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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之子的萬界之旅》8.雪山之上
能被克雷多安排這種接待外來者的任務,除了證明羅丹自身實力不差外,還說明了羅丹的情商很高,擅長處理人際關係,和陌生人和睦相處。

……至少比尼祿強。

被憋回去好幾次的格洛麗亞不得不放棄了,從面前這個傢夥口中取得更重要的情報的想法,她算是看明白了,就這種自說自話我行我素的傢夥,能在騎士團裡沒被打死,要麼他頭頂有人,要麼他很能打,但總歸不會有什麼重要的職位。

她還真沒說錯。

離開熟悉的小鎮,眼前的道路上雜草叢生。破舊不堪的廢棄建築四分五裂,破碎的門窗後,彷彿隱約有人暗中注視。這裡是曾經的居住地,只不過因為後來出現的惡魔狂潮,在教團的命令下,這裡的居民撤退到了命運小鎮居住,接受教團騎士的保護。

才過去幾年時間,這裡就已經成為了惡魔和野獸的巢穴,誰也說不清楚,在這塊看似空寂無人的廢棄小鎮中,究竟隱藏著多少怪物。

默默停下腳步,羅丹抬手示意格洛麗亞小心,枯黃的雜草中隱約傳來細碎的聲音,彷彿一陣微風輕輕吹過。然而早已對惡魔習性熟記於心的羅丹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惡魔包圍了。

只不過,究竟誰是獵物,誰才是獵人?

礙事的包裹高高飛起,落在乾枯的樹木枝頭,彷彿聽到了下課鈴的乾飯人,惡魔們爭先恐後從草叢中躍出,那是小醜般的稻草人惡魔,這些低級惡魔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生怕這塊肉不能吃到嘴裡,只能聽從自己的嗜血慾望。不知何時已經保持半蹲姿勢的羅丹深吸一口氣,腰間的太刀彷彿清冷的月光,冰冷刺骨,轉瞬即逝。

「一陣!」

腿部發力,將自己速度的優勢發揮出來,羅丹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沖向漫天的惡魔,早已蓄力的一記拔刀斬橫掃全場,鋒利的刀刃搭配速度的衝擊,勢如破竹般將面前的惡魔一刀兩斷。藉助前沖的勢頭羅丹順勢轉身躍起,手中的太刀劃過殘月般的弧度,將剩餘的漏網之魚一掃而空。落地後羅丹緩緩收刀入鞘,濃鬱的黑霧從惡魔體內潰散,瞬間無影無蹤。

「真是了不起的劍技呢,三下五除二就能幹掉惡魔,不愧是專門獵殺惡魔的魔劍教團騎士。只不過,這種武器似乎在這裡挺少見的,之前見到的教團騎士,他們用的似乎是另一種大劍……」

「不,這些只不過是低等級的惡魔罷了,即便是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只要有所準備,也能輕而易舉解決它們。至於這柄劍啊,沒辦法,比起其他騎士,我還是太弱了,只能自己鑽研這種輕點的武器了。」

看看羅丹腰間堪稱兇器的霰彈槍,再看看已經潰散的惡魔,格洛麗亞嘴角抽動,不由得對這個傢夥胡說八道的本事多了幾分認識。下意識的想要扯開話題,或者乾脆不說話算了,不說話而已,憋不死人的。

看著格洛麗亞選擇閉嘴,羅丹也暗中鬆了一口氣。正如這個神秘的女人說的,小鎮上的教團騎士使用的,基本上都是石中劍那樣的改造大劍,這種來自東洋的太刀可謂是從未見過。太刀來歷可以說是仿照某本書的圖案打造出來的,但那些已經成型的劍技,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過去的,總不能說自己是做夢夢出來的吧?

距離上次噩夢中出現新場境已經過去兩年多了,羅丹對於每晚一次的大劍斬殺倒是頗有心得。雖然薩菲羅斯和克勞德究竟是誰,思念體就是算是什麼玩意,自己依舊是不明不白毫無頭緒,但他還是知道一些,比如薩菲羅斯似乎是個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而克勞德扮演的毫無疑問算是救世主,再比如說,薩菲羅斯的大號太刀,那真的是又帥又強。

小鎮上沒有擅長槍械的專業人員,自然是沒有什麼擅長太刀的強大武士了,羅丹隻好自己鑽研,對照著夢境中的薩菲羅斯,還原並改造著屬於自己的劍技。雖然過程有些緩慢且不切實際,那把兩米多長的大號太刀不是誰都能用的,但羅丹還是從中獲取了一些通用的劍技,彷彿有人將使用太刀的記憶灌注自己的腦袋裡。

自己似乎和這位薩菲羅斯有些隱秘的關係,羅丹自然是清楚的,但這並不妨礙他隻把這位熟悉的未曾謀面之人當作工具人使用。成千上萬次失敗模仿後,羅丹還原了部分薩菲羅斯的劍技,並勉強熟練掌握了初步的太刀使用,比如這招「一陣」,對羅丹來說,這已經是自己的大招了,但對薩菲羅斯而言,恐怕這只是個起手的平A。

