫、林布政使都不敢收我家的錢了。他們兩位大人不收錢,我們的貨物就不能運到關外買賣了。」蔡金蓮問道:「那該如何是好?」郝孝義笑嘻嘻地望著蔡金蓮道:「錢他們不要,我家可是有比錢更讓男人難以拒絕的尤物啊。明天我就讓小廝送信到太原府陽曲縣巡撫衙門。」蔡金蓮一聽,便罵道:「好啊,郝孝義你還是人不是,居然為了賺錢讓自己的妻子去勾搭別的男人?」郝孝義嘿嘿冷笑道:「你別讓自己看成良家婦女,你道我不知道永鬥快十一歲生日,算起來,他父親應該是在萬曆四十一年春和你行房的。」

蔡金蓮心中有鬼,支支吾吾地說道:「是……那又如何?」郝孝義道:「你承認了麽?那時候我帶著李開疆到張家口和建州女真愛新覺羅部做買賣。我怎麼會在家中和你行房?別以為當初我看不到你看著那小白臉范文程的眼神!」蔡金蓮反唇相譏道:「那時候我嫁你差不多十年了,但一直沒懷得上。我幫你借種生子為郝家繼後香火你應該謝我才對!」鄧清聽著糊塗,悄聲問韓冰道:「冰姐,啥是『行房』?在房間中行走的意思麽?」韓冰滿臉通紅,不知道如何解釋,便「噓」了一聲。鄧清一想也對,說話萬一被郝氏夫婦聽見就壞事了,於是也不語,安靜等待郝氏夫婦安寢後行偷。

蔡金蓮見丈夫不語,自己也過意不去,別扯開話題說道:「不知道為啥,今晚總是心緒不寧。」郝孝義問道:「什麼事了就心緒不寧?」蔡金蓮道:「我今日白天老是眼眉跳,你爹的事情真的辦妥了?」郝孝義道:「妥的了,你就等著發財吧!」蔡金蓮道:「我們如此對待一個老人,是否太毒辣了?」郝孝義說道:「難道讓他在存活於是,等他和你娘的醜事被世人知道?」蔡金蓮默然不語。

突然,房內蠟燭忽明忽暗,郝氏夫婦頓覺冷氣森森,陰氣逼人,然後又聽得只聽叮叮鐺鐺之聲不絕於耳,宛如奏樂。蔡金蓮對丈夫說道:「你有沒覺得現在鬼氣陰森的?」郝孝義聲音顫抖地說:「你別疑神疑鬼的啦……」蔡金蓮又道:「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們就寢吧。」郝孝義因為做了虧心事:「好,明天早點起床把銀子給徐掌櫃送去吧。」

二人剛要脫衣服,正在此時,房中的蠟燭被吹滅了。郝氏夫婦感到背後一陣寒意。接著,只聽得咿呀一聲,房門突然打開。郝氏夫婦回頭一看,藉著一點點月色,只見得飄了三個人進來。一個長面大漢在左,一個戴著牛角的怪人在右,中間扶著一個穿著壽衣,披頭散髮,面無血色的老者進來。一見那三人,蔡金蓮尖聲大叫,郝孝義撲通跪下,搗蒜似的磕頭大叫:「饒命!」看見此情此景,瓦面上闖蕩過江湖的韓鄧二女也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牛角怪人道:「郝孝義,你為了自己發財,不顧親父郝屢良年老病重,把他活葬在傳聞中的富貴墓穴裡,如此歹毒,其罪當誅!」中間穿著壽衣的郝屢良斷斷續續地道:「郝孝義……咳咳,你的確『好孝義』啊……」長面大漢喝道:「此人在鄉裡橫行霸道,又活葬親父,既不孝又不義,牛頭,咱們給他順道上鎖帶回酆都城去吧!」

郝孝義一聽,馬上哭道:「郝屢良和我那寡婦嶽母石綉鳳通姦,他死有餘辜!我埋他只是替天行道!求兩位鬼差大人行行好,把我爹帶回地府讓他安歇吧!」話猶未了,韓鄧二女聽得淅淅瀝瀝的聲音,同時聞到一股尿騷味飄上瓦面上來。原來郝孝義早已嚇尿了。郝屢良罵道:「畜生……咳咳,枉我把你撫養成人,咳咳……又把偌大一份家業傳給你……要不是綉鳳找到牛頭馬面……」郝孝義馬上打斷:「你為老不尊,勾搭寡母親家,有傷風化,不死更待何時?」

聽得此言,郝屢良急怒攻心,一口鮮血噴出。郝孝義心道:「鬼魂也會噴血?」轉念一想當場醒悟:「哦,你兩個牛頭馬面原來是人假扮的!來人啊……」郝孝義剛大喊了一聲「來人」,只聽得樓下大叫:「走水了!快救火!」郝孝義急了,既然那牛頭馬面不是真鬼也就沒可怕的了,大櫃裡的八百兩又有蔡金蓮看著,下面票號的家業錢財要緊,馬上撲下樓去救火。

看官可能已經猜到了,這場火的確是就是韓鄧二人放的。話說當時二人越聽越對郝氏一家不齒,也就不想再聽了,下樓去在票號放了一把火。看見郝孝義下來和下人們一起救火,便又跳上二樓去去那八百兩銀子了。進到房間裡,牛頭馬面已全不見影蹤了,只見郝屢良倒臥在地,一探鼻息,已然氣絕;蔡金蓮張口要交,但全身動彈不得;牆邊大櫃已開,裏面的八包銀兩只剩下四包。二女俠心想,必定是牛頭馬面逼著讓蔡金蓮打開大櫃,自己取走銀兩,但為何隻取走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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