結束對話後,二人隊伍繼續前進,腳下的路暫時還算清晰,這裡的惡魔在經歷一波屠殺之後,也終於頗為知趣的繞開了面前的煞星,兩人在廢墟中找到一間還算完整的屋子,度過了最後一個安穩的夜晚。廢棄的小鎮外面,就是前往命運城堡的山路了,那裡常年被冰雪覆蓋,環境惡劣地勢險峻,惡魔也更加強悍。羅丹他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前往命運城堡,拜訪那裡的守衛騎士,並穿過城堡一路向東,無窮無盡的森林深處,高聳入雲的山脈之上,便是教團的新的總部。

「命運城堡?古怪的名字,都這種年代了,怎麼還會有城堡這種東西?」

曾經閑暇之餘,尼祿曾向克雷多詢問過這個問題,作為教團高層,克雷多告訴尼祿,那裡曾是斯巴達的領主行宮。作為斯巴達的繼承者,魔劍教團將那裡視作神聖之地,傳承之處,歷代繼任的教皇都要在那裡過夜表示繼承意志,各種教團的秘密信息都在那裡妥善保管。教皇陛下的心腹騎士,騎士團最優秀的成員則會承擔守衛神聖的光榮使命,在新的教團本部建立之前,那裡就是教團的核心。就算是現在,教團已經搬到新的本部,那裡依舊是重兵把守的重要場地。沒有教皇陛下的允許,誰也不許私自進入。

尼祿自然是不會把什麼斯巴達的意志之類的鬼話放在心上,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旁聽的羅丹還是從克雷多的話中聽出了某些意思,那是些許的隱瞞,克雷多似乎有所隱瞞,拿著明面上的官方理由糊弄尼祿。

但羅丹覺得,那位教皇陛下下令修建新的本部,似乎並不只是因為明面上,城堡有些年久失修,惡魔數量難以剿滅的官方說辭,這些問題不足以迫切到魔劍教團都必須為之讓步,修建新的總部的資金支出足以徹底翻新整座城堡,甚至再給斯巴達領主造個花園玩玩;而在無數教團騎士的兵刃面前,又是怎樣的惡魔才能擊敗傳承已久的魔劍教團?話又說回來,既然境況已經惡劣到如此境地,教團為何依舊牢牢掌控整座城堡?

羅丹對那座命運城堡一直很好奇,只不過之前沒有教皇的手令,根本繞不開那些巡邏的強悍騎士。這次自己算是因公出差,這下總不至於被堵在外面了吧。

廢棄的小鎮遺址已經看不清了,隨著海拔的逐漸升高,空氣愈發冷冽,白色逐漸成為主要的顏色,直到寒冰覆蓋整座山脈。羅丹身著魔劍騎士團的製服,雖然稍微改動一些,但基本的防寒防潮功效還是很顯著的,雪山的清新空氣倒是頗為沁人心脾,這樣的氣候羅丹也挺喜歡。只要忽視那鬼哭狼嚎般的風嘯,以及隱約傳來的惡魔嘶吼,這趟旅途倒是頗為輕鬆。

但一旁的格洛麗亞,羅丹就有些看不明白了,這麼多天的旅途奔波,她不僅沒喊苦喊累,輕鬆跟上羅丹的步伐,偶爾襲來的惡魔也是對她視而不見,全心全意攻擊著躲得老遠的羅丹。而今上了雪山,她甚至連衣服都沒換過,那雪花飄飄中依舊亮眼的暴露服飾,這個女人似乎感覺不到什麼是寒冷。

「快點,我們距離城堡已經不遠了,天黑之前就能趕到。想想吧,你是想睡在這種冰天雪地,惡魔出沒的山頂,還是想住進大城堡,享受著熱乎乎的美食,躺在席夢思上?」

催促著一旁的格洛麗亞,羅丹就要邁步上路,然而格洛麗亞卻是站在原地不動。她彎下妖嬈的身體,從大腿的內側,取出一把迴旋鏢式的小型匕首,似乎在警惕著什麼。見狀羅丹瞬間瞪大眼睛,來不及詢問格洛麗亞到底把著武器藏在哪裡,將肩上的背包甩下,手掌已經搭上腰上的刀柄。耳畔的呼嘯風聲之中,似乎……冰棱在破碎?

怎麼,突如其來的雪崩?

破碎聲逐漸擴大,似乎來自羅丹周圍。透過漫天飛舞的潔白雪花,羅丹注意到,腳下的冰塊,似乎……正在開裂?

毫不猶豫的翻身躲開,腰間的霰彈短槍已經上膛,就在那冰塊漫天飛舞,白影閃現之時,羅丹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彷彿咆哮的猛獸怒吼,巨量的火藥推動鋼珠覆蓋面前,那巨大的後坐力彷彿要折斷羅丹的手腕。羅丹反手將只有一發的霰彈丟置一旁,手中的太刀出鞘,直刺已經露出身形的惡魔。

那是一隻宛如冰塊砌成的惡魔,渾身上下光滑如冰,卻又像極地的冰層厚到極致。羅丹突如其來的霰彈擊碎了它外表的冰製盔甲,冰棱般的巨大利爪直指羅丹。盔甲般的三角頭顱,晶瑩剔透的雙角,發達有力的雙腿布滿參差不齊的冰刃,整個存在彷彿傳說中的冰之精靈。然而那緩緩從傷口流出的濃鬱黑霧說明它已經受傷,朦朧的黑霧說明,這美麗的存在,依舊是個嗜血的惡魔。

「小心,惡魔不止這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